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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科学犯罪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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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始末、末路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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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东京都冰室警察局。

警察局的职员们负责取缔违反善良风俗的罪犯,维护社会秩序。而这个警察局,现在是全日本最受瞩目的警察局。

这间警察局的职员人数约四百人,平常的警力应该相当充足,但因为某起事件,现在几乎所有职员都忙得不可开交。

「————听好了,绑架事件最后是在冰室区发生的。从过去的犯行来看,下一次犯案地点恐怕也是冰室区。绝对要防范未然,逮捕犯人。各自彻底执行自己的警戒任务!」

刑警课的职员们慌张地四处奔走,连庶务课的职员都被叫去处理杂务。在这种情况下,隶属交通课的职员们却在一旁处理自己的事务。

和高声下达指示、情绪激动的上司不同,这些底层职员的脸上都流露出疲惫。

隶属交通课的职员们认为,调职过来的刑警课课长太热血了。

这样下去原本能抓到的犯人也会抓不到吧。

「哎呀,飞鸟你真幸运。看看刑警课那些人,忙得不可开交,不分新人或资深警察,都得上阵。要是你被分到刑警课,应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吧?」

「咦——我被分到交通课真是太好了☆」

「别担心,我跟刑警课不一样,会好好地手把手教你!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呀——前辈好帅——」

以慌乱的脚步声为背景音乐,隶属于交通课的轻浮男子与脑袋空空的女新人,毫不在意音量地交谈着。

无视刑警课的人们不悦地斜眼瞪着自己。

她优雅地啜饮着茶,喀哒喀哒地在电脑上慢慢输入文字。

「不过,『连续儿童绑架事件』果然很惊人呢。不管哪里的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我昨天回家的路上,还有某家报社的人跑来跟我说,请让我采访你。」

「啊哈哈哈哈,总之,就让刑警课的人去解决吧,我们得做好自己的工作,没空去帮他们。报社的人一定是因为飞鸟你很可爱,才找你搭话的吧?」

「讨厌啦~前辈,你真会夸奖人~」

两人嘻嘻哈哈地交谈,但他们的意见绝不代表交通课全体的意见。

不过,他们确实没有义务提醒刑警课,也没有人表现出要斥责他们的态度。」

「那么~可以教我下一份文件的制作方法吗~?」

「嗯~?啊,不,飞鸟,今天已经够了。你只要好好记住今天教过的内容,之后就有时间慢慢学了。毕竟你学得很快,要是再让周围的人看到你更优秀的一面,你可能会被刑警课拉走哦。」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我想先复习一下今天教过的内容!啊,我去泡茶,热茶可以吗~?」

「谢谢~飞鸟真机灵!」

轻浮男率直地表现出喜悦,而轻浮女则对他露出做作的笑容,接着便去泡茶了。

被指派指导新人的轻浮男,起初对于第一次指导新人感到不安,但新人比想象中还要优秀,不知不觉间,他的不安也消失无踪。

这样上司应该也会对他有好印象吧,说不定自己的评价也会提升。男人感到开心,将视线移向隔壁的座位。

那里坐着一名比实际年龄还要老成的男性警官,他毫不在意身旁吵闹的两人,默默地进行自己的工作。

神乐坂上矢,遭遇日前的公交车劫持事件,顺利逮捕犯人的警官。

「……神乐坂哥,你之前不是在公交车劫持事件中立下功劳吗?这样会不会加薪,或是特别给你休假之类的?」

「……不会。应该说,那根本算不上功劳吧。应该要在公交车被劫持之前就逮捕犯人才对。」

「哇哦,不愧是前菁英刑警,说的话就是不一样。不过,虽然算不上忠告,但你现在不是刑警课的人,最好别太招摇哦。那种态度,刑警课的人看了应该不会开心吧。」

「哈,被那种只会当走狗的家伙盯上,我可是一点也不怕。我反而不想跟那种家伙扯上关系。」

「嗯,后半段我也赞成就是了。」

神乐坂尽可能快点解决自己必须处理的案件,利用剩余的时间,比对关于过去绑架儿童事件的资料。

对认为大案子交给刑警课处理就好的人来说,神乐坂的这种行动,他可一点都不想效法。

「算了,没关系啦。只要神乐坂小姐不把奇怪的工作带进来,就不会造成我的负担。」

「你不想解决案件,出人头地吗?」

「神乐坂小姐不也一样不想出人头地吗?我也不想出人头地,只想做点普通的工作,用那笔钱充实私生活而已。会当公务员,也只是因为工作稳定而已啊——」

「老实不一定是好事,这种话你还是放在心里吧。」

「你明明在刑事课一路平步青云,却因为提出荒唐无稽的主张而被调来这边,真不像是这种人会说的话呢。呃,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类,是吗?」

「…………」

男性职员打从心底瞧不起人似地不屑说道。神乐坂眉毛动也不动,抬起原本落在资料上的视线,直盯着男性职员。

神乐坂的表情仿佛燃烧殆尽的煤灰,散发出疲惫的气息。男性职员瞬间语塞,接着指向资料。

「就算是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续绑架事件,如果能归咎于某种超自然力量,那事情就轻松多了。把所有自己无法理解的事都归咎于超自然现象,然后放弃解决。听好了,就连我都知道,以科学根据为基础,依据法律执行职务的我们,如果否定科学,就什么也无法解决————」

神乐坂打断滔滔不绝的男性职员,斩钉截铁地说:

「————没错,即使如此……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科学无法证明的力量。」

「————……愚蠢至极……」

藤堂被神乐坂疲惫不堪的语气震慑,只能说出这句话。

「来~☆前辈们,茶泡好咯~☆」

一个悠哉的声音响彻气氛降至冰点的部门。

懂得察言观色的新人警察飞鸟将茶分别放在每个人桌上。

「来来来~藤堂前辈也坐下吧~☆」

「啊、嗯,飞鸟。谢谢你,那我也要回去工作了,照我刚才说的去做哦。」

「好~我知道了!」

飞鸟挥挥手,目送泄气的藤堂离开。神乐坂以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她是刚进来的新人,但每个行动似乎都有意义,不像是单纯的空壳脑袋。

(这么说来,听说警察学校的教官们都很优秀。)

「神乐坂前辈,你看我看到出神了吗?没办法,谁叫我这么漂亮,不过,不检点地盯着女性看可是性骚扰哦☆」

「啊啊,抱歉。」

至少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有胆识不配合周遭状况的家伙吧。神乐坂在心中提升了对飞鸟的评价。

她照飞鸟说的,将视线转回她所收集的资料,继续在笔记上写下自己的考察。

事件发生地点、日期,以及由此推算出的据点和交易地点。

神乐坂以自己的方式整理这些资讯,写下几个她认为能引导事件解决的点子。

她发现身旁的飞鸟兴致勃勃地探头看着她手边。

「干嘛?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吧,快点回自己的座位。」

「……神乐坂前辈,前辈也认为这次的绑架事件和超自然力量有关吗?」

「那又怎样?我先说清楚,已经有很多人说不可能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很多人持否定意见。不过————」

神乐坂嫌麻烦似地打算抛下至今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飞鸟却打断她,继续说道:

「————不过,神乐坂前辈确信『异能』的存在,对吧?」

「……你……?」

飞鸟凑近神乐坂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神乐坂闻言,瞪大了双眼。

因为飞鸟的声音中带着确信。

神乐坂猛然转过头,飞鸟将一个手工感十足的蓝色小沙包按在她额头上。

隔着小沙包,神乐坂看到飞鸟脸上挂着宛如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的笑容。

「————开玩笑的,我可不相信UFO或尼斯湖水怪哦。不过,我是觉得它们很可爱啦☆」

「…………你这家伙……是在耍我吧?」

「因为神乐坂前辈不介意被这么可爱的后辈捉弄呀☆这个小沙包是我亲手做的,下次我会为了喜欢非日常的前辈,做只尼斯湖水怪的布偶给你哦☆」

飞鸟强调自己居家的一面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神乐坂心想,又来了个个性强烈的家伙,不禁感到头痛。

明明态度那么难以捉摸,这个部门的男人们却都对飞鸟百依百顺。

神乐坂伸手拿烟,打算去外面吹吹风。

(……这么说来,劫持巴士时那个女学生。明明被卷入事件,她却相当冷静。如果她能成为警察,一定会是个无可挑剔的优秀人才吧……看起来头脑也很好,应该会去大企业就职吧……)

神乐坂想起之前见过的少女,打算稍微休息一下而从座位上站起时,不巧局里变得有些慌乱。

「————有紧急通报。是住在这间警察局附近的少女发出的通报。只不过……虽然她通报说有持凶器的男人闯入家中,但少女却非常冷静……说不定是恶作剧。」

「啧……明明光是应付绑架事件就已经够忙了。有空闲的人在吗——?谁都可以,去现场确认一下状况——喂——有没有人啊——?」

「…………唉。」

神乐坂将手上的香烟扔到桌上,披上外套后冲了出去。

-1-

「欸、欸,姐姐……?我可以离开房间了吧?」

「……还不能离开房间,吧。」

「刚才那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爸爸果然不是回来了吧!?」

「没什么,再等一下」

我随口应付着隔着门不安地询问的妹妹,用背部抵住门,不让它打开。

我折起手指发出啪叽一声,观察着眼前呆站着的男人。

他喘着粗气,面目狰狞地环顾四周,双眼充血,用颤抖的手握着野外求生刀。

他似乎还在寻找我,但没有注意到我站在他面前。

虽然墙壁和家具都被他用凶器砍得伤痕累累,但我总算没让他找到妹妹的房间。

花了不少时间,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就像被我布下的蜘蛛丝缠住一样,他的感官都被束缚住了。

他无法正常地掌握周围的情况,也找不到我和妹妹的房间。

称之为“精神干涉”的才能,只要花时间就能做到这种事。

「报警也结束了,他也失去战斗能力了。借口的话……说是他嗑了药就行了吧?」

「……!!……啊!!?」

我为了不让妹妹感到不安,也封住了对方的嗓音,但看来并不完美。

因为平常不会用在这种地方,所以一旦遇上紧急状况,就没办法顺利施展。

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但光是能封住他的行动,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能让他陷入这种状态,就能随心所欲地玩弄他。

我用看着垃圾的眼神,看着仍在挣扎,试图找出我们的犯人。

(家里也变得伤痕累累……该怎么让他付出代价呢?)

我的能力只能对精神产生作用,并不能直接伤害他人。

虽然不能任凭怒火揍他一顿,但可以不留证据地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该让他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恐惧,还是该让他对任何事物都感受不到乐趣呢?

我一边烦恼着,一边对挣扎的男人开始干涉他的精神。

首先,让他一想到要为了快乐而伤害他人,就会感到恐惧。

接着,让他对平常感受到的快感,变得对任何事物都感受不到。

接着,我将他洗脑成一个极其普通的人。

最后,我在他的行动原理中,追加了要为过去对自己造成困扰的家人奉献一切的念头。

————就这样,我从根本改造了眼前这个危险人物。

于是,刚才还在挣扎的男人,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地安静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就像个傀儡,任凭我摆布。

(————这下子,这家伙也变成我的人偶了。)

他已经没有自由意志了。

他只能按照我所规定的,当一个人偶,活在这个世界上。

——————直到他死去为止。

「姐、姐姐,警车来了……」

我感应到有好几个人正往这个家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报警,幸好我家就在警察局附近,所以警察不到几分钟就赶到了。

「佐取小姐——?我们要进去了哦——?」

「……」

警察从玄关传来的声音,男人也毫无反应。

喀嚓喀嚓,警察打开大门,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

我听着声音,望向会有人上来的楼梯。

「……」

犯人一脸死气沉沉,他看着玄关的方向,身体不断抽搐。

他明明觉得「必须逃走」,却觉得「必须赎罪」。

他明明觉得「必须达成目的」,却觉得「目的非常邪恶」,无法付诸行动。

这个男人就像这样,被自己的感情左右而无法行动。

结果,这个男人什么行动都没有采取。

在这种状况下,前几天才见过的面孔冲上楼梯,闯进我的视野。

「————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不好意思,叔叔,几天不见了。他拿着刀具大闹,言行举止很奇怪。」

「你是……!?你真是灾难连连啊,真是的。」

是劫持事件时也见过的,长相老成的警察。

警察叔叔对异样的现状感到惊慌失措,但立刻抓住僵硬的犯人。

他转眼间就夺走刀具,压制住犯人,立刻铐上手铐。

其他警察也赶来支援,全身被压制住的犯人无法做出像样的抵抗。

「————接到通报的嫌疑犯已经逮捕!没有激烈反抗!准备带走!」

我感觉到背后有推门的力量,悄悄挪开身体,脸色苍白的妹妹正在观察情况。

她瞪大眼睛看着众多警察,以及被压制住、手上拿着凶器的男人,表情变得僵硬。

我对她说「没事的」,但妹妹眼角的泪水还是止不住。

她用力抱住我,开始啜泣,我摸着她的头,看向被压制住的犯人。

我和表情严肃的大叔对上眼。

大叔的视线捕捉到我,眼神中充满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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