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啊？”
三星洞里，一龙一老神仙，对饮喝茶。
烛龙嚼着茶叶，看菩提祖师在那里说话。
这茶叶是由先天枫树的嫩芽培育，对他来说虽然没有用，但总算不是毒药了。
而三星洞也因为先天枫树，虽然比洪荒不如，却也算是沾染了一丝远超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印象当中，开天龙汉大劫之后，龙族势微衰落，那青龙便是龙族当中的一祖。”
“祖龙死去之后，为了不让天道灭尽龙族气运，便请愿天道，镇压东极，成为天地五灵之一。”
陈烛听后心头嘀咕，那个时候，菩提祖师此界就有天道了吗？
说道这里，菩提祖师关上房门，把正在寻来卡尔摈弃门外，又喝了口茶水。
“三教记忆当中，元始天尊曾与青龙有过一段交集，还是青龙拜托原始照顾他后辈黄龙，请天尊收为徒弟，万一他出事，也好留祖龙一道血脉。”
在菩提祖师口中，西游世界的龙汉大劫，黄龙是祖龙之子，而青龙则是龙族当中的一尊龙祖。
与陈烛的世界观不同，在他的洪荒，祖龙是真正的万龙之祖，青龙也是祂的孩子。
这两界不同，也就没有太多参考意义了。
但菩提祖师还是给陈烛提供有有益的信息。
“青龙占据东极，东方乃是生发之所，甲乙木气之初，也是太阳初生之处，其司掌者自然是不甘于后，是大开大合之辈。”
“我界青龙，其不屑于使用小手段，你也可观察你界青龙到底是何能力，所握权柄如何，自然也能从其中窥探一二。”
也就是说，掌握什么权柄，其性格必然是和权柄有一定相同之处的。
陈烛了然，向祖师告辞。
“不多待一下？”
菩提祖师挽留道：“小烛明你有时间可以和师弟师妹们多培养一下感情。”
培养感情？
陈烛往窗户看了一眼，一众师弟师妹用手指头戳破了窗户纸，悄咪咪的偷看。
“咳，我那边有点忙，就先告辞了。”
他逃也似的离开，比起青龙来，这三星洞好像要更加恐怖一点。
回到了首山上，他下意识的看向远方。
那边有一位青年，自称龙青，行走在角龙族群里，观察他们修炼。
“回来了？”
青龙看他一眼道：
“青神帝城的惊蛰府已经修建好了，你们首山随时都可以进去。”
“您跟我说干嘛，跟咱们族长说啊。”
陈烛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把树洞一封。
他要当鸵鸟。
至少这龙青不走，他就不出来。
看谁耗得过谁！
反正他以前也是这么过的，喝西北风也能喝饱，不在乎这点小小福利。
“你这……”
龙青见状微微一笑，眸中神光微微明暗：“也好，也好。”
他转身离去：“算了，我已走出自己的路，不然这太阳真劲，未来还有一些可能。”
祂去寻到青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久青老便恭恭敬敬的送青年离开。
其目光当中带着由衷的敬佩与畏惧。
烛龙悄悄顶开树洞盖子～
四下观察，让饕吼去看看，那位是不是真的走了。
“走了，居然是人形，那是先天神啊！”
饕吼眼中羡慕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变成人形，寻着父神模样，成就先天神。”
“先天神？你还是算了吧。”
陈烛冷笑一声：“到时候太平杀神一剑下来，你这小命就没了。”
“啊？”
饕吼还不知道太平大神的目标是什么，陈烛便随便提了几句。
“嘶……”
饕吼震惊，此时此刻直接掐断了自己的梦想。
“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炼仙道算了，那太阳真劲就很合适我。”
饕吼神色肃穆，每日照耀在太阳真光当中修炼。
但是，太阳真劲只对陈烛与青老是最合适的，对他们来说，没有与太阳，与仙道权柄的联系，实际效果要弱了很多。
陈烛思索了一下，也许可以给身边人找一些好一点的功法，先天神道可走，仙道也可走，二者并不冲突。
仙道的出现，无疑会让整个洪荒的实力上涨一个大层次，同样都是先天神，修炼了仙道和没有修炼的，未来将会完全是两个层次。
这就是洪荒，越来越强。
“惊蛰府到了！”
伴随着首山的停靠，大家看到远方帝城。
惊蛰府，是一座辉煌琉璃，青碧之色的巨大府邸。
巨大的府门在云层当中若隐若现，进入其中，又是一片天地，山川河流大海一应俱全，首山进入其中缓缓落下，居然不显突兀。
这里是帝都的最外侧，但虽然说是最外侧，实际上他们却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
因为首山神异，再加上青老的身份才能在帝都落靠。
“界中界，龙族真有资源啊。”
饕吼感慨着，在地上随便一抓，就抓出几块先天之晶来。
“卧槽！”
他惊呼出声，爱上了烛九阴的经典词汇。
他们饕餮族群日积月累才能收获一点，这里居然随手就是先天之晶？
浓郁的先天之炁仿佛要化为实质。
“还等什么，挖啊！”
陈烛见状，已经拿出饕餮胃袋开始大装特装了，不断的在地上挖掘，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足以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
炼炁返虚之后，他的身体容量再也没有极限，如果一直亘古的吸纳下去，理论上来说，他能容纳整个洪荒的先天之炁。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先天之炁，一炁便可化生万千炁，源源不绝，无穷无尽。
他在吸纳的时候，洪荒衍生的无尽先天之炁只会越来越多。
但是捡先天之晶这种行为，会上头！
“小烛明，别捡了。”
最后还是青瀛来了，通知他道：“青老爷爷叫我们来开族会。”
族会？
陈烛闻言，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一身，只让十万假身继续捡。
这东西不需要什么实力，也不废脑子，反正不进入他口袋，他就不舒服。
族会在首山边缘的位置，此时好不热闹，除了他们角龙一族之外，离龙族也来了。
陈烛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离焰舞。
她身上的离龙红焰呈现暗红色，愈发晶莹剔透，眸光如火精。
整个角龙一族的龙口也在大量增加，如今已经有了十余万头。
中央位置，除了青老之外，还有陈烛之前见到的那位青老“族叔”。
“诸位，今日起，我们角龙一族正式更名为青龙族，并入宗族。”
青老在说话，那角龙的名字本来便是他随意而起。
青老其母乃是司掌春雷孕生之神，头生神角之兽。
角龙族头顶之角便是因此遗传而来。
而因为龙族的各种混乱关系，也就有了各种各样的龙，因此十分好辨认。
陈烛曾经也思考过，那自己这身玄黄之色，又是怎么来得？
一头黄颜色的龙和一头黑颜色的龙？
不对啊，他记得，自己在烛龙族群里的时候，其他龙的颜色和自己并不一样。
青老说完，介绍身侧的族叔。
“此为自小照顾我的族叔，龙愚，也是你们祖爷爷一辈了，日后这惊蛰府的一切管理秩序，你们的一应学习事务，也由族叔负责。”
龙愚微微笑着，目光落在大家脸上。
“孩子们，帝城不同于你们以前的地方，无忧无虑，许多东西你们需要注意，也需要学习。”
他曾经教导了青老，现在也要负责整个角龙……
不，现在他们要叫惊蛰府青龙，也可叫首山青龙族了。
“祖爷爷，我们要学什么呢？”
青席询问：“要学几天？”
“几天？”
龙愚呵呵一笑，眼中光彩晃动：“是有好几天的。”
……
……
“今日我们要学习，如何行走，帝都龙族太多，若是胡乱游空，很快便会被帝卫给扣押。”
一间楼阁当中，头头独角龙们盘坐蒲团，打着瞌睡，听高台上龙愚的讲述。
龙愚也不急，他知道这些野龙孩子们从小缺乏教养，花点时间很正常。
反正，不学会这些，是不准出这惊蛰府的。
但有一龙例外。
龙愚不由把目光看向楼阁中央靠左侧的一头烛龙。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位置。
这是烛明，祖龙赐福过的孩子。
也是惊蛰府内最有天赋的孩子之一。
课堂上是学生，但是课堂之下，他得以小主相称。
此时这烛龙正不断的用龙爪在首山之铜打造的书页上刻写，记下自己的每一句话。
所有龙当中，只有他最努力。
这很不寻常，要知道祖龙赐福过的龙，都有一股骄傲之气，基本上是不会听他讲课的。
就像是另外一边的离焰舞与青瀛，一个睡觉，另外一个在修炼。
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很满意烛明这孩子，可惜，太听话也不行，唯命是从的性格注定未来无法与其他龙争夺资源。
倒是可以推荐加入帝卫当中，应该能走出一些成就。
“大家认真听，这帝都每个实力的层次，就规定了你能飞多高，若是不成龙君，便只能在地上行走……”
一句句话语，陈烛全部记在心头。
别看这些都是规矩，条条框框，听着让龙想睡觉。
但他深知，这些才是安稳藏下去的重要依据。
你只有完全了解了这些弯弯绕绕后，才能够在规矩里做到最大的“不规矩”。
今日讲行走，明日讲言语，后日讲行为。
陈烛每一日都记在心头，写在笔头，如此七天之后，龙愚祖爷爷重新开始讲述的时候，他心头了然。
等到讲课结束，陈烛单独找到了龙愚祖爷爷。
“祖爷爷请稍等一下。”
陈烛抱着首山铜书，请这尊老龙留步。
他算得上是惊蛰府的管家了。
“小主，有何事啊？”
龙愚停下身姿，龙目中满是笑意。
他愿意与这样的孩子谈论，解惑。
“叫我小烛明即可。”
陈烛脸上堆砌“乖巧”的神态，打开首山铜书道：“我有一些问题。”
“比如这一条，您说被欺负之后可以去寻找帝都龙卫，可并没有说，如果我打回去了会怎样？”
“会不会算是互殴？”
“如果对方先出手，我还算是有责任吗？”
“如果对方出手之后，我后发先至，又该怎么判定呢？”
“还有还有，要是对方先出手，但是不小心把对方打死了，惩罚有吗？如果有，会有多严重？”
龙愚听到这些问题，心头一惊。
这可不是一头小龙能想到的这小主，心思玲珑啊。
他正式看向金灿灿的铜页上，有大文字，和小文字，每一句话下面，都有不少的字迹，但这些字迹他看不来。
这些，疑似是先天神文，只有先天神才懂的文字。
这又让他一惊，甚至可以说惊骇！
先天神文不是一般龙能写的，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小主，你先合上它。”
龙愚伸手闭合书页，随后带陈烛来到偏僻处，神色认真道：
“你这文字，莫要让别龙看见了。”
“怎么？”
陈烛还不懂，龙愚神色严肃的告诉他：“不是先天神，或者有惊人机缘，否则看不懂先天神文。”
他严肃告诫道：“若是有龙看见你的先天神文，你会有大麻烦。”
这句话，让陈烛心脏都漏了一拍！
他眼睛眯了起来，下意识在思索，如何干掉这位。
却见龙愚开口对父神发誓：“今日我龙愚没有看到铜书上任何东西，绝不会泄露一点。”
他结束之后道：
“日后，莫要再暴露了，祖爷爷会为小主亲自传授龙文如何书写。”
龙族当中自然是有文字的，据说创造龙族文字的龙也是祖龙一代子嗣。
陈烛闻言，脸色羞愧，他有些看低这青老爷爷的族叔了。
“放心吧，我的存在便是为帝孙青老而护道，现在更是惊蛰府的管家，自然也要要为你们负责。”
龙愚微笑道：“接下来，我为你解惑，如遇到不平等事该如何应对。”
陈烛点头，脸上有尊敬之色，龙愚祖爷爷足以为师，他洗耳恭听。
“打回去！”
“啊？”
陈烛还以为听错了。
“别说啊，您是帝孙之后，是惊蛰府小主，更是祖龙赐福之龙，打回去，不论结果如何，只要能打过，都是对方吃亏！”
龙愚祖爷爷告诉他这帝城当中的处世之道：
“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当初，帝孙也是这样的。”
龙愚似乎回忆起古老的时光，嘴角带笑：
“那时候还在两个无量量劫之前，帝城没有这样的华丽，富饶，帝孙的小霸王龙名号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陈烛懂了，一脉相承。
他又旁敲侧击：“对了，咱们青神帝城这么繁华，那我们青龙族的龙祖，青龙又该多厉害呢？”
“那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龙愚眼中满是尊敬之色：“他老人家乃是我们青龙之祖，我的龙生当中，只见其出手过一次。”
陈烛压下明眸中的精光，静静听着。
“那一日，有尊先天神来龙族当中问责，有青龙一族的天骄杀他子嗣。”
“当日，青龙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与那先天神杀入九渊，后又撕入周山，八日后就已经斩先天神于洪荒北经之极！”
八日？
陈烛记下这个时间，八日杀先天神，这证明其实力是碾压。
“那神是谁？”
他询问，龙愚便笑着道：“再等一个时辰，你看到的就是那先天神死后所化了。”
龙愚故意卖了个关子，神色极为自豪。
这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生的，太久远了。
一个时辰？
陈烛看向外面，一个时辰之后，太阳落下，黑夜蔓延。
陈烛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
青龙这般可怕不成……
但转眼一想后陈烛又释然了，这才该是祖龙一代子嗣，不然龙族也没有这样的兴盛。
他心头愈发的忌惮，幸好，对方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向龙愚祖爷爷学习龙文，龙文有些难以辨认，极易混淆，都是以龙为形，一点点细微的差距都是两个意思。
而且，不太合乎逻辑。
比如一，就是龙打直。
但是二，是龙伸出来了两只爪子。
而二十，是龙的四个爪子伸出二十根指头……
说是文字更多像是画，像图腾。
这让他学得脑袋都大了，当天晚上就借着夜色向父神说道：
“父神在上，我烛明，见龙文繁琐，不合万物，遂想创一文字，简约明了，一看便知。”
他拿起铜书，打算先刻下一个汉字“天”。
但是，陈烛刚刚动爪子，忽然身边有一道风声。
他悚然回头，就见龙青不知何时出现，神不知鬼不觉。
“停手。”
龙青看着陈烛道：“你若是刻下那字，众多先天神会合力杀你。”
祂取过铜书，首山之铜在其手中散发为虚无。
“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出现。”
祂凝视陈烛道：“我答应太平照看你，不能让你死了。”
这一句话，透露的东西就更多了。
陈烛还在惊恐间，龙青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对方是察觉到什么，特意过来提醒他，还是一直在看着他？
他又细细思索，为什么，那个字现在还不能出现？
众多先天神合力，他们又在阻止着什么？
太多太多的问题，让龙忐忑。
于是陈烛选择回去睡觉，明天老老实实学习龙文，然后老老实实修炼。
不就是不让造字嘛，他不造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