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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科学犯罪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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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各自的矜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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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于冰室警局交通课的神乐坂上矢,是连同僚都敬而远之的警察。

几年前,他还是总部勤务的公安菁英,却因为某起事件,他的行动方针骤然改变,开始公开宣称世上存在科学上不可能发生的现象。

由于那起事件的性质特殊,当初周遭的人们还同情神乐坂,设身处地劝谏他,但半年过后,他们开始将不改想法的他视为疯子,与他保持距离。

随着时间流逝,神乐坂依然不改自己的态度,因此能力十分优秀的他被总部调到其他单位,被分发到难以处理凶恶犯罪事件的交通课。

从菁英之路坠落。

转调至冰室警局的同僚们也把他视为疯子,与他保持距离,工作环境也近乎恶劣。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依然处理着交通课繁忙的工作,插手冰室区发生的各种事件,凭藉着天生的优秀能力,比负责案件的警察更快解决事件。

然后,他持续寻找着与自己有关的事件中,是否隐藏着“非科学的要素”。

不只是刑警相关的警察,就连同为交通课的警察,也很快对他投以冰冷的目光。

他被私下称为“狂人”或“堕落的警察官僚”。

——然而,他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改变。

在那起事件之前,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接下来是这里吗?」

太阳下山,没有灯光就无法看清周围状况的时刻。

神乐坂独自一人,仔细地在废弃的无人建筑物中四处走动。

这是一般来说的下班时间。

他穿着便服,身上几乎没有武器,不顾自身安危,调查着危险的场所。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出绑架事件的关系人,将被掳走的孩子们平安送回父母身边。

为此,就算要做出警察不会赞许的行为,就算要做出近乎犯罪的行为,她也在所不惜。

「这里还真大啊……是以前当成物流据点的仓库吗?」

她叼着小小的手电筒,掀开蒙上一层灰的蓝色塑胶布。

里头没有醒目的东西,只有被放置的木材。

她至今已经巡视过许多场所,却几乎没得到任何成果。

她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地图,在上头画上叉叉。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场所了。

离家很远,回去大概要花一个小时吧。

她判断没办法再找其他场所,便在黑暗中熄灭叼在嘴上的手电筒,走出仓库。

(……虽然有像是有人待过的痕迹,却没有能与事件连结的迹象。顶多只是附近小鬼头聚集的场所吧……话虽如此,也有可能是事件发生时使用的场所。这个场所需要慎重判断……可恶,完全没办法从候补中剔除。这么没效率的行为真的有意义吗?)

她焦躁地搔了搔头,忍住不知是第几次的呵欠。

虽然很想抛下毫无成果的废弃场所搜索,但每次一想到小孩被绑架的父母们哭泣的脸庞,他就咬牙忍耐。

因为警察没有力量,所以搜查毫无进展。

因为警察没有信用,所以被害者们受到威胁,犯下罪行。

神乐坂无法眼睁睁看着现在的状况发生。

无论步伐多么小,就算只前进一毫米,只要能解决事件,什么都好。

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善人,又像个笨蛋一样憨直,他不会屈服于自己的本质。

所以他没有停下脚步,持续进行搜查。

(……糟糕,连续两天熬夜果然很辛苦……我一瞬间差点失去意识。)

神乐坂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在回家路上,他停下脚步的地方,是离开仓库后没多久的地方。

————最初感受到的是甜味。

进入仓库时没有闻到的香味让他不禁停下脚步,因为这和他曾经一度在事件发生后进入绑架现场时闻到的香味非常相似。

(甜味……那时我只隐约闻到,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这是香烟吗……?)

为了寻找香味的来源,他环顾四周,马上就找到了。

一名男子正背靠着仓库墙壁,一边打电话一边抽烟。

那是一名身材纤瘦的中年男子。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拥有能带着孩子到处跑的力气,也没有之前对峙过的凶恶罪犯那种恶意。

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怎么看都只是个碰巧在这里抽烟打电话的男性。

他与事件之间的关联,只有香烟散发出的气味。

普通警察看到这种人,大概连怀疑都不会怀疑吧。

「是库尔安公司制造的青苹果啊……进口香烟,你抽的烟可真少见。」

「————!?啊、啊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然而,发现这件事的并不是普通警察。

而是连自己人都称他为“狂人”,有着坏掉的尺标尺的优秀过头的警察。

他光是闻味道就猜中了香烟的牌子,从男子的衣服和手机判断出他是个有钱人。

从男子被搭话时的态度来看,他预测男子是个胆小鬼,为了弥补手牌不足,他决定套话。

「你用同样的手法犯案,代表你相当有自信吧。不过你真是做了蠢事。味道一样。你的工作伙伴为了自保,把你的手法和背后的组织都招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不、不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太小看警察了。你以为有『那种力量』就无敌了吗?你以为警察真的没有专门对付『那种力量』的部门吗?解决超自然现象的部门确实存在,而且从很久以前就在追踪你的行踪了。」

「什……可恶,不是!我什么都没做!我并没有……!!」

他的态度明显可疑,但还没有确实的证据。

神乐坂咬牙切齿,想再逼问下去,但实际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少。

神乐坂判断无法继续逼问,决定寻找其他切入点。

「……话虽如此,老实说,要以法律制裁你的力量相当困难。我之所以会在深夜与你接触,就是为了寻求你的协助。你所做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但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提供你背后的组织相关证据,我就会考虑。毕竟我们也不想将你们这样的力量公诸于世。」

「唔……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抽搐着脸往后退,一时语塞,但似乎察觉到什么,开始大笑。

「————笨蛋,你刚才说了蠢话!不想公诸于世!?也就是说,知道这种力量的人有限!什么部门、什么警察!事到如今,如果不想将可能破坏法律基础的不利真相公诸于世,这个国家就完蛋了!」

「哦……这个国家,你讲得还真夸张啊。」

「一点都不夸张,像你们这种废物嚣张横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只属于真正有才能之人的世界,再过不久就要来临了!————所以我的回答是!我怎么可能帮助你们这些只会沉没的破船!只要现在在这里封住你的嘴,再请警察施压,光是这样就谁也解决不了这个事件了!!」

他大概是判断事态并非全无转机,又或者是已经放弃挣扎,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

虽然不知道他背后的组织有何目的,但这家伙是被什么话术给骗了,已经很清楚了。

反正这家伙无法以绑架犯的身份遭到逮捕。

因为一切证据都不足,这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我已经问完想问的事了。

「不合作是吧。既然如此,我就要在这里逮捕你了。」

「嘻、嘻嘻!再说,你要我怎么证明啊!?这个国家可是迷信科学的法治国家啊!!就算知道我的手法,只要无法以科学证明,就拿我没办法!!你们无法对我问罪!!我跟绑架事件无关的证据根本不存在啊!!」

「……你在说什么————证据刚才不就从你口中说出来了。」

「……啊?」男人愣住,完全中了神乐坂的圈套。神乐坂压抑着因喜悦而颤抖的身体,播放录音档。

神乐坂的声音响起,播放出至今为止的对话录音档。男人原本笑着的脸庞转眼间失去血色。

「我一次也没说过绑架事件。这段对话的声音就是搜查的线索,正式的证据接下来会从你手上的东西出现。虽然无法直接逮捕绑架犯,但若你是相关人士,那就另当别论了。」

「哈……哈哈……你、你骗了我吗……?警察竟然做这种事……」

神乐坂以强韧的握力抓住男人的肩膀,露出凶恶的笑容。

「哈哈哈。喂喂,被害者现在还在哭泣,哪有警察会对罪犯温柔啊。」

「狂人」神乐坂上矢绝不原谅卑劣的罪犯。

即使对方是使用非科学力量的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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