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两人不是头一次来了,幼时也来过几回。
祁语宁望着石阶道:“此处除了树长大了些,其余的都是什么都没有变。”
陆泽笑笑,握住了祁语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变。”
祁语宁也朝着陆泽轻笑了一声,“倒也变了,从泽哥哥变成了夫君。”
陆泽低头望着祁语宁,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打猎,将她抵在了一颗大树上,低头看着祁语宁的红唇,刚要吻下去的时候,就听得一阵动静。
祁语宁看着远处的黄黑相间的毛发,顿时汗毛自立,拉着陆泽的手道:“是老虎!”
皇家猎场之中的老虎祁语宁倒也不怕,毕竟那儿的老虎都是被猎场官员喂得饱饱的,此处野山之中的老虎可不是一般的凶猛。
原本祁语宁只是打算猎得几只狐狸,在冬日里做一件大氅的,没曾想能遇到老虎。
陆泽若是只有一人倒也敢犯险,但这会儿还有祁语宁在,也是安全为上。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爬上树去。”
祁语宁踩着陆泽的膝盖上了树枝,将陆泽一把拉到了树上,到了树丛之中,倒是能望见乃是两只小虎。
陆泽搭箭瞄准了小虎,祁语宁连连握住了陆泽的手道:“这两只小虎年岁尚小,不会害人,饶过它们吧。”
生了灵灵之后,祁语宁倒是多了不少的悲悯之心。
陆泽收回了弓箭道:“两只小虎在此处,它们的爹娘也不会离得远,我们还是赶紧下山为妙。”
祁语宁点头道:“好。”
陆泽与祁语宁两人连骑马下山,回了长安的陆府。
陆宝珠见他们二人两手空空不由嘲笑道:“亏得你们两带了这么多支羽箭去,连只野猪都猎不到吗?”
祁语宁道:“千狐山上有老虎,还不只一只,甚是危险,你还是莫要前去了。”
陆宝珠来了兴致道:“野老虎?我还没见过几只野虎呢,正愁这皇家猎场竟是些野兔野鸡的,明日我就上千狐山猎老虎去。”
平柔公主道:“这可不是胡闹之事,你还是安稳些,可别猎不成老虎,反而被老虎给猎走了。”
陆宝珠道:“娘,你就算不相信我的本事,也该相信周嘉敏的本事,我明日随她前去。”
平柔公主越发不赞同了道:“你要去就让你弟弟陪你去,不要带上周家姑娘,若是让周家女儿有个好歹,我可没法向你三舅母有个交代。”
陆宝珠嫌弃看着陆昀道:“我才不要他陪着,大哥,你陪着我去狩猎吧?”
陆泽摇头道:“无空,得处理公事,虽前来狩猎,但国事也不得耽搁。”
陆宝珠又看向了祁语宁,祁语宁也回绝道:“我得陪着灵灵。”
陆宝珠叹气道:“罢了,罢了,就让陆昀随我前去吧。”
陆昀在一旁道:“我还不想陪着你去呢!”
陆宝珠看着陆昀道:“你需得陪着我一起去。”
陆昀满是不愿,却又不敢拒绝,用膳后,他回到了房中,见着心不在焉的沈念道:“陆宝珠好好地去猎什么老虎,还真以为她是什么伏虎罗汉了。”
沈念听到了陆昀的声音道:“你说什么?”
陆昀看着沈念道:“御医不是说涵儿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吗?怎么见你的模样越发得差了?”
陆昀走到了涵哥儿身边,将涵哥儿高高抱起,见着涵哥儿轻笑喊爹爹,陆昀甚是稀罕,虽不是亲生儿子,可他第一个喊爹爹的就是自己。
沈念看着陆昀道:“夫君,若是我做了一件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得看你做了什么错事!”陆昀看着沈念道,“你做了什么错事?”
沈念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陆昀抱着涵哥儿道:“我明天要跟着陆宝珠去猎老虎,不知到了夜里能不能回来,你明日就不必等我了,先行歇下吧。”
沈念看着陆昀那张单纯的脸庞,指甲一直扣着自己的手指道:“夫君,我……”
陆昀打了一个呵欠道:“不说了,早些说罢,明日可是要耗费精力的。”
沈念将涵哥儿交给了奶娘之后,看着已躺下的陆昀,坐在了床榻边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陆昀,我们先前那个孩子不是意外而没有的,是我服用了堕胎药。”
陆昀紧蹙着眉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直视着沈念道:“你说什么?”
沈念深呼吸一口气,平淡道:“对不住。”
陆昀见着沈念平静的神情,满是不可思议地道:“你堕胎干什么?纵使是国孝期间有孕一事被外人知晓,也不过就是被责罚几句而已,我又不是朝中人,怕什么?你也不怕伤了你自己的身子!”
沈念平静出声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下那个孩子,涵哥儿已经没了父亲,我不想他小小年纪连着母亲都要与弟弟妹妹分担一半,我也怕我有了更小的孩儿之后,会对涵哥儿不够细心……”
陆昀皱眉又气恼道:“不想留下那个孩子你不早说?涵儿是你的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五个月了!它都五个月了!你怎能这般狠心?”
“你明知我知晓你小产,我有多愧疚,有多埋怨自己,却原来是你如此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