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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劫逆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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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亦从师,逐更名曰陆屿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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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遥疾步穿梭于错综复杂的街巷,目标直指小镇北面。那里,有个人物,他不仅掌控着商旅的进出和夜间的巡逻防守,更是小镇信息传递的枢纽,负责收取和转交来自远方的家书。信差云集于此,他们以一枚铜钱为酬,忙碌地交换着手中的信件。陆屿遥早已与这位权威人物达成协议,决心辞去目前的差事,直接领取整月的酬劳(这里的月钱和酬劳不同,另算)。她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早已厌倦了眼前的琐碎,渴望追寻更为广阔的天空。

既然是想好要干的事,那就要下定决心。

七月六日苦炎热,对食暂餐还不能。陆屿遥路过松香巷时,铁井锁旁依然围着很多人,但都不是打水的,她闻到井里有股乱味,眯着眼想瞧仔细时,前头一个妇女让开了道,那妇人抱着个小娃娃,两人都是粗布烂衣,脸上都带有泪痕。望向井底,躺着个人,好像还有点眼熟……是昨日和算命先生起争执的那个胖人!他肚皮此时像青蛙一样泛着白鼓的老大,听周围的人说,好像是半夜喝醉了酒,自己掉下井底的。不过奇怪,井旁边的那些打水用的工具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胖人掉下去之前就没有了,还是被发现之后才喊人弄走的。陆屿遥认为这人最后应该跟吴师傅差不多,可能要好点吧,毕竟他还有办丧葬的人。

陆屿遥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回到这个不算家徒四壁的寒舍了,她除了衣服和少的可怜的钱财没什么可清点的,她脱下那个破了一个洞且沾了狗屎的草鞋,换了双新的,这双鞋她本是打算新年时候穿的,不过她觉得这并不算早,陆屿遥想,她的命也许真到新年了。离开前,她把这栋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离开的时候,她郑重的望了一下这栋房子,转了转手上的铜戒,铜戒上镶着一颗小小的红石,闪着光,陆屿遥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制成的。

陆屿遥跟着苍松走了三天。一路上,苍松道长似是怕陆屿遥无聊,不管走到哪,都由景而发,他编得眉飞色舞,生动逼真,情节转换流畅自然,无不彰显他个人的英明与英勇。

无安试图以理性质疑,她困惑地问道:“怎么会存在翅膀宽达数丈的蜻蜓呢?”

“万物皆有灵,那是成精了。”

苍松倚在竹篱旁小憩,陆屿遥则在一旁细心翻阅师父背篓中的那本泛黄古卷。古卷文字晦涩难懂,陆屿遥学识尚浅,就之前当学徒的时候路过学堂,听过几节课,只识得几个大字,大部分篇章都是“看似相识却难解”,因此陆屿遥专挑带图解的,不过依然是皱着眉头看的。

“道长,什么是《春宫秘史》?”陆屿遥从背篓里掏出一本古色的书,上面画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陆屿遥好奇地翻阅起来,不过刚翻到第一页,苍松道长便冲上来一把抢过,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情:“里面的内容对你这个年纪来说还太过深奥,你看不懂的,还是不要看了。”

陆屿遥一头雾水。

所谓色是浮云百宝妆,贪恋娇娥不久长。

亦是慧剑随身破万缘,魔光道力不须烦。

陆屿遥这三天追随着他的师傅,饱经风霜不说,食无定时、宿无定所,更遑论还得忍受那老白胡子唠叨的种种荒诞不经、难以置信的谬论,这样的境遇,恐怕连漂泊两字都难以贴切形容,不过倒是让陆屿遥想起之前当小叫花子的日子。

好不容易来到了云宿殿,结果她师傅就跟他说:“坏了,咱们来错地儿了,我们应该去之前的北冥那儿!”

就这样,陆屿遥跟着这个白胡子,又走了两个月的路,硬是从桐秋走到杪商,从秋走到冬,从南走到北。

师徒二人一路上堪比唐僧西天取经。

残叶孤林寒鸦,断桥残阳人家,荒径秋风瘦马。暮色苍茫,伤心客在天涯。——天净沙·苍屿。

苍松道长硬是从刚开始的仙风道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底的老油条,碰到小孩就侃侃而谈一席长篇大论的花言巧语,热情地哄骗。直至一次一个小孩偷来一只鸡。

“不问而取是为盗也,我求道之士岂能行窃摸盗乎?唉,何成礼法,此后再无此例!”明知有诈,为何不避。

苍松道长递上一条鸡腿,睹了此景此情,闻了始末缘由,陆屿遥伪言婉拒。

行窃摸盗不行,但是坑蒙拐骗想必是可以的。(作者有话:现实皆不可哦)

出了小镇往西走,几百里山路,苍松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那个长得跟木炭似的小姑娘,两条腿分明细得跟枯枝竹竿差不多,是怎么坚持跟着他一起走下去的。

这么长的路程,一穷酸道士,一寒碜少女,两个大小穷光蛋,二人自然是没有钱住客栈的,自然也是到荒山野岭们找些野庙道观停留休息。于是这次,苍松道长又把自己从小孩那忽悠来的吃食,带到一个废弃的道观中,他从脏的不能看出原样的宽大袖子里伸出葱白的双手,抱着一个硬如石的烙饼恨命撕咬,许是没想到他那泛黄的牙齿牙口还挺好,陆屿遥抱着另外一个烙饼看呆了眼,苍松忽地悠然卖弄道:“我们派名缥缈,原居星鹤宗,星鹤宗分为两大门派,分别是青鸾派和缥缈派。两大门派之下,又设有四大院校,分别是凌云院、炼雪院、符箓院和皓月院。乖徒,你知道什么是缥缈吗?”

陆屿遥一头雾水,勉强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苍松随即就抬手一指陆屿遥面前篝火,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间摇曳了几下,然后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只留下一缕轻烟在寒风中飘散。那原本温暖的火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寒冷。(这一段有参考p大的《六爻》)

师徒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苍松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愣住。但他看到陆屿遥被自己唬住,心中暗自得意,借着月光,把手中的烙饼三做五除二吃掉,随后捋着白长山羊胡子,闭眼悠悠道:“《长恨歌》中载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苏东坡载,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惟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这便是缥缈。”说完,长叹一口气,又道:“可惜如今世道乱哦。”

陆屿遥当然没听明白,只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地靠近了师父。苍松缓缓张开眼睛,忽地佝偻着背,紧皱眉头,颇有股挤眉弄眼的意思,不过这不再是装神弄鬼,他大叫一声:“不好,有妖兽!”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洞穴深处传来,震得洞壁上的石块簌簌落下。师徒二人顿时脸色大变,他们意识到,这洞穴里竟然藏着一头妖兽。

苍松迅速站起身子,将徒弟护在身后,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剑。陆屿遥则是赶紧拿出备用的烛火点上。

“徒儿,别怕,有我在。”苍松低声说道,声音中难得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烛火光本就不大,如今视线被师傅的衣袍挡住,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陆屿遥却嗅到了那袍袖上有一股说不清的香气,竟让人有些许安心,还有点馋?

妖兽的咆哮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它缓缓从黑暗中走出。那是一头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巨兽,浑身散发着腥臭的气息,令人作呕。仔细一瞥才知道原来那篝火哪里是师父一指灭掉的,而是这巨兽的口水。

苍松紧握着短剑,小心翼翼地逼近妖兽。光线太暗,他的脚步虽然有些蹒跚,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而陆屿遥则紧张地屏住呼吸,紧紧跟在师父身后,为其照明。

初涉江湖,陆屿遥未曾料到,命运之轮竟会直接让她面对如此恐怖的东西,这等东西她以为只会在古经书里有,乍见之下,她心中难免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想要靠近苍松,又怕打扰到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原地站着。

“孽畜,竟敢扰我师徒清净!”苍松大喝一声,就在双方即将交手之际,苍松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陆屿遥说道:“徒儿,你看好了,这就是咱们师门的绝学——‘一剑封喉’!”

说完,苍松猛地向前一跃,手中的短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妖兽的咽喉。妖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四溅。但它的身体却并没有倒下,而是愤怒地挥舞着利爪,朝苍松扑去。

苍松早有准备,他身形一闪,躲过了妖兽的攻击。然后趁势一剑刺入妖兽的后背,将其彻底制服。

陆屿遥在旁边举着火把,胆战心惊。

“呼——”苍松长出一口气,收起短剑,苍松望着陆屿遥的表情得意地翘了翘白长胡子,正要借此再发挥一下,他的嘴没来得及再次张开,似是感应到什么,面色突然成了一把死灰,大叫一声:“不好,洞里还有!”

说完,他一跃而起,一手扛起行李,一手拉起陆屿遥,也不管什么妖丹,落荒而逃。

最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二人终于抵达了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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