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门
由于时速很快,好像自己没行驶多久下了高速,中间还出现了一个小状态。
由于高速路要收费,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带,因此将一直放在车座后面收纳袋中的驾驶证压在收费站,这才放行,我都不知道之后怎么回去。
下了高速又是沿着宽敞的公路漫无目标的转悠,我并不知道哪里是风景区,即便知道身上也没钱买门票进去,于是只得沿街慢慢的开,望着车窗外哪个城市都差不多的高楼大厦,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有些沮丧和后悔,觉得不该来这,因为什么都没带也就什么都干不了,如果车里没油了,连这样开车瞎转悠都不能了。
忽然一座叫“湘约”的酒楼映入我的眼帘,是一座挺大型的酒楼,湘约。好有诗意的名字啊!似乎有点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出现过。
然而下一秒却像记忆之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样,也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我怎么会出现在他所在城市呢?那家酒楼不正是我那年来看他,并企图求他回头,他那晚带我去吃饭的饭馆吗?只不过那时还是一家稍显简易的两层饭馆,而现在则是一家豪华大型的酒楼了。
原来江城我是来的,并留下了最伤心痛苦的往事。然而今天我为什么又会出现这里,难道你还想像那次一样来挽回他吗?我几年前都没能挽回他,现在更不可能了,他都要结婚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再去挽回他,我刚才都没想起他来,他不过是我一段太遥远的记忆,遥远到自己都想不起来,不然我不会过来的。
我想原路返回,于是加大油门调头往回走,可是走了几圈,却好像都是原地打圈,看来现在真的迷路了。
明显天色已经暗了,路灯和各高楼大厦及商铺的各式灯都早已亮了起来,像这个季节现在应该有七八点钟了,而我却仍旧在这里转圈,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没有手机导航,也无法打电话求助于朋友同事,甚至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困局,我又一次泪如雨下,这次不是伤心也不是委屈,而是身处异地的焦虑与窘迫。
由于没有下意识的将车移向路边,就这么在路中间停了下来,甚至后面的车在拼命的按喇叭,自己都没有听见,仍沉静在哭泣之中,直到人家过来气愤愤的来敲我的车窗玻璃,我才停止哭泣抬头看,虽然路灯再亮,也有种朦胧的感觉,可还是能看清那人身材很魁梧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吓得我急忙道歉并摇动档杆启动。?那人可能看我态度很诚恳,又是满脸泪水,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吧?并没说什么就依然往后面去。可我滑多远又停了,还推开车门站出来叫住了他:“大哥,”我本想问回蓉城的路怎么走?可是却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样的话,连自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怎么还记得那个小区的名字。“你知道金,金辉那个小区,……怎么走吗?”
“哪个金辉小区?”他回头问,手边拉着车门。^^
我正要纠正,却听见车里的女人说,应该是他老婆吧,“就是我们小区后面那个老式小区,去年就说要拆迁了,今年这个时候还没动静,估计今年也拆不了,反正还有很多打工者住在那里。”
魁梧男人坐进车里去系上安全带,边笑道:“你又不是城市规划局长,这要你操什么心哪?”忽然他又把车门推出一点,并探出头来叫我:“诶,美女,你要去哪干什么?那里好像挺脏乱差的,住在那的人都没什么素质,你一个美女,还开着车。这样吧,你要过去就跟上我们的车,到地方我指给你,你自己过去就行了。”他说完见我仍犹豫的站着没动,就蛮不耐烦起来:“哎,小姐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也把车挪开呀,后面都排长龙了,还拼命按着喇叭,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啊?真是的,要不说女人别开车上路呢。”
听到这有些刺耳的声音,我这才惊醒般的“哦”了一声,急忙?钻进车里,顺手拉上车门再系上安全带,转动钥匙,摇动档杆上路,随后我看见他们那辆黑色小车已超到前面去了,还看见他朝后面挥一下手,我明白他是要我跟上他的意思。
看来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可我却不怎么想跟上他们。
我现在连他那时住的几栋几号房都记得清楚,仿佛昨天一般。
我只希望他早就搬离了那里,毕竟他现在也有车了,也算是比较成功了,那里几乎几年前就很破旧了,他可能不会再住那里,说不定新房都装修好了,两个人搬进去同居了。之前听大诚的口气好像说今年国庆或元旦就回去领证,再过来办几桌什么的。
可我弄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还去那里干嘛?他不在那没必要去,他还在那儿似乎更不能去。
然而我为什么仍然跟随着前面那辆黑车呢?我为什么不转向别的方向?或许我只是想要有个方向,有个地方可去,不要盲目的乱窜,也许我只是去那个地方,反正他早就已经搬走了,不会遇到他的,也或许我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停车的地方,让自己在车里好好休息休息,今天这一下午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尤其是心。
不知走了多远,前面的车闪着光停了下来,那个人将前半身探出车窗,手指向前面的路口:“前面进去左转,再走七八百米就到了。”说完就缩回车里走了。
我站出来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见它直走过去了。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开进去,还是越过斑马线直走过去,直走过去又会是哪里?又会是什么结果呢?走进去又有什么结果呢?
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一阵风吹过感觉它都在飘,今天这身白色开肩上衣,都是纱质长袖,下面也是包臀咖啡色中长裙,可刚刚那阵风刮过,我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忙又钻进车里,我还是驶进了路口。
其实那天我应该就是在这个路口被他叫醒的,问我订的旅馆在哪?我说没有,他才把我带到他住那个小区,不然他都不会告诉我他住那的。
到了小区门口我并没做什么犹豫就进去了,因为我怕自己又忍不住眼泪,我记得那天他就是在门口蹲下来将我背到他四楼的房间里的,那时还是冬天他都累得满头大汗。
我不知道这都四年多了,我怎么还像昨晚刚发生一样?
小区里面的停车场上也停了不少小车,与几年前正好相反,几年前是摩托车多过小车,现在则是小车多过摩托车,看来大家都发达起来了!不知道这么多小车里面有没有他的?
我本来决定不下车的,就在车里呆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回去,大不了到路上借别人手机让大诚,或刘成过来接我一下,并拿回我的驾驶证。朋友不就是用来麻烦了吗?虽然挨不了他们一通抱怨,但也认了,谁让自己什么都不带就跑出来,还跑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城来。
他们肯定会问我想干什么,也肯定会说他都要结婚了,我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我并没有去找他,或让他碰到和遇到,所以我可以狡辩说,我去旅游和散心的,江城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我白玫梅去那里旅旅游、散散心都不行吗?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连对面小娟他们的抱怨如何应对都想好了。然而趴在方向盘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其实也有点害怕睡着,明显这里鱼龙混杂,看见经常有人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提着酒瓶出入。
我当心自己睡着了,万一来了坏人怎么办?所以最后我竟然又鬼使神差的下车跑到了他过去住的b栋412号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此时关于他的一切都记得无比清楚,可我似乎并不希望他还住在这里,只希望他早就搬离了这里。我不是来见他或打扰他的。我或许只是来缅怀自己与他的过往和回忆的,尽管那回忆也是对无比痛苦和心痛的。
墙壁上果然比几年前更加破败了,有的楼层的楼梯上连灯都坏了,只能摸索着上楼,从一楼到四楼写着大大的‘拆’字。
我站在房间的门口没有敲门,也没有张望,渐渐的高跟凉鞋站得我脚很疼,也站乏了,便把鞋踩掉扔在一旁,背靠在门上,渐渐滑落蹲坐在地上,最后几乎睡着了。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别人租住。如果没有,我真的很想进来睡一觉,这里实在不是睡觉的地,时不时有人从这经过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我,还好在楼道没人起什么歹意,可能我正是觉得这里比在车里安全些,因此才上来的吧?也不知道我在那里坐了多久,天色又有多晚了,反正我没带手机也不知道晚上几点了,应该挺晚了吧,总之没有之前那么多人走动了,楼道里也安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