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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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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直到外边滓秽尽 甚是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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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祖一听,那个中年女真贵族打扮的人就是赵王完颜雍,心中也是大吃一惊,心想:“早就听说赵王贤德,堪比尧舜,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当真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

当即,赶紧上前一步,躬身揖礼道:“小民方兴祖,拜见赵王千岁,拜见太守大人。不知两位大人前来,多有怠慢,罪该万死,望乞恕罪!”

完颜雍也赶紧按中原的江湖礼节,双手一拱,朗声笑道:“方教主言重了。常言说,客不压主,客随主便,本王也是久闻教主的威名,如雷贯耳,所以才慕名而来,多有打扰,尚乞见谅!”

纥石烈邈也附声笑道:“方教主不必过歉。我与赵王爷此次前来,只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也想见识一下三十年一度的‘寻仙大会’,以证真伪。所以,教主不必多礼,亦毋需拘泥小节,只按寻常江湖礼数便可也。”

方兴祖本心不愿意有官场中人参加,但是迫于无奈,只得强颜欢笑道:“幸甚!幸甚!若有两位大人参加盛会,当真是篷筚生辉,荣幸之至。此番,定能查明真相,明证真伪,以飨世人也!”

两人这一拽文,弄得把古特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心想:“难怪赵王爷和太守大人敢微服私访了,原来这俩人的汉语说得如此娴熟!倘若换上了汉人的装束,一时还真难以分辨。”

当下,方兴祖在头前引着,将完颜雍和纥石烈邈迎到了大厅之中,命人在左上首摆好了桌椅,请二人落座,而把古特则坐在下首相陪。方兴祖又向群雄引见,众人也都是假意客套,相互奉称一番,自不在话下。常言说,穷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众人大都是武林门派之主或是江湖豪杰草莽,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对完颜雍等人的到来,也都是阿谀奉承,假意客套,谁也不愿意得罪官府。

此时,正值金正隆三年(公元1158)。山东、河南、陕西诸路早已沦为金邦,所以官府和戎兵都是金国的官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世人都是墙头草,哪边得势哪边倒。生活在金人的铁骑之下,谁还敢不从,哪个还敢说半个不字。

人说天上好,神仙乐逍遥。世人都是凡夫俗子,一躯肉身,不论是民间庶民,还是皇室贵族,谁不想脱凡成仙?哪个不愿永享极乐?是以,这次来参加“神仙大会”的人挺多,不仅有江湖草莽和僧道儒等三教九流,而且还有达官贵人和皇室宗族等人前来。可谓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场面是空前的盛大,好不热闹。

不到申时,长生岛上的人是越聚越多。大厅之内坐的都是武林中的头面人物和达官贵人,而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则都聚集在厅外的广场之上。岛上提前预设在外面的十几张桌椅上,早都坐满人了。后来赶到的人一看没有了坐椅,干脆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则站在四周,一时之间,是人声鼎沸,一片哗然。

如此这般,好不容易到了申牌时分,就只见天空之中突然是风起云涌,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直扑过来,隐隐的还有雷声轰鸣。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众人一见,就知道是有风雨要来。当下,赶紧是四下逃散,各找避雨之所。

这一下,也不管是什么头面人物,还是什么达官贵人了,大厅之内,立时便挤满了避雨的人群。有些人跑得慢了一步,一见厅内挤不进去了,便干脆躲在了廊坊中和屋檐下,这儿一伙,那儿一堆,各找场所,躲避风雨。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光景,就只见长生岛上空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接着又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所到之处是枝折瓦飞,草木拉朽,“嗷嗷”乱叫,犹如鬼哭狼嚎一般,惊天动地,让人是魂飞天外,胆颤心惊。

不一会儿,便大雨滂沱,倾盆而下。好家伙,这一下便如卷帘大将扯珠线,天蓬元帅掘天河。又如王母娘娘把水浇,又似鹊桥织女哭牛郎。一时之间,是天地动容,鬼神失色,飞沙走石鸟兽尽,树倒根折狐兔散。

这一场狂风暴雨,摧枯拉朽,一直下到了申牌末时,这才云散雨歇,风平浪静。被风雨冲刷过后的长生岛,是草木倾倒,乱石飞溅,到处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海上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暴风骤雨一般。此时,红日西坠,风平浪静,天空湛蓝湛蓝的,犹如平静的海面,天水一色,一望无垠。在那目及所处,天际尽头,一座柱形小岛赫然显现,红光迸射,光彩夺目。岛上依稀有奇石怪岩,亦似有人兽行走,如真似幻,似有若无,彩霞笼罩,云雾缭绕,果然是神仙福地,人间仙境,好一个天外之地,梦幻仙岛。

此时,方兴祖正在大厅之内和众人商议“神仙岛”之事。众人也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所以是各抒己见,众说纷纭。

正在议论之时,忽听“噔噔噔”跑步声响,未几,就只见一名明教的外事弟子急匆匆地跑进厅来,单膝跪倒,插手报道:“禀报教主,喜事来了!”

方兴祖闻言不由一怔,抬眼观瞧,就只见那名外事弟子一脸的兴奋,满面的红光,显得无比的激动和无比的惊喜,当即脸色一沉,厉声问道:“何事慌张,成何体统?”

那名弟子赶紧回道:“禀报教主得知,外面海上红日西坠,风平浪静,在天水一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岛,彩霞笼罩,云雾缭绕,红光迸射,光彩夺目。看此情形,就似是传说中的仙岛无疑,请令定夺?”

此言一出,就好象虎入羊群一般,“哄”地一声便炸了窝,众人一哄而散,犹如炸窝的羊群也似,四散奔涌,相互拥挤,乱哄哄地便朝岛下奔去。

方兴祖一见,知道再也约束不住了,只得吩咐教内大小头目严守哨卡,自己则带着几名长老和完颜雍等人,急匆匆地随着人流,也朝着岛下的滩头跑去。

这真是:兄弟和慕相谦让,只是未逢利益时。金银财宝到来际,两下纷争夺名利。人大都是如此,你别看平时日常相处之中,兄弟们之间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有的可能是你谦我让,相互客气。但是,这些都只是表面而已。其实不然,人天性本恶,在巨额的财富面前,便暴露无遗。兄弟之间可以同舟患难,但却不能共享福矣。人之天性,只在此耳!

当下,众人你拥我挤,你争我抢得急匆匆地赶到了山下滩头。抬头一看,嚯!只见红日西坠,彩霞满天,湛蓝的海天尽头一抹红云,下面似有若无、若隐若现的笼罩着一座柱形仙岛,远看是红光迸射,彩霞满天,光彩夺目,云雾缭绕。隐隐约约,岛上似有奇石怪岩,飞禽走兽;恍恍惚惚,地上好象人影绰绰,行走往来。嘿!好一座海上的仙山,空中的楼阁。

一时之间,众人只看的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犹如泥雕木刻一般,呆若木鸡。正自恍惚之时,忽听有人高声喝道:“贺老六,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暗渡陈仓,捷足先登。简直是死不要脸,无耻之尤!”

众人急忙闪目观瞧,只见在码头之上,正有十数人在急匆匆地奔跑,慌里慌张地跳上了一艘中型的木船,紧接着拔锚扬帆,借着风势,“呼呼”地向着“神仙岛”便径直驶去。

有认识的人便大声骂道:“好你个直娘贼,原来是铁剑门的那帮鸟人,果然是心怀鬼胎,人面兽心,一众无耻之徒是也!”

原来,捷足先登的这伙人正是蜀中的铁剑门。它的掌门名叫贺邦彦,因为他在家族之中排行老六,所以有人又叫他贺老六。

众人一见有人捷足先登,哪里还管什么江湖道义,赶紧纷纷下海,寻找自己的船只,然后拔锚开船,争先恐后地就朝着“神仙岛”蜂拥驶去。一霎时,就只见大小船只桅杆林立,风帆鼓舞,犹如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呼呼啦啦”地便朝着“神仙岛”蜂拥而去。

这正是:利益当前人奋勇,财字来时个当先。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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