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多么希望天神能赐予我一对翅膀，让我能够即刻飞到他的身边，无论他身处何方。”
金城公主紧锁着眉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无奈和困惑。她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一个身穿武官服饰的人抢先插话：“扎西吉是个连天神都难以容忍的恶魔。念青唐古拉已经下达命令，无论是谁，只要能找到扎西吉，就能得到高原上所有神灵的庇佑。而那些知情不报的人，将会遭到天谴！”卓玛拉姆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格桑祖巴。她身体一震，随即迅速扭过头去，避免与他的目光相触。
金城公主再次用温和的语气劝说道：“卓玛，你是个聪明人，何必为了这样一个被众神和人类共同憎恨的恶魔而承担恶果呢？”
卓玛拉姆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格桑祖巴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讥诮：“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我早就说过，你与他有私情，你却始终不肯承认。”
卓玛拉姆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她低声对格桑祖巴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赞普和公主的厚爱。但是，事已至此，我真的无能为力。如果你还念及我们曾经的夫妻情分，就请你不要再追究此事。我欠你的，我一定会偿还。”
格桑祖巴的笑声冷冽如冰，他的目光如刀刃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卓玛拉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和深深的失望：“夫妻情分？哈，你还记得这四个字？为了那个恶魔，你连自己的族人和丈夫都能抛弃，还有什么资格谈论夫妻情分？”
卓玛拉姆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知道自己的解释已经无法改变格桑祖巴的看法，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的指责和愤怒。
格桑祖巴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继续说道：“我曾真心想要与你共度余生，但是你的行为却让我失望透顶。你不仅没有帮助我，反而与外人勾结，与我为敌。念青唐古拉想要除掉扎西吉，你却守口如瓶；赞普让我推行佛教，你却百般阻挠。你为了那个扎西吉，公然与神为敌，让我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境地。你说我无情无义，那你又何曾顾及过我们的夫妻之情？”
他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无法抑制。他走上前，紧紧抓住卓玛拉姆的双肩，眼中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你好好想想，自从我们成婚以来，我何曾亏待过你？你虽然受到公主的宠爱，但终究只是一个侍女。是我给了你身份，给了你荣华富贵，让你成为人人羡慕的贵妇。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
卓玛拉姆的双肩承受着剧烈的疼痛，然而，她却以惊人的自制力抑制住了呼痛的冲动。她的目光如同寒冰，冷冷地锁定在格桑祖巴的眼睛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之所以娶我，仅仅是为了利用我祖父的旧部来巩固你的地位；你推广佛教，不过是想讨好念青唐古拉，以谋取更大的权力；你口口声声要捉拿扎西吉，实际上只是想排挤他，取而代之。你给我的名利地位，我从未有过丝毫的渴望。我所追求的，仅仅是族人的安宁与平静的生活。你剥夺了这一切，却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给了我一切？更令我愤怒的是……”
说到这里，卓玛拉姆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族人。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她为了他们的安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们却背叛了她，将她的行踪泄露给了金城公主。
“你夺走了族人们对我的爱戴与信任。我这一生，为了大局，为了族人，不得不委曲求全，不断辜负扎西吉。但到最后，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唯一剩下的，只有扎西吉了。你们还想逼我出卖他？不，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我知道，我宁愿舍弃一切，只愿追随他的脚步。你们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他的下落？”
金城公主长叹一声，话语间流露出深深的无奈：“这秘密，其实早已众人皆知。扎西吉之所以决然离去，皆因你的一番深情。只需你一声轻唤，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他定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你身旁。”
卓玛拉姆猛地睁开双眼，震惊地看着金城公主，声音微微颤抖：“你……你竟要我将扎西吉出卖？”
金城公主略显尴尬地顿了顿，随即解释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一直都很看重你，甚至答应了你的阿爸，让你嫁给了格桑大人，如同你祖母当年一般。我还赋予了你喇尔扎措族无上的荣耀，这一切，都是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但现在，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因扎西吉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以为念青唐古拉会不知道你和扎西吉之间的关系吗？”
卓玛拉姆听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心中的苦涩与失望交织，难以用言语表达。
“念青唐古拉已在十天前下达命令，要我们将你交出去。”金城公主继续说道，“我和赞普也是无奈之举，若你不愿帮助我们找到扎西吉，那我们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卓玛拉姆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她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族人，然后目光定格在金城公主身上。曾以为的同情与援助，在这一刻化为了背叛。她轻轻一笑，笑容中却充满了落寞与绝望。
金城公主见状，心头不由得一紧，她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卓玛拉姆淡淡地回答：“我笑你们的无知与无情。你们以为出卖扎西吉就能保全我，却不知道，失去了他，我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色彩。你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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