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变走的时候,江百川来送他了。
门千枫这次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边。孟预行没来,应当是对才子这几日的逍遥度日心生失望了吧。
三变临走对江百川说夸道“解教天上念奴羞,不怕掌中飞燕妒。”说完又加了句,“这三王府的美景称得上江姑娘。”
门千枫见三变夸得直白,心生不悦,清咳两声。
三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冲江百川说道“我祝江姑娘情之一字不带愁苦,良辰美景不做虚设。”
江百川回道:“那我祝你此生自在逍遥,不枉来世一遭。”
三变笑了,摆摆手,留给二人一个薄凉的背影。
门千枫问:“你为什么不祝他金榜题名、仕途无阻?”
江百川笑了,“你觉得呢?”
门千枫没回答,挑挑眉看着江百川说,“川儿,你跟他待久了,说话都有文化气息了。”
江百川一掌拍门千枫背上,“我的错,我不应该在门大侠面前卖弄资质,我应该一口一个’憨蛋玩意儿滚一边儿去’的。”
“哈哈哈哈哈”门千枫笑得猖狂,做样躲闪,“不不不,你可是读过书的人。”
祝别人逢考必过惯了,刚才差点脱口而出。可是金榜题名这几个字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没有啊,但那又何妨?
清汤面盐水菜不也能过得一生?无悔无憾也就好了。
留名百世却没机会入仕报国,这才是他的一生啊。
“逍遥一时,洒脱一世,管他何人为士,我自笔下有诗。”
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
幸好。
送走那个赶考的人,江百川最在意的就是她的经验了。
系统:“这次经验够你买一整套必刷题了。”
江百川权衡了一下,问:“买完还有剩的经验吗?”
系统:“几日不见竟学会省吃俭用了?能的,这次新功能使用的非常好。”
江百川喜欢听这话,直接到,“那就来一套吧。”
江百川算了一下,按照门千枫的意思,她还有三个月时间在孟府,足够她整完这么一套了。
接收外界物品的过程是很慢的,江百川在做题时是最能找到那个世界的感觉的。
江百川看着课外文言文头大,但是古汉语词典这种重量的东西她哪兑换得起啊。
突然问道:“你说门千枫看得懂吗?”
系统:“也没见他说文言文啊。”
没指着相信系统的答案,江百川出门便去寻门千枫了。
事实证明,门千枫不仅看得懂,还翻译的出来,活像一本古汉语词典。
“这’游’是什么意思?”
门千枫回答:“交往。”随后拿起卷子,略览文章,又托腮感慨道:“竟真有鲍叔牙这般人物吗?佩服。”
江百川从他手里接过试卷,抬手在上面写字“当然有,只不过那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历史了。”又停笔问,“什么是既进管仲?”
门千枫:“举荐了管仲之后。”说完忍不住嘲道,“这都不知道,你学的什么玩意。”
别骂了别骂了……
江百川不服气,合上语文拿起旁边的数学,撇嘴一笑。
“是是是,门大侠博览群书,我是文盲,那文盲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没受过数学折磨的门千枫非常自信且天真,他说:“你问啊。”
江百川无意为难他,也只是捡着前面的基础部分问道:“五个人排成一队,甲不站排头乙不站排尾,请问几种站法。”
门千枫倒吸一口气,开始冥思苦想。
江百川见他皱眉,非常贴心问道:“要给你纸币演算吗?”
门千枫哪知演算为何,拿过纸就开始画人,五个五个地画……
这种画法岂不是要画到明天早上了。
江百川道:“门大侠,承认吧,你就是不会。”
门千枫画得心烦,把笔丢桌子气道:“爱站不站,站个队这么多毛病。”
江百川挑眉道:“你们这儿重文轻理有点严重啊。”
门千枫合上江百川手中的书道:“什么啊,我们追求文武双全,理算什么。”
江百川听他说理不好,翻了个白眼,心中吐槽:呵,怪不得生活落后,普通百姓盐都吃不起。你这重文轻理还有理了。
时代发展成什么样也不是门千枫左右得了的,说到底武林高手与穿越人士再强也是普通人,江山社稷哪用他们操心。
江百川看着门千枫,突然觉得他的侧颜很好看,出口说道:“帮我报仇吧,我跟你去门家。”
门千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要为弦听姐报仇?”
江百川点点头,“是。”
江百川向来坦诚,条件明确的利益交换,门千枫岂有不答应的理由。
门千枫见她如此,以礼还礼道:“重振门家有个秘密,那就是门家暗室,暗室是当年白烟锁上的,多年来除她无人破解。”顿了顿,又说:“我本以为报了门万钟的仇,就是毕生追求,而你让我有机会重振门家。”
江百川不解:“武林第一大家为什么要重振?”
门千枫叹口气,站了起来,“早就配不上了,若不是武林第一高手做家主,早保不住了。可是万一有一天我走了呢。”
说完转身离去了。
江百川肉眼可见颤了一下,此话何意?
当晚
江百川想起许多以前的事:那天一向慈祥的奶奶说不愿意让她留在自己身边;那天母亲说需要什么直接告诉她,却只是打钱,从未看过她;那天父亲一言不发,看着母亲离开,看着自己被送走。
后来她才明白,父亲眼睛里说的是:“这已经不是一个家了。”
天黑了,江百川一点儿也不困。
江百川借月光在孟府乱逛,却见到树后一脸诧异的孟观落。
江百川猛然看到一双眼睛,吓一跳,“你大半夜不睡觉吓唬谁呢?”
孟观落也着实吓得不轻,“你不也没睡,还说我。”
江百川盘算了一下,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根本不算熬夜。
不过失眠也能凑一天,也是稀奇。
江百川问:“你干什么呢?”
孟观落:“看花。”
人睡不着觉干什么都不稀奇,孟观落看花也是正常。
孟观落:“哥哥说这花只有这个时辰开。”
江百川凑过去也要看:“什么花?”
夜晚周围一切都是黑的,唯有那白色格外耀眼出众,反衬星星的光辉。
“昙花一现啊,怪不得。”
孟观落恍了神,眼睛迷离地望着前方大片的白色,道“一现,那是多久啊?”
好像在问江百川,又好像自言自语。
江百川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今晚孟观落出奇的安静,乖乖地竟显出几分成熟。江百川也静静欣赏夜色,不去打扰他。
临走时,孟观落还在静思,江百川生怕惊到他,悄悄起身。
孟观落却叫住了她:“江百川,你能不能跟千枫大哥说说,别让他这么提防我哥了…明明我哥对他那么好,我从没见过我哥对一个人这么好…”声音越来越小了,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但江百川还是都听到了,她说:“好。”
江百川不知道孟预行一举一动几分真假,但是孟观落是清楚的,没有人比那个天真到傻气的孟观落了解孟预行了。
原来这儿的夜晚是这样的,原来独处在这种夜晚的人真的会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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