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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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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再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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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芜悠在辅导员和程志国的庇护下,暂时过了一阵清净的日子,中间程志国也来看过邱芜悠一次,并告诉她许烨和柳冶俩人被拘留了,让邱芜悠将心思放回学业上。只是无论如何邱芜悠也想不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夕阳的光照在身上,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样的阳光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热,反而多了几丝暖意。邱芜悠提着电脑迎着夕阳,走向食堂。五点半,正是校园广播台时间,不知道今天学校安排了什么内容,邱芜悠摘下耳机,静静等待广播。等了五分钟,邱芜悠才听到广播开播的声音,但接下来的播放的内容,让邱芜悠这一生都无法忘怀。广播站里传来邱芜悠和柳曼华的声音,“你知道我喜欢我们班班长,我也嘱咐你不要告诉别人,为什么你要跟别人说?”“哎呀,多大点事,我忘了你叫我别跟别人说!”“忘了?!其实你从来就没在意,我说什么你都转身就跟别人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手机里跟张谣的聊天记录我都看到了,你还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恶不恶心?”“邱芜悠!说谁恶心!我确实说了怎么样,我很早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尴尬,叫你别说,你老说,现在这样怪谁?”“尴尬?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吧,我不喜欢有人指使我做什么事,其实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你根本就没有,你不过是觉得我能帮你拿东西带饭跑腿什么的,我不满说你你就说你觉得尴尬!”

“是又怎么样!我找你就是看你听话,你不帮我拿东西那有什么好聊的?!”

明明是夏天,邱芜悠却觉得四肢僵硬得动弹不了,后面的内容邱芜悠听不到了,她只觉得自己这一刻的意识像是出逃了。这段录音,除了自己就只有程志国和辅导员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被放出来?邱芜悠只感觉周围同学异样的眼神,来来回回地,像是刮在她身上的利刃,少部分知道她的人此刻也捂嘴跟周围人诉说着什么。邱芜悠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回神过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就这样**裸地扔在了大街上,任由来往的行人对她进行嘲笑与指点,她想躲起来,可是能躲到哪里去呢,广播站已经切换回其他的内容,可是当时的录音已经泄露出去了。邱芜悠很想哭,才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她很想打电话找人安慰自己,可是找谁呢,自从和柳曼华决裂后,她在班上已经没有人愿意跟她在一块了,更何况,自己是个杀人犯。邱芜悠跑回图书馆,蹲在厕所里,将自己环起来,喉咙像被掐住了,她哭不出来,良久,邱芜悠笑了,一边呕吐一边大笑。或许自己就要疯了吧,她真希望此刻自己是真的疯了,邱芜悠不无祈祷着。麻木无知觉的双腿,厕所阴暗的环境,黑夜刮着的冷风,无处不在的蚊子,她想找一根绳子,一根能结束她生命的绳子,可就连这样一根绳子,邱芜悠都没能找到。无助绝望的情绪包裹着她,她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浸泡在深海中,挣扎着挣扎着。手机不断震动着,邱芜悠无暇去理会是谁打来的,又或者说是谁打来的重要吗,她都不想去管。

邱芜悠推开厕所门,太阳已经上升,阳光却透不进被包了滤膜的玻璃。邱芜悠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小时,她漫无目的地向外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双腿发软地向前走,能看到太阳吗?邱芜悠心想,这是她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邱芜悠在一阵吵闹中醒过来。“醒了!醒了!醒了就好!”是李老师的声音。“这次真是感谢李老师了,要不是您,邱芜悠这孩子在学校晕倒都没人发现,是李老师您彻夜寻找,才找到,真是感激不尽!”父亲略带讨好的声音传入邱芜悠的耳朵。“芜悠,广播站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柳冶收买了学校的贫困生,让他在学校广播时间播放那段录音的,那段录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手上会有,警方已经介入了,芜悠你别担心,你快要毕业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邱芜悠没有说话,双眼空洞。“芜悠,李老师在跟你讲话呢,你怎么这副样子!”父亲边说边暗暗地掐着邱芜悠被子底下的手臂。邱芜悠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地回到:“好,谢谢李老师。”便再次闭上眼睛,她不想管,有什么好管的呢?邱芜悠将自己藏进被子里,不想再面对这里的人。李老师眼见邱芜悠精神状态很差,便叹了口气离开了。邱芜悠耳边随即传来父母对于自己住院的不满与谴责,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学校发生了什么。邱芜悠捂起耳朵,不去听他们话里对自己的控诉。

直到傍晚,邱芜悠才将自己拖出被子,抬眼却看到二姐邱馨,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无措的双手,邱馨一见邱芜悠钻出被子,扯出笑脸来,“丫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知道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也没有办法去帮你处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这样,丫丫,你也知道我在我工作地点附近租了个房子,学校要不你别去了,你就跟我一起住好了。”邱芜悠突然掉下了眼泪,她忽然就不想死了,觉得这个世上至少,至少还是有人关心和在意她的,如果自己死了,二姐邱馨余生都会活在愧疚中的。邱芜悠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邱芜悠情况并不严重,只是肝气郁结加上先天不足才导致突然晕厥,在医院只住了一天,便收拾着离开了。虽然二姐邱馨已经同意让她去住了,但是邱芜悠的东西还大部分都在学校,况且,录音外泄的事情还没解决呢,邱芜悠势必要让那些企图掀起风浪的人付出代价。很快,邱芜悠回到了宿舍,好在舍友都不在,时至今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舍友,她知道她们对她有误解,可是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她们也不愿意给,邱芜悠觉得好在她们都不在,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们相处。邱芜悠将自己在宿舍的东西清空,什么也没留下便离开了。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回到出租屋,而是打了车到警察局,她很想知道,当时的录音,她只给了程志国一个人,而这样作为证物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泄露出去,而且还会在学校的广播站上播放。邱芜悠现在急需一个解释。只是今天很不凑巧,邱芜悠听上次帮了她的小警官说程志国有任务外出了,不确定今晚是否会回来,邱芜悠下定决心要发掘出真相,便拉着自己的全部行李,坐在警局里等。直到深夜,邱芜悠才看见程志国风尘仆仆的回来,只是看上去脸色不大好,看见邱芜悠一个人坐在风口处,疲倦的双眼才露出善意。程志国到底是多年办案的警官,看见邱芜悠不用猜测也知道她的目的,随即让邱芜悠跟她进办公室。

程志国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芜悠,事情是这样的,录音的事情,你的辅导员已经跟我反应过了,这件事我也已经调查明白了,录音里的内容,在那天我送你回学校的时候,我去见了你们辅导员,给他播放了这段录音,至于录音的内容为何会泄露,我昨晚连夜排查了那天的监控,发现当时有位学生,在我还没进办公室见李老师之前,他就在里面了,看到我到来,估计也猜测到是为了柳曼华的事,就留了个心眼,用自己的手机将录音里的内容录了下来。我们也对这位同学进行询问,才知道他原先是不想好事的,只是最近缺钱,又知道这样一件大事,于是动了其他的念头,将录音卖给了柳冶,而后柳冶通过自己的关系,将录音在广播站播放了,这件事我已经跟你们学校那边反应过了,学校那边的做法是直接开除参事的学生。我们警局也对他们进行了处罚。”邱芜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不明白为什么柳冶要向一条毒蛇一样缠着她不放。程志国看出邱芜悠低迷的情绪,开解道:“芜悠,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些事情总归会回去的,况且之前的事情你也没有错,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已经快要毕业了,想想毕业后要做什么,才是你现在的要紧之事。”邱芜悠点了点头,首先她快要毕业了,剩下的日子里与其他同学接不接触都无所谓,其次她无法对柳冶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只能防着,只有千年防贼,没有千年做贼,再者,她也豁不出去,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拼一次。这样拿自己生命换来的清白有什么用呢?所有人都认定你是凶手了。邱芜悠向程志国道了谢,打车前往二姐邱馨的出租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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