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总裁
没过一会儿,邰逊哲又转悠到我身边来了,还一个劲儿向我解释他弟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爱玩笑,又有点口无遮拦,希望我不要介意,更希望我慢慢适应,因为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可能还会出现“可能他还没有适应有一个人比他在我心里更重要,比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吧?而且我还发现他好像……,”他突然看我一下,随后笑起来。
我却莫名其妙,还当是他弟弟有什么趣事趣闻呢,还有点感兴趣的问他:“怎么了,你弟弟的,能告诉我吗?”他却笑着盯住我:“你真的想知道啊?那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哦!”
看他这满脸坏笑的样子,我忽然知道他要说的话绝不是什么好话,忙阴着脸叫他不必说了,因为他要说什么话我全知道了。可他却说他还没说出来我怎么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也许是什么绝密新闻呢。我并不上当,冷哼说:“你弟弟的绝密新闻需要让我知道吗?别说是你弟弟的了,就是你的什么绝密新闻我都不想知道。”哼,气死你。我心里说道。
我以为他这下没话说了吧,没想到他仍旧喜笑颜开:“与你有关,想不想知道呀?”我就知道他要说这话,要拿我和他弟弟开玩笑,我都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什么用意?冷冷的一句:“不想知道。”又望见前面有人在走动,本来是想把他的话题引开,就望向前面:“哎,你看前面什么动静,是不是你爸妈过来了?”
他疑惑的望我一下,边放开抱胸的手:“不会这么快吧?我妈咪说他们还是个会要开,要开完才有时间赶过来呀!”阔少这样说道,但身体还是侧过去,望向前面,一望就紧张起来了:“还真的是他们!不是说还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吗,难道取消了?”说着他就要连忙赶过去。
看他那着急和严肃的神情就不是普通父母来给儿子普通的捧捧场,而更像是君王来视察太子和皇子们的政绩工程,以向百姓和臣子们证明,下一任皇帝也有开疆辟土,守住江山社稷的能力。看到邰逊哲在确认是他爸妈来了之后那一瞬间的反应,我就是这种感觉,我知道想太多了,但邰逊哲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而是他们邰氏集团的皇太子,他们邰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一个服装王国以及一家跨国大集团哪!
他正要过去,却突然回头仔细打量起我来了,还在我头发上弄了弄,薄纱巾也整了整,最后把它弄成守保形,又觉得不适合,才又放开,还将它往胸部拉了拉,以多遮挡一些,避免露得太离谱,影响他爸爸对我的印象,连裙子上的拉链他都检查一遍,还说他爸妈其实都不太喜欢女孩穿得太过花哨,尤其不喜欢穿戴得太过奢华,非名牌不穿那种。
可一开始他往我这儿看时,我却以为他有什么不轨想法,忙用两只手交差着盖在上面,眼睛瞪大望他,强烈的抗议着。
他在明白我的想法之后,直觉得好笑,又用眼神示意着周围,意思是这大庭广众下他能有什么想法?他那眼神就是在说:“白玫梅未免也太幼稚点吧?”我立即把两只眼睛瞪得更大抗辩起来。
他这下示弱的收回目光,慢慢拿下我的手身心坦荡的整理起纱巾来,中间说着他爸妈的喜好时,可能想起来又要笑,但忙抬头望我一下又赶紧噎住。
其实看他现在这样子,你又想象不出他未来要管理这个跨国大企业,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他能管理得不了吗?管理得好吗?不光要守住原有的江山产业,还要去开疆辟土开拓更宽的市场,发展更多的产业,这样才会不被竞争对手所淘汰,否则商场如战场,不进则退嘛。这些我这个外行到几条街的人都知道的,当然我还没见到他叱咤风云的样子,毕竟人是有多面的,这一点我已经从林业哥和自己身上都有所领悟,也许以后的自己也有更多面的潜志呢?
最后他还拉住我的胳膊在我身后瞧了瞧,这才放心的要拉我一起过去。
可我则怎么不愿意被他拉着过去,那样太明显了,所以就让他赶紧过去,说别让他爸妈等着,并挣开他的手,随后将他往前推了一大步。
他赶着过去才没怎么纠缠,只是回头警告我赶紧过来,不许躲起来不敢见他爸爸,还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得用更低的声音回敬他:“你阔少是我肚里的蛔虫吗?我想干什么你都了如指掌吗?”最后确认他肯定是我肚里的蛔虫,并且像孙悟空一样有七十二变,所以一会是我肚里的蛔虫一只,一会又是大帅哥一枚。可能我嘀咕着什么他并没听清,所以仍在望着我,还有一点点疑问。我又立即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知道了,啰嗦。”他这才放心的跑步过去。
那儿明显是整个大厅最注目的地方,刚才散落在各处的人都聚集到那儿了,所以那儿正外三层里三层的围着。
我也过去了,只是站在最外边,只是我一点没想要挤进去,所以跟邰逊哲说的那些人不太一样,那些人要么是跟他们邰氏套近乎,拉关系,或是想他们家拉关系,套近乎,而有的则纯粹是在溜须拍马,简直把他们家,尤其是邰逊哲夸上天了。
只是我注意到,和我一样站在最外边,隔了好几个人的逊晖,听到这些话后明显有些失落吧,低头看着手中的红酒,又仰头将它全倒进嘴里,在嘴里鼓了鼓。
我想过去跟他说说话,但还是没有过去,因为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一会儿后,逊哲从最里面出来,满是喜悦的叫着我:“玫梅!白玫梅!”我还没来得及答应,他就看见我了,还有点不高兴:“你跑哪儿去了?”我只拘谨的皱一下眉头,就听他介绍说:“她就是白玫梅,爹地,您看她是不是跟我,跟妈咪都有点像哪?”
这话立即遭到他妈妈的责备,但声音并不严厉,甚至是带着点笑意:“这孩子,今天这种场合是说这事的时候吗?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她说罢还挺不满意的白了一眼儿子,好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不用自己再操心的埋怨。逊哲只是不自然的笑笑。
只见眼前这位头发有些泛白,脸上也呈现出一些或深或浅的皱纹,但仍然看得出五官的轮廓跟逊晖的类似。穿着得体的西装领条,虽然看起来没有逊哲逊晖那么的挺拔了,但却能想象到年轻时候也是极品男神一枚的!此时他正目光和善温暖的打量着我。
可我还是感到巨大的压迫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可能他也看出我非常的紧张和拘谨,所以没有跟我说什么话,只是对他旁边身着毛皮大衣的邰夫人说:“你还别说,这姑娘真的跟你年轻时候蛮像的!”
“是吧,其实我那天看见她时也觉得蛮像的,也蛮亲切的,只是这丫头也像现在这样蛮紧张的,也不知道她怕我们什么。”说着她还放开丈夫的手,走近我,眼睛在我身上瞧了瞧,手也在我头上和身上理了理,边问我冷不冷,怎么穿得这么少,“今天是特殊场合,没办法,平时上班可要多穿点,毕竟是冬天了,别感冒了啊!”她像妈妈一样嘱咐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可能就是因为这么多人看着,我才更紧张了,竟然没跟她说一句话,对于她的贴心嘱咐只是点点头而已。我都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哑巴呢?
她又仔细看了看我,是从头到脚的那种看,渐渐满意的点点头:“你还别说,今天这身还挺适合今天这种场合的,也挺适合她的,是阿哲挑得吧?”她望向旁边的逊哲,眼神中满是骄傲与欣赏。
邰逊哲明显不好意思的笑笑:“确实是我从集团里带来的,但这其实是她自己的设计。”他故意还凑近一点,声音也低了一点,但明显是故意为之,其实心里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事,当然也为应付我,他知道他又说起这事来,我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让别人听了好像你故意这么说,以提高自己的身价似的,其实不过就是个花瓶而已。但他似乎就是忍不了这种喜悦的心情。
我看见立即就有女的轻蔑的撇了一下嘴唇,我也立即看向他,可能眼神里有某种情绪的表露,所以他立即转向别处。
而他妈和他爸却有些惊喜,尤其是他妈妈拉着我左右上下看了好一阵,最后点点头:“不错,不错!没学过的,能达到这个水平真是挺不错,也挺不容易的。看来我们家小哲蛮有眼光的嘛!呵……!”她笑着这才回到她丈夫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甚至还手拉手起来。那老人也对她抱以亲昵的微笑,还送上贴面礼。
这些人也纷纷对她的话表示赞成的点点头,也对我有种括目相看的感觉了,又对我乱夸一番,好像在他们看来有钱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至少表面上需要这样去迎合,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又谁知道?
这不看到他们俩秀起恩爱来,又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说他们几十年的夫妻,还能这样恩爱如初,真是不容易啊!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没过几天说散就散了,于是又一片赞颂之声。
邰总裁似乎对这个提议特别开心,同样用那种不太纯正的普通话,比现在的逊哲差不多,当然逊哲现在普通话水平已经比第一次好上几十倍了,只见老人非常开心的哈哈大笑,边回应着那人的话:“那是他们还没找对人,我以前也没找对人,可自从遇到秀红以后,才知道什么叫找对人了!”说罢两人深情的对视,真是有点羡煞旁人啊!
是啊!只有找对了人,才能幸福和长久,我现在是找对人了吗?我忍不住望了一眼逊哲,可我心里为什么还想着林业哥呢?
我正在发愣之际,突然一个严厉、生硬、嫌弃,甚至是气愤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你怎么也过来了?快回去,别在这儿丢人显眼!”光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人有多厌恶对方了。我忙扭头看向那面,想知道是谁让这样一位目光和善,没有一点架子,跟普通的爷爷……,虽然他看上去真的有点像是他们俩的爷爷的老人发这么大火,如此恼怒呢?然而我却吃惊的发现对方竟是仍端着酒杯的逊晖。
此时他正十分不安和害怕,而且都不敢直视他父亲,真的有点像《红楼梦》中那宝二爷见到他父亲贾政时的情景。“是我哥让……我过来的,帮……他招待一下。”逊晖明显有些委屈和埋怨的情绪,还责怪的睁大眼看他哥一眼,好像在说让你来的,这下好了吧,龙颜大怒了吧,看你怎么收场?甚至还转向我,一副不高兴的脸色,明显连我也受株连了。
逊哲见状忙陪笑解释:“我让阿晖过来的,他老呆在他那个房子里也不太好吧?您也得让他出来看看,透透气吧?不然都不知道是世界是怎么变化、是怎么样了,是不是?而且……。”他突然凑到他父亲耳边,跟他耳语起来。
他爸脸色明显起点了变化,还看了一眼逊晖,但听后简直是勃然大怒起来:“你每次都跟我和你妈咪这样说,可结果他真戒掉了吗?!”
听这话逊哲和他妈妈都顾虑的望望在场的人,显然都有些尴尬。他妈妈还挺难为情的压低声音对他爸嘀咕着什么。只听邰总裁回答她的仍旧是气愤而硬绑绑的:“怕什么,别人还不知道我邰友江有这么个瘾君子儿子啊?我老脸都被他丢光了,祖宗脸上都抹黑呀!你们都不知道吗?啊!”老头子说这话时几乎有点捶胸顿足,甚至用手拍着自己的脸,多亏他没有拄拐杖,否则真会用拐杖敲击地板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一位父亲如此厌恶自己的儿子,以前都是在一些家庭伦理剧中才能看到的情节,当初觉得挺做作的,所以看到这就不看了。现在才发现那些其实也不算太夸张,事实不就是如此么?
邰逊哲是家里的希望与骄傲,而邰逊晖则是耻辱与污点。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似乎出色是理所当然的,而劣迹则像放在放大镜下一样被放大了很多倍,都可以扯到祖宗十八代上面去,就像他父亲说的那样祖宗脸上都跟着抹黑。
其实在我个人看来这邰逊晖也就是染上那种东西,其实本质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劣迹和毛病吧?为人还挺幽默风趣的,好像也还乐于帮忙的吧?当然这只是我这个接触两三次的人的看法以及他哥的说法,他哥跟他的感情很深,因此他自然带了些感**彩在里面,不能够完全相信吧?所以真正是不是像他父亲说的那样污泥扶不上墙,我这个外人还真不知道。
邰总裁训斥完那些话后没有多呆就气忿忿的离开了酒会现场。离开时只在荣少总面前站了一下,苦笑着说什么家门不幸,让他见笑了之类的话。
那荣少总也客套的宽慰一下,随后知道他不会再留下来,便顺水推舟的让他先回去休息,儿女的事不必太着急,保重身体要紧等话。
他和他的夫人点点头握了握荣少总的手说了一两句致歉的话,就离开了。邰逊哲想留却不敢留,在离开之前他妈妈还拉着他,看样子也满是抱怨他让逊晖过来的意思。他则解释他之前又不知道他爸和他妈妈要过来什么的。
总之我们的邰总裁这次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