前世兄妹
然而不到十分钟,他竟气忿忿的跑到画室,一把拉走了我。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在楼下了。他的脸因生气而变得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轻。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动怒过,我虽然被他强行拉到这来,也很不高兴,但我却不敢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将手腕扭扭,因为被他抓得很不舒服,而我这一小动作他并没发现,光顾着生气了。
我就这么被他凶巴巴的盯了好一会儿,直到我不自在的低下头,像认错似的。他目光才柔和一点,平复一下:“刚刚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还关机,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还有最让我没有想到的事,你居然还骗我说过来见我,结果却让别人过来,你不知道我很讨厌她啊,还让你也不要跟她走得太近,看来你是故意拿她来恶心我对不对?”他一句接一句的,根本不给我任何插嘴的机会,而且说的时候还在我面前踱步,像训斥员工那样,是,我是他的员工,也希望一直做他的员工,可我今天并没有在工作中做错什么嘛,明明是他不给说话的,最后竟还催着我说话:“你说话啊,你哑巴啦?”
这话也让我恼怒,他有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这会儿又说我是哑巴不说话,而且声音比刚才还大声,也更严厉,于是我开始反击:“你让我说话了吗?而且你是谁啊,你凭什么为这事对我发火?不是你让她过去了吗,现在又说我拿她恶心你,我还怕你们这些有钱人为一已私欲利用她,利用无辜的人呢。”
听我这话,他先是一愣,又怀疑的望着我:“你是说她没跟你说我在外面等你,有话跟你说,让你务必出来一下,而是她自己过来了?”邰逊哲好像十分震惊。看他的样子,我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韩冰在我和他之间玩了个小把戏,我还担心她被别人利用呢,看来真是杞人忧天哪!不过也挺佩服她的煞费苦心的。
他也立即想到是怎么回事了,瞬间气势弱了七八分,但脸色仍不好看:“你的手机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我,我在吃饭嘛,所以……。”见他没了气势,我的声音自然也低了很多,还有点惭愧,毕竟刚刚还误会他呢。
“吃饭就可以将手机放别人手里,让别人接你电话啊?而且我早告诉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她不像你我的为人,你怎么不听呢?”他说得挺无奈的。
可我却挺不服气的,觉得说:“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别说我现在已经拒绝你了,就算我答应你了,甚至是嫁到你们家了,我总交一两个朋友的权力总还是有的吧?”转念又一想:“咦,说不定还真没有这权力,你得按他们的要求交他们认为适合的朋友。”我忽然恐惧起来。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问。
“啊?我在想我为什么不能跟她走近,我跟她是老同学,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才认识她几天,又接触了几次啊,就跟我说她的为人?”我不屑的挤兑他。
他显得更无奈了,但我说的又令他无力反驳,最后他以韩冰今天这种行为来力证自己的说法,我则不以为然的笑笑:“其实女孩在爱情面前做什么事都不过分,你没看出来吗,人家喜欢你啊,还管我要你的……。”我突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出来,要说出来这阔少又该动气了。
然而我这突然闭嘴的举动,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忙紧张起来:“要我的什么,你没给她吧?”他的神情甚至都有点害怕的感觉。
“没有,没有。”我见他这种反应,连忙否认,可我又担心以后韩冰打电话给他,那他肯定想得到是从我这儿知道的,到时又来拿我是问,而且还不是第一次给她,那现在我还不如自己主动说明呢,反正今天我不是要告诉她的,不能全怪我吧?因此我小心翼翼的说:“其实人家也没要你的什么,就是要我给她你的私人手机号。”
“什么?!她又来要?上次我就因此换了一次,某人还不承认。”他简直感到不可思议,又十分愤怒,随即很急迫,像在诈我似的:“那你又给她了,是吧?”他的脸色又乌云密布。
我忙说:“没有!我这次是真的没有给她,而且上次给她我就担心她会打扰你,我知道你一直对她很不感冒,所以我把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都给删光之后,才把手机拿给她,让她自己去找查的,可你偏偏那个时候来电话,因此她就接了那个电话,肯定也记下了。这总不能说是我告诉她的吧?”我以为自己坦白这些,这位阔少不会再怪我什么,以后韩冰又打电话骚扰了他,他也不能把责任都归结于我了吧?
但是我却发现,他那张俊朗的面容渐渐又难看起来,似乎比刚才发火时还要难看:“这么说来,你是把你手机里关于我的东西都给清除了?”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对于我的默认,他显得始料不及,似乎还很痛心,好久才平复,又略带自嘲的笑道:“看来你确实很讨厌我,我知道自己从没在你心里出现过,没想到你连手机里只要是关于我的东西,甚至是我的痕迹都要清理掉。
看他这样我明白我又做过分了,自己那么做不觉得有什么,是因为自己从没把他放在心里,也从未在乎过他的任何感受,于是我低头嘀咕着:“对,对不起啊,我……。可我没办法嘛,”我突然又加大嗓门,我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她要我给她你的手机号,我知道你不感冒她,要给了她你绝对不高兴的,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把你的东西删了,不然她一查发送来源不就知道你的号码了?”
没想到他竟大声反问我:“难道你就不会拒绝她这种无理要求吗?”
我依旧埋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叹了口气,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抬高,好像挺恨铁不成钢的,片刻又听他问:“你的那些好的创意图纸是不是也都在她那里去了?我看那里面有的都是你的风格,却署了她的名。”
“啊?”我对他突然说起这事,有点不得要领,随即又点头肯定:“嗯,她总是要我给她,我也没办法啊,而且我以前就帮她画过。”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在幼儿园做老师,给她画只是业余爱好,不靠这吃饭,可你现在不也来这里工作了吗,靠这些吃饭了那就不能再这样了,这样对你自己不好,对我们集团也不够尊重和严谨,我们这是大企业管理很严格的,像你们这样做是给我们集团带来不好风气,挑战我们的管理。而且我看你在服装设计方面还蛮有天赋的,加以培养和包装,一定能成为著名设计师,创立你自己的品牌呢!”
这话让我觉得特搞笑:“你是说创立我白玫梅的服装品牌?邰大少爷你别逗我了,就我画得那几张图,还创立我自己的品牌呢。”
对于我的置疑,他则很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你挺有这方面天赋和才华的,有的创意还真挺新颖独特的,有的连前面设计楼里那些大师都不及呢!”
“那跟你的及不及?”我故意说,因为以前好像听他说过他也设计过,还挺懂的。
他显然有点不好意思,笑笑说:“我哪能跟他们比,只不过家里是做这一行的,以后还要管理,多少都要会一点,知道一点。不过我妈妈以前也是,还挺有名的,这几年我爸上了年纪,身体吃不消了,她才专心帮我爸打理集团的事务没时间再搞设计了,其实你跟我妈妈挺像的,她也没有学过也是自己喜欢,结果遇到我爸这个伯乐。”他说得很真切,也很诚恳。
但我还是听出了别有深意,于是笑了笑说:“你就说你是我的伯乐呗。”
他肯定的点点头,又看着我说:“只要你愿意,我不仅愿意成为你的伯乐,还愿意成为你的……。”
“好了,邰先生,我想中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否则我们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我明白他又要说什么,连忙打住,并再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有瞬间的尴尬,随即又一种早有预料的释然神情笑笑:“你呀,可真是铁石心肠呀,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几乎免疫,所以你伤不着我的。”他似乎很得意,当然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装的。
我看着其实心里更不好受,但仍想说什么。
可他却急忙阻止:“你不必说什么,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了。其实我今晚找你出来是向你告别的,我明天要回台湾去拍一个戏,男一,是我们集团投资拍摄的一部偶像剧,里面有大量时装新品,其实也就是个我们集团的广告剧,借着春青偶像的这个套路宣传新品,但是个偶像剧就有大量与女演员互动的戏,尤其我这次还是第一男主,会有大量的,”他忽然有点腼腆害羞起来,似乎怕我什么似的,看我时眼睛有点躲闪。“kiss。”
“啊?什么是kiss?”我承认我英语不是很好,但kiss的什么意思我还是明白的,可我一时就是没反应不过来。
可他却认为我是故意的,阴着脸看我:“吻戏啦。”
“哦。那真是艳福不浅哪!”我在心里加了后面的话。
“其实一两个月前他们就跟我说过,但我担心你在意,所以让他们找别人。可最近都要开拍了仍要我去,毕竟如果请有名的明星出演价太高不划算,没什么名气的又达不到宣传效果,所以……。刚才他们又来催了,我答应了,明早的飞机,大概拍两个月时间,台北、上海、纽约三个外景地哪!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带你去啊,如果没有我的戏的时候,我还可以带你四处走走看看,而且我爷爷也在美国,我想带你去见见他,爷爷最喜欢我,也会喜欢你的。如果你对这些都没兴趣,我甚至还可以让导演给你安排一个角色哪!”
他说给我安排个角色让我觉得好笑,忙挥挥手:“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呢!”
“笑什么,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不,不大实际吧?”我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只是我从没想过这个,感觉好遥远,好不着边际,而其他的则更不着边际,像在天边,何况我根本就不想。
不过我随后推荐了韩冰:“不过韩冰一定想去,也一定能胜任你安排的角色,说不定还能一泡而红哪!你不知道她以前可是我们学校的文艺委员,经常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县里的文艺活动,有时还是主持人呢!”我毫无事实根据的吹嘘着,还自以为说得天衣无缝,脸不红心不跳。可是这只是自己的感觉而已,我没有说别的,因为像韩冰这种极度爱慕虚荣的女孩是融不进人家的眼的。
面前这位帅哥却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哦,就参加一些文艺活动啊,我还以为你要说她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拍过电影呢!”
我晕哪,真晕哪!帅哥啊帅哥,你人长得这么帅干嘛还这么聪明,又干嘛这么毒舌哪?让人这么爱恨情仇的干什么?小心树敌太多喔。
“想什么呢?”他见我没说话,可能表情还有点古怪吧?
“我我晕在厕所。”我无辜的说。
他愣了一下:“啊?呵呵……!可这没厕所啊,你要晕也只能晕我怀里吧?”
这话让我十分尴尬,也很恼羞,就想这么离开去加班算了,这位阔少扯得没完没了还,加班拿加班费对我更重要些吧?气呼呼的说:“祝你明天回去一路平安,一帆风顺吧。”我头也没抬的就想回去加班。
可他却急忙拦住我:“错了错了!你要晕倒了,我扶住你就好了嘛,干嘛晕到我怀里啊,所以不会的。”
这话差点没让我忍住笑,忙憋住:“邰先生,有事吗?我都陪你聊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上班啦。”
“你怎么又叫我邰先生,你说咱们是朋友,那叫名字不过分吧?”这话我没法反驳,只能微微点头。
他这才一脸满意:“这还差不多。不过,”他又郑重起来。“我告诉你啊,你千万不能再给你那什么同学图纸了啊!你得学会拒绝她的任何无理要求,知道吗?甚至今天又把我的号码给她了,幸亏我这阵不在这边,这个号码以后又不能再用了。还好这个也只是我的私人号码,要是工作号码就麻烦了。看来我要把她弄走,不然你早晚会被她坑了,自己蒙在鼓里呢,连我都受连累。”他很不满的拉长个脸,还撇我一眼。
我对他这话也很不满意,嘀咕着:“她就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就受连累……?”突然我又想起他上一句话,立马警惕起来:“什么,你要把她弄走,弄哪去?邰先生你该不会把她给辞退吧?你这少东家一句话或是手指一点可能毁了我们打工妹一世的前途,你可不要……。”
“谁说我要辞退她了,我是说将她弄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儿再祸害你了。”听他这么说我就有点反感,毕竟韩冰这样也不能说‘祸害’吧。于是我还想跟他理论。
他忙摆手阻止我:“反正比这设计二院更好总可以了吧?”他下保证,却翻着白眼,好像挺不耐烦。
可我也顾不得他的不耐烦,非要问个明白不可的架势:“你到底把她弄到哪去?”
“现在还没想好。”
“那……。”
“白玫梅小姐,我们邰氏是民主企业,得征求员工自己的意愿,所以得让你们头去问她自己想去哪呀?”他居然跟我扯这些大道理。
我一时还觉得他说得挺有理的,可忽然我觉得不能让他把韩冰弄走,即使比这还好也不行,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于是很严肃的对他说:“你千万不要将她弄到哪里去,比我们二所更好也不能弄去,她就在这里,否则她会恨死我的,她会以为我跟你说了什么,把她弄走的,而且人家本来对你就有浓厚的兴趣,你却这样做,她肯定会以为是我让你这样做的。而且我不妨全跟你说了,她之所以总是拿我的图纸就是因为您邰大少爷老缠着我,她觉得我傍上你这个极品高富帅了,从此便进入你们那高端社会了,过上了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那还要这些破图纸干什么,不如给她们这些靠自己奋斗的人去碰碰运气又或者到主管经理那里拿点勤务奖金提成什么的。”
“这是她跟你这么说的?”邰逊哲问,看得出他比较意外,还挺气愤的。
韩冰的确这么说过,她过来要我的图纸,通常都会说:“白玫梅你还要这些干什么,像我们这些不等不靠自力更生的人才需要拿这些去吃饭,不然就饿死了,可你就不一样了!我不必说什么,大家都不是瞎子,都看在眼里吧?”甚至平日里若瞧见你穿件比较好的衣服或买了什么比较好的东西,她也说这是不是邰先生买的?这一定是邰先生给你买的,不然不会这么合适和高档的。于是她没等我回答就在那儿大声招呼着:“你们看玫梅这身挺好看的吧?是人家邰先生给买哪,看多合身!还是我们玫梅有魅力居然能钩到这么多金还帅的金龟婿!”
第一次她这样,我是真想给她几巴掌,后来次数多了,竟然能做到不那么生气和在意,心里似乎在说:“你跟一个心理不太健康的人较什么劲?”
大家也由最初的大看热闹到逐渐的无人观战。
穿得太好不行,穿差了也不行,她要说你丢了邰先生的脸,也丢了设计二院的脸,她说别人会说自己都穿得这么差,还搞时装设计呢。反正横竖都有她说的。是啊,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呢?所以有人问我,她到底是你同学,还是你的仇敌?
我说你看呢?其实他们也在说,只不过没说得那么出格和狠罢了。今天这邰先生说要帮我报仇将她调到别的部门去,本来对我来说无疑脱离苦水,可我还得反对,真是见鬼的。进了这儿根本就与她掰不清了,还是眼前这位,其实进来之前不就知道掰不清,可不是还是进来了吗?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把自己的这些困扰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掂量什么才是真正为我好,他这样坚持到底有没有结果?我这样一个打工妹到底进得了他那样的家庭吗?真嫁进去了又应付得了,又会不会幸福?我想了想,语重心长的看着他:“邰邰逊哲先生,”我忽然记起他让我叫他名字,不过他这全名实在太坳口,还是加了先生,“我们是朋友对吗?”
他毋庸置疑的点头。
“那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为对方着想的,你真的为我着想的话就以后不要再来这儿找我了,我们之间相差太远,如果你跟我一样是在这儿打拼的,或者是小老板,我们都还是可能的,那我也不会这么拒绝你的。”
“难道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是我的错吗?你不能因为我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就剥夺了我爱你的权力吧?”邰逊哲不解而委屈的埋怨。
“邰,逊哲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吧?“我强调。“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要你送的任何东西吗?甚至我用过的穿过的都不愿拿回来,因为拿回来她们会问是不是你给我买的,如果我承认,她们会说这就是傍上大款的好处等等,总之还是很多难听的话在等着我,如果我说不是她们又会说得了好处还不承认,这同样也有很多话在等着我,甚至我哪天穿条好看点的裙子她们还说是不是你送的呢。还有你认为我们真的能走到一块去吗?我只是个普通女孩,你们家那么复杂,你觉得我应付得了吗?我英语也很不好的,如果你们都说英语,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而且我学历太低,连大学都没上过,你妈妈似乎也挺在意的吧?”
这话让他似乎颇感吃惊,说:“没有吧?她只是跟我说,你挺紧张的,也挺害怕别人说闲话的,坐她面对就缩成一团似的,是个初来乍到的纯朴女孩,像她当年似的。所以我才带你去各种派对,宴会等,就是让你见见大场面,见多了也就不紧张了,习以为常了,不然我是不会去的,去那些活动其实没什么意思的。”邰逊哲说得特清描淡写,好像为了我他才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一样。
可我又没让他这么做,我去那种场合还紧张得要死,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或说错什么话给他丢脸,而且踩着那恨天高似的鞋子和那什么晚礼服、名牌包包,我都觉得特不适应,尤其那恨天高,我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跌倒了,那丢脸就丢大了。还有让我尴尬的就是,他在介绍我的时候说这位白玫梅小姐。
别人就说了是你邰大公子的女朋友吧?随后便问我说:“白小姐家里是做哪个行业的,有没有合作机会呀?”然后会递上名片说自己是某某公司总裁或总经理。又或者问我:“白小姐的家父是谁?今天来了吗?能不能引见一下?”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特尴尬,不知说什么好。还好他总及时阻止和化解,接过别人递过来的名片:“张总,今晚是来玩的,你怎么谈起生意来了,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年轻人别老想着钱啊,生意啊,那样容易变老的。得想着美女啊,名车啊,那才是令我们年轻人快活的东西。”过后又来小声的安慰我:“没事,这些人就这么势利。”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好像都说了,可这位阔少似乎仍油盐不进,我也不想再说下去了,便说:“我走了啊,今晚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另外我的话请你好好想想。”我声音较冷淡,说完就要回去加班。
他又拦住我。我就有些烦躁了:“干什么,我要去加班,我还得靠它拿工资吃饭呢!”
“玫梅,你听我说完这最后一段话可以吗?”他着急而诚恳地说。我只得停下。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人说什么都不必太在意。我也知道你的处境太难,所以我走了以后不会再给跟你打电话,我会试着忘了你,因为这是你所希望的,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我尽量吧。也许离开这里,见不到你了,对你的感情会渐渐变淡,而且拍戏还有别的美女,也许更容易做到呢?说不定我还能与某个女演员假戏真做哪!到时候你可不要吃醋哦!”
他说到这竟笑了,随即又认真而略带羞涩的问:“我能最后抱,抱抱你吗?”
这话无疑有点惊悚,要不是认识他,时间还不算太短,我一定会掉头就跑,并大喊,可此刻我只是吃惊的望着他,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见他有点害羞的张开双臂:“可以吗?”他再次问道,而且几乎是一种哀求的语气。望着这不能拒绝的眼神,我只能被他搂进怀里。不知为什么他的怀抱也很舒适,甚至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似曾相识,很早很早就认识。更奇怪的是他也这么说:“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们很早就认识,而且缘分非浅呢?”说这话时搂我的手也更紧了。
“也许我们前世真是兄妹呢?”受他的感染我手也渐渐放到他背上搂住他。
“也许吧?”他也笑道,“所以我们两个如果以后真的不能走到一起,也一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好吗?”
“嗯,”我在他肩上点点头,“那我就认你做哥哥吧,毕竟哥哥是亲人,是不能够断的嘛,只要你别嫌弃我或者说我高攀了就行。”
可是他依然犹豫:“过几年吧,如果我这次真能跟某个女演员假戏真做了,那我就认你做我妹妹,怎么样?”
“好吧。呵……!”我好哥们般拍拍他的背。可是我突然看见那个灯杆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正怒目的盯住我们,她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裙的韩冰,她这身,虽然站在阴影下看不太清楚,但也能感觉很漂亮,并花了一番心思的。
我几乎本能的推开邰逊哲。
邰逊哲也惊讶的顺着我目光望去,随即露出一脸嗤笑,又一把抱住我,同时在我耳边着急的解释:“帮帮我,你也知道我对她是种什么感觉,你更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吧?所以让她早早死心不是更好吗?”
可我依然挣扎着:“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你看她现在的眼神,就是这眼神都能杀死我的,更别说你走了以后她会怎么样了。”
“你不是要我认你做妹妹吗,那就这事帮帮你哥哥都总可以吧?”
这,这就现认就现帮忙了,何况他刚刚还没答应,但我还真没法拒绝,只得佩服之至的竖起大拇指:“高!高!实在是高!”
“呵呵……!你现在才知道我长得比你高哪?”他笑道,一会儿才说:“她走了吗?”
我这才惊醒似的去望,发现她早不见踪影了,我突然尴尬极了,我没发现韩冰,知道她已经气跑了,而我却被他抱了这么久,忙懊悔的推开他,却没法说他什么,只得恼怒自己。“现在我总可以回去上班了吧?”我没好气的说。
他笑着点点头:“好,回去吧,也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啊!其实我挺担心我走了之后,他们会更加欺负你,所以我想把你带在身边,可你又不愿意。”他又走近双手扶在我肩上,声音无比的担忧和柔软。
看着这样的他,我竟不知道说什么。他慢慢的放开我,示意我回去。
我慢慢的走离他,头回了好几次。而他还在原地挥手,直到上了二楼的楼梯上,我忽然想起他明天就要走了,而我最后连一句真诚地一路平安之类的话都没有跟他说,还跟人家攀妹妹,有这样的妹妹吗?我不觉失笑了,又不自觉的向那边望了一望,他正向他那辆黑色奔驰走去。
然而一个粉色的身影突然来到他面前,好像要跟他说什么,他却不怎么愿意跟她说。原来韩冰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开了我的视线。
我无心关心他们说什么,便‘噔噔噔噔’快步跑进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