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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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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国破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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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绽,宁静而美。

御食坊上空,袅袅炊烟升腾,一片人间烟火色。

堂堂之五翌国王后,此刻轻挽衣袖,在案板上专心和面,温婉面容洋溢无尽温柔。

今日,她要为女儿制作她最爱吃的栗子糕。

庭院之中,五君林着男装,英姿飒爽。阳光撒在他身上,剑影闪烁,手中的剑舞动如风。

她面容清丽,肌肤若雪,额间几缕碎发随风轻扬,更添几分洒脱不羁。

五翌国的王,五连华悠然自得端坐于亭中,面前置一套精致茶具,他轻抿一

口上好的茶,尽享此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君儿啊,你这剑术还得练,和我还是差远了。”五连华看着女儿眼中带几分调侃,嘴角微扬。

“来比划比划”五君林不服气的扬起下巴,捋起袖子。

王后笑意盈盈的端着栗子糕款步而来,声中充满慈爱。“我看君儿可比你强多了。”

她将盘子递到五君林面前,眼中满是期待,“快别练了,尝尝我亲手做的栗子糕。”

“报”

一声急促的禀报打破此刻温馨的氛围。

禁卫军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快步上前禀报。

五翌王对其微使眼色,护卫军识趣退下。

“君儿,时不早矣,速速启程吧,让师父久等太失礼了。”

五翌王神色严肃,目光带一丝威严。

王后慌忙放下手中栗子糕,“对对,别让老师久等,栗子糕和其他你喜欢的吃食我都给你备着呢,路上慢慢吃。

五君林闻了闻自己身上,方才舞剑出些汗,有些汗味,“我要沐浴更衣。”

“不用不用,一点味道都没有,衣服你在马车上换就可以了。”母后说着,伸手拉着五君林往外走去,神色间满是焦急。

马车早早在王宫内等候,父王母后陪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从宫内到王城外,一路鸦雀无声,唯有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织。

“父王母后,已经到城外了,你们回去吧。”

“哦,哦,好。”王后愣神中回过神来,她从头上取下一支精美的白玉发簪,“君君,这是你外祖母送给母后的,今天母后把它送给你,你想母后的时候,就看看发簪啊。”王后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泪水簌簌而落,竟哭了起来。

“成何体统,君儿只是去千里之外的地方求学,不是不回来了,你哭哭啼啼作甚。”父王嘴里说着最严厉的话,可那泛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心底的不舍。

五君林是父王母后唯一所出,自小聪慧果敢,父王母后对她自然无比宠爱。

“行了行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赶紧回去吧,这会不怕我耽误时辰了。”

马车快速地驶离五翌国,留下一脸慈爱的五翌王和王后。

“君儿走了。”五翌王转头深情地看向王后,“月儿你真的不走吗?”

“与君共生死,你不必再劝我,我意已决。君儿有她自己的人生,以她的性格和本事足够在这世上任意地方立足,而我会永远陪着夫君。”王后深情地看着眼前之人,曾经意气风发的俊秀少年如今鬓角也悄悄长了白发,她嫁给了从小喜欢之人,结为夫妻,

封为后,生下君儿,她这一生足矣。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一路颠簸,整整两日一夜。

道路两侧荒凉,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扬起漫天的沙尘,迷蒙了人的双眼。

五君林在这晃晃悠悠、在时急时缓的颠簸中难以安睡,眼下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神色疲惫不堪,发丝也略显凌乱。

真的是烦闷的很,这一路奔波不停,他们就不累吗。

“我说这眼看天要黑了,刚才又路过一个驿站,昨天我就没休息好,今天咱们去驿站休息一下吧。”

她此次出行,父王竟调了一支三百人的精良护卫相随,这三百护卫个个身形矫健,身着锃亮的铠甲,腰间佩着锋利的长刀,这阵势浩浩荡荡。

“回王女,王交代中途不可休息,需快马加鞭去往先生那,属下不敢抗命。”王力抱拳低头,语气坚定,目光不敢直视五君林。

五君林眉头微蹙,“不碍事,父王那里怪罪我顶着,咱们掉头去刚才那个驿站吧。”

护卫军一脸为难,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王女,恕难从命。”

“你叫什么,竟然违抗我的命令!”五君林提高声音道。

他单膝跪地,高举腰牌“属下是亲卫军统领王力,很抱歉我只听从王的命令。”

王城那边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父王母后才会这般急切的将她送出来。

见这王力如此执拗,她眼珠一转,想到一个法子。

“王统领,不能回去那就罢了,那你好赖让马休息一下,喝喝水吃吃草,这马要累倒下了就麻烦了,而且我也想方便一下。”

王力统领沉思片刻,环顾四周,看了看疲惫的马匹“全体原地休整。”

“王女陛下您请。”王力做了一下请下车的动作。

五君林自己跳下了马车,给丫鬟绫罗使了个眼色,便往远处草丛走去,却发

现王力还在后边紧紧跟着。

“怎么王统领,我是王女不是犯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要跟着我去方便?”

王统领尴尬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属下不敢。”

一旁的小丫鬟站了出来“王统领你是男子,不便跟着女儿家,我是王女的贴身婢女,我陪着王女一同前去吧,你就不必担忧了。”绫罗说完,便挽着五君林的胳膊往草丛深处走去。

王统领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也做休整休息片刻。

办法五君林已经想好了,让丫鬟假装她回去之类的主意都太过拙劣,她偷护

卫的马回去也不现实,如今只能她偷偷跑回刚才那个驿站,偷那里的马匹回

去。

“绫罗,你看前边有个悬崖,一会你就找王统领说我掉下去了,引到她们下

去找我。”说完,她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块下来,玉镯磕碎,“你把我的衣

角挂在悬崖边的树枝上,把镯子碎片扔到悬崖底下,一定拖住他们一个时辰

“好,我明白了,你一定小心。”

五君林嘱咐好后,猫着腰往回跑。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次,她必须得回去。

她成功偷到马,快马加鞭,片刻未停。那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她甚至感到胸闷气短,现在她满心都是对王城状况的担忧。

狂风呼啸,尘埃漫天,王城的大门敞开,金鳞国士兵如恶魔般肆虐,他们正在粗暴地清理着堆积如山的尸体。

五君林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那眼神中满是震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仅仅离开这短短几日,城门竟被攻破。

那王宫岂不危在旦夕?那她的父王母后……

五君林牙关紧咬,急火攻心,她趁其不备,打死了一个来树林撒尿的士兵,迅速扒下他的金鳞国盔甲穿在自己身上,强忍着悲痛混入了城中。

曾经这里的街道繁华热闹,车水马龙,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追逐,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闹,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而如今,却是尸横遍地,凄惨的哭嚎声此起彼伏,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

五君林望着这一幕幕人间惨剧,心疼得红了眼眶,这都是父王的子民啊,他

们曾安居乐业,过着平静祥和的生活,如今却遭此浩劫。

这群畜生,对平民百姓奸杀抢掠,妇孺孩子都不放过。

五君林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悲痛,此时的她,头发凌乱,脸上沾着尘土,眼睛布满了血丝。

“嘿,你哪个营的,在这干嘛呢?”

一个金鳞国兵长凶神恶煞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狐疑。

这兵长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五君林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强装镇定地回答:“我,五营的,刚处理完外面的尸体。”此刻她的手心已满是汗水,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不是三营在处理尸体吗,怎么你也去了?”兵长皱起眉头,进一步追问,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五君林身上刮来刮去。周围嘈杂的哭喊声和士兵们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

五君林的脑海急忙飞速运转,“我新来的,反正就是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内心依旧恐惧和不安。

老兵欺负新兵是不分在不在一个营的,兵长也没多想,不耐烦地喝道:“行了,你别愣着了,去宫里收尸,真是新兵蛋子,一会看不住就耍懒!”

“是!”五君林连忙应道,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赶紧转身朝着宫里走去。

王宫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五君林强忍着悲痛,抱着一个宫女的尸体佯装清理。

她的心跳如鼓,生怕被人识破。

母后的寝殿,除了几个宫女和护卫冰冷的尸体,并未见到母后的身影。

上朝大殿外的场景最为恐怖,一具具尸体密密麻麻地堆叠着,人挨着人,仿佛没有生命的东西被码成了一摞摞。

这大多是护卫军的尸体,他们生前曾忠心耿耿的守护着王宫,如今却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每一个角落,血腥之气浓郁得仿佛凝成实质,令人窒息。

宫殿正中央,一个身着华丽庄重服饰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那衣物上的丝线绣纹在血污的沾染下依旧透着昔日的华贵。

五君林记得母后曾和她说过,这件衣服是她王后册封大礼上穿的,承载着无数美好的回忆,意义非凡。

五君林放下了手里的宫女,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她踉跄的跑了过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熟悉的身影,每靠近一步,心都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击。

母后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身体已经僵硬,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刀疤触目惊心,血渍早已凝固,变成了暗沉的黑色。

五君林心如死灰,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寒冷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母后依旧温柔地笑着等她,可眼前的惨状却无比真实,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五君林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金鳞国,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哎我说你这新兵蛋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这尸体有什么可玩的,岁数这么大了,那边有几个藏起来的小宫女,年轻好看,赶紧排队去!”

兵长又见到了这个新兵蛋子,他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是。”

五君林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低声答应。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一丝狠决,她不声不响地走到正在大殿里摸索王椅的兵长身后,猛地抽出长刀抵住他的喉咙,声音冰冷刺骨。

“五翌王在哪里?”

兵长只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说话结结巴巴。

“别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五翌王被大将军抓走了。”

五君林手中的刀又逼近了几分,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杀意。

“大将军在哪?”

“在在操练场。”兵长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腿发软。

五君林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王后怎么死的?”

兵长哆哆嗦嗦的不敢直视她。

“五翌王和王后同时自缢,五翌王被大将军救了。”

“好,你可以死了。”

五君林冷冷地说完,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兵长软塌塌地倒在地上,鲜血喷薄而出。五君林一脚把他踢了下去,满脸厌恶,龌龊恶心,脏血别想沾到父亲的王座上!

她小心翼翼地把母后藏到她殿中院子里的假山缝隙,那是她儿时的秘密基地,然而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母后的藏尸之所。

宫里的操练场本就比较小,往常只是操练护卫军的地方,而此刻这里却站满了金鳞国的人。

人群密密麻麻,嘈杂喧闹。为首之人是个高大挺拔的将领,身姿伟岸,身披厚重的铠甲,威风凛凛,这应该就是大将军。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身形略显单薄,不像会武功,可能是类似军师的角色。

此刻,他们都在看一个士兵骑着马肆意飞驰。那马扬起阵阵尘土,嘶鸣声划破长空。士兵手里拉着一根绳子,待看清楚绳子另一端,五君林瞬间目眦欲裂。

是父王...

他被五花大绑,无力地任由拖拽。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血迹斑斑,他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操练场留下了一圈圈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群恶魔放肆地大笑,那刺耳的笑声响彻整个操练场,嘲笑一国之君如今的凄惨下场。

被绳子拖拽的五翌王痛得意识涣散,眼神迷离。穿过那群无情笑话他的人,他看见了一脸绝望的君儿。

“快跑”

五君林看懂了父王的唇语,泪水无声地流淌,她的心被狠狠地拉扯、绞痛不已。

可是她真的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远处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好像也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他那隐藏在面具后的双眼突然转向了五君林。

感受到被注视,五君林也看回去,正好眼神碰撞到一起。戴面具男子眸子幽黑深邃如渊,他的目光扫过来时,眼神犀利,像是一把利剑利箭,直击灵魂。

五君林慌忙地擦干眼泪,转身跑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如巨石般沉重地打击着她。父王就在那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痛苦不堪,而她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去拯救。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把父王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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