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圣皇笑着摇头:“还是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的确有血海深仇,但不可能一辈子都靠报仇活着,等报完仇以后,你还要继续自己的人生。”
“所以掌控羽化仙脉的事情不能着急。”
“为师的确有办法帮你加快掌控速度,但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只有你依靠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完成对羽化仙脉的掌控,才能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也只有如此,你将来才能依靠羽化仙脉,达到更高的境界。”
“还记得为师当年说的话吗?”
“是,徒儿记得!”
施璇玑轻轻点头:“师傅当年说过,变异后的羽化仙脉,能让我有机会证道,师傅,我真的有可能证道人间神灵吗?”
“自然,为师岂会骗你。”
先知圣皇笑道:“不过你也只是有机会而已,但有机会并不代表一定就能成。”
“古往今来,世上有机会的人很多,但最终真正能证道的,却依然屈指可数。”
“所以为师才让你不要着急,只有现在打好基础,没有一丝心存侥幸,将来你的机会才能真正比别人更大。”
“为师可是很期待你证道的。”
“是,师傅,徒儿一定不让您失望。”施璇玑正色保证。
师徒俩又聊了一会儿,先知圣皇就离开了。
眼看屋内的星火熄灭,重归平静,施璇玑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练习起了控制羽化仙脉。
而在无尽苍穹之上,一点星火在云海中亮起,再次显化出了先知圣皇的虚影。
他低头俯视着下方的圣树城,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慈和,反而充斥着嘲讽和冷笑。
“还真是一个好骗的蠢女人,看来她真的从未怀疑过,老夫收她为徒是另有目的。”
“不过这样最好了,等将来时机一到,老夫动手收割她的时候才更容易。”
“其实这蠢女人也算幸运,毕竟若非老夫帮她异化了羽化仙脉,她早就死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能白白多活数万年,就算老夫日后杀了她,她也应该感激老夫。”
说到这里,先知圣皇忽然皱起眉头:“不过施璇玑有一点说的没错,她对羽化仙脉的掌控速度,的确比老夫预料的慢很多。”
“她的掌控速度,代表了羽化仙脉在她体内的成熟程度。”
“以现在这种速度,也不知道还要多久,羽化仙脉才能成熟到可用的地步?”
“罢了,就像刚才对施璇玑说的一样,这件事情急不来,就让羽化仙脉在施璇玑体内养着吧。”
“只有自然成熟,水到渠成,才能发挥出羽化仙脉最大的威力,也才能真正帮老夫提前证道。”
先知圣皇摇了摇头,星火虚影再次消失不见。
云海中恢复寂静。
半晌之后,一根树枝从世外虚空伸出,显化出了赵牧的身形。
他看着先知圣皇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原来施璇玑的羽化仙脉变异,是这老家伙的手笔,怪不得贫道这些时日怎么都研究不清楚。”
“按照老家伙的意思,他在借施璇玑的身体,不断培养羽化仙脉,等到后者彻底成熟后再摘取。”
“既如此,若贫道现在杀了施璇玑,或者直接把羽化仙脉,从施璇玑体内挖出来,是不是就能破坏老家伙提前证道了?”
想到这里,赵牧不由俯视圣树城内的太子府。
他的目光穿透屋顶,看到了正在练习掌控羽化仙脉的施璇玑。
“罢了,贫道此生虽然杀过不少人,但却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这施璇玑只是因为身具羽化仙脉,才被扯到我和先知圣皇的争斗里,并非是她的本意。”
“如果这样就杀了她,有违贫道的道心,不可做。”
“更何况,羽化仙脉只是关系到先知圣皇提前证道,却并不是老东西证道的关键。”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羽化仙脉,先知圣皇依然有把握证道,只是时间晚了一点而已。”
“仅仅为了拖延一点时间,就搭上一个女人的性命,贫道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再说了,杀掉施璇玑就真能拖延老东西证道?”
“我看也未必!”
“老东西隐藏的手段太多了,即使没有施璇玑的羽化仙脉,谁又能说得准,他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提前证道?”
“所以施璇玑还是留着好,至少这女人活着,就能把老东西的目光一直拖在羽化仙脉上。”
“趁此机会,贫道也能想想办法,看能否借助羽化仙脉做些文章,彻底断送了老东西证道的可能。”
赵牧微微眯眼,转身也离开了云海。
其实有一点赵牧没说,他之所以不杀施璇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还记得,自己在老皇帝寿宴上,第一次见到施璇玑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始终无法对施璇玑下手。
……
夜黑!
风冷!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圣树隆昌独自坐在椅子上,冷漠注视着眼前的黑暗。
忽然他淡淡的开口:“父皇的情况怎么样了?”
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可一个沙哑的声音却不知从哪传来:“陛下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他身上的天人五衰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重了。”
“终于快到时候了么?”
听闻自己的父亲即将死去,圣树隆昌脸上并无悲伤,反而眼底泛着淡淡的欣喜。
“太子打算怎么做?”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自从陛下派太医前来,证实太子你的身体并无问题后,朝野上下的流言蜚语少了许多。”
“但其他那几位皇子,可并不会善罢甘休,越到陛下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们恐怕也越着急把你拉下马。”
“毕竟一旦陛下真的死了,一旦太子你真的登基,那他们也就没机会了。”
“所以这段时间,太子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多加小心?”圣树隆昌嗤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个声音一凝:“太子是想……”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他们想抢孤的位置,那就……一起都去死吧!”
圣树隆昌的语气平淡,可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暗中的那个声音,也失去了镇定:“太子是要,把其他皇子都杀了,需要做的如此绝吗?”
“不是孤绝,而是孤没得选。”
圣树隆昌牙关紧咬,似乎在狠狠压抑心中的愤怒。
虽然借助手下以假乱真的神通,暂时骗过了太医,但圣树隆昌很清楚,自己不能人道的事情,终有一天还是会暴露的。
因为那个暗中泄露消息的人还没找到,对方难道真的会任由谣言就此平息,什么都不做?
圣树隆昌并不这么认为。
他很笃定,对方一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并且对方一旦再次动手,绝不会像这次一样只是传播流言,而是很可能会拿出一些“铁证”来,向所有人证明,太子的确不能人道了。
所以圣树隆昌要让自己走在对方前面,要让不能人道这件事情,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
而现在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幕后之人,不让对方有机会拿出什么“铁证”来;
要么,就是直截了当弄死其他所有皇子。
毕竟若老皇帝只剩下一个儿子,那即便他知道了太子不能人道,也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