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小道上，温远被一个精瘦的灰衬衫男堵住，举止轻浮，眼睛不时在她的胸前上下打量。
一个黑色的影子附在他的身上，每膨胀一分，这男子的眼窝就往下陷一分，仿佛被人生生吸了精气。
“小妹妹，又过来玩啊?”男人精瘦的手搭上温远的肩膀。温远条件反射地推开他的手，脸上浮出几道怒火。
“有病吧。”
男生似乎也被这个举动惹恼，伸手再次抓住了她的衣领：“昨天玩的挺开心的啊?今天装什么小白花?”
温远想要挣扎，却又挣扎不开，衣服扣子被撕开，衣袖滑落，香肩微露，白色的蕾丝内衣带露了出来。
“我不认识你。”力量悬殊，温远第一反应就是扭头跑开。
男人也很快追了上去，虽然他脚步轻浮，但还是很快和温远拉近了距离。
没有灯的甬道里，温远抹黑瞎跑，她第一次觉得，这条小路格外的长。
多活了十几年，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出师不利啊。
“哼。”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甬道里有个声音闷闷传来，温远脚步一紧，就被人拉到了怀里，一股凛冽的檀木香传来，“滚。”
滚?温远想都不想就从那人的胳肢窝里钻了出去，她这人最好的品德就是识相，这就拍拍屁股麻溜地离开他的视野。然后手臂被勾住，又被抓在了他的手上，动弹不得。
“不是跟你说。”
身后跟来的男人也看不真切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只是眼前的人穿着无袖的衬衫，透着月光，胳膊肘上的纹身若隐若现。于是他想都不想，掉头就跑，仿佛老鼠见到猫。
狐假虎威的温远莫名有几分得意。
“走吧。”男人放开了她，似乎不想和她多待片刻，“女孩子不要一个人晚上走巷子。”
她也不想走巷子啊，要不是给宋嘉礼答疑解惑弄得这么晚，她才不想抄近路。
“知道了。”
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到了她的手里，温远被推出了巷子。借着路灯，温远才看清这冰冰凉凉的东西是个胸针，脸上一烫，心砰砰的直跳。
刚刚他一定看见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温远赶紧拢了拢衣领，把别针扣到中间，遮住裂开的领子。
“姐姐～”一个声音跟了上来，温远刚走到楼下，迎面就碰上乐薇和他身后一堆鬼魅。
“你！”温远忽略她身旁乱七八糟的东西，逼近了一些，瞪着她的眼睛，哑声说道，“你昨晚在哪?”
“酒吧啊～”乐薇不以为意，“姐姐，我没地方住，只能睡在酒吧。”
“你没地方住?”
乐薇撩起她的下巴，身后的鬼魅一股脑地爬上温远的身上，温远忍不住一个激灵，伸手要把背上的东西扯下。
“姐姐，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能看到这些东西吗?”
温远动作一滞：“你是谁?”
“我可是和你交换了五十年寿命的人啊～我和你的身体，一人一半。”乐薇挥了挥她的手，酒瓶竟然凭空浮了起来，飞到她的手里，“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温远看着她身后形态各异的鬼魅，胃里一阵翻涌。鬼的形态以他们的死状为本体，所以他们各个狰狞可怖。
“姐姐不喜欢，换个好看的。”
鬼魅一经变换，十二个肩宽窄腰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得不说，温远很吃这口。
声音也柔和了几分：“所以你幻化成我的样子?”
“对啊，我都死了上百年了，只不过是回人间凑个热闹。”
温远抿了抿唇：“要不，你住我家?”随即又凛了凛眉，有些揶揄道：“有钱吗?”
她总不能让她顶着自己的脸，胡作非为，给自己留下一片烂摊子。但是住宿肯定要交住宿费，她温远还没有理由让她白吃白喝这么久。
“昨天酒吧赚的，够吗?”乐薇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温远手里。
看她如此坦然，温远不由地多打量了几眼：“别是冥币吧。”
“冥币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几张百元大钞够她大学半个月的伙食了。温远想起高二开始发生的事情。
高二母亲怀孕，高三母亲生产，全家草木皆兵。高三最紧张的时刻她是在整天整天的带娃生活里度过的，她得趁早搬出去。
“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吗?”
“你想赚钱?”乐薇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会，“这么早就想赚钱，三十多岁怎么还是穷困潦倒，来凶宅当试睡员?”
温远也不想啊，谁叫她时运不济。
以最高分进了一个好专业，一朝变故，疫情爆发，专业被加速衰败，短短五年，这个专业已经变成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更别提找工作了。
母亲说，妹妹的学费不用她出力。他们退休的时候，妹妹才小学毕业，课外培训，作业辅导，哪个不需要她来操心?
生不逢时，一生也不投机。
见她思绪万千，面露哀色，乐薇也不敢再加嘲讽，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刻意让语气轻快起来：“没事的，我以前可是首富，赚钱的门路多着呢，跟着我，保你登上人生巅峰！”
父母看见和温远长得有几分神似的乐薇也有些惊讶，但看温远终于愿意带朋友回家来，也热情迎了上去。
乐薇嘴甜，平时也帮着干活，全家上下也没人不喜欢她，每天上课放学都有人陪着，温远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一转眼，就到了分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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