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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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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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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浮芸对吕沧海那番话中的深意一无所知。一个从未谋面的海盗头领,她怎么可能会有印象。

关于濛海上那帮以吕沧海为首的海盗,叶浮芸早有耳闻,他们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她被安排在一间狭小而整洁的船舱内,小床旁摆放着一张梨花木桌,此刻桌上正燃着一炉犀角香。一位身着粗布的大娘为她送来了被褥和食物。

叶浮芸望着桌上摆放的几碟菜肴,小鱼干、清蒸青蟹、清炒河蚌,虽然看似普通,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尝了一口,那熟悉的美味让她忍不住一扫而光。

既来之则安之,叶浮芸自幼随父亲游历四方,也算见过些世面。既然这群海盗是为了求财,那她的性命应该暂无大碍。然而,随着船只的颠簸,她胃中的食物开始翻涌,最终忍不住冲到甲板上呕吐起来。

这一吐几乎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站起来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喝一口。”吕沧海递过一个水壶,叶浮芸以为是清水,便毫不犹豫地喝了起来。但液体入口的瞬间,她立刻皱起了眉头,猛地喷了出来,溅了吕沧海一脸。她愤怒地喊道:“吕沧海,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咸得要命!”

吕沧海擦了擦脸,却笑了起来:“这是濛海的海水,喝了就不容易晕船了。”

叶浮芸疑惑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否在说真话。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咬牙将剩下的海水一饮而尽。

海水的咸涩让她的嗓子几乎要冒烟,娇丽的脸庞也皱成了一团。

吕沧海接过空壶,在手中摇晃了几下,然后淡淡地说:“其实,我是骗你的。”

如果此刻叶浮芸还有力气,她一定会扑上去再狠狠地咬他一口。

尽管宫沧海曾戏言是骗她,但令人惊奇的是,自那以后,叶浮芸竟真的再未受晕船之苦所扰。

然而,她对吕沧海的印象并未因此好转,反而更坚信他是个表里不一的狡猾之辈。

海盗们时常聚集,畅谈分享战利品,吕沧海每每都将叶浮芸拉至身旁。她虽心中不满,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百无聊赖地听他们谈论那些粗俗之事。而吕沧海则好似一位资深的听众,他眼眸清澈深邃,好似一汪寒潭,时刻都在探寻着她内心的秘密。

唯有进餐时刻,叶浮芸的心情才会有些许好转。大娘总是为她准备各式美味的海鲜,从豆腐海带汤到银鱼煎蛋,再到红烧鲈鱼,每一道都让她食欲大增,吃得津津有味。

两日后,吕沧海的队伍再次洗劫了一艘满载粮食与银两的货船。船上金锭闪烁,海盗们激动不已。“吕老大,这次收获颇丰啊!您看……”他们兴奋地议论着。

吕沧海淡淡地抬起头,目光深邃:“今晚夜色甚美,我们靠岸休息,去享受一番。”

叶浮芸刚从船舱中走出,便听见吕沧海决定停船上岸的决定。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帮无耻之徒。”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吕沧海竟然也将她带下了船。

“你们去寻欢作乐,带我作甚?”叶浮芸身着黑色锦衣,面蒙黑色面纱,对吕沧海的用意感到莫名其妙。

当她踏上岸边,望着眼前灯火阑珊的小渔村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那些零星的灯火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段记忆,但却又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渔村虽小,却显得宁静而祥和。吕沧海只带了三名手下,他们手中拎着装满粮食和银两的麻袋,挨家挨户地分发着。村民们收到财物后,无不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叶浮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她从未想过,这些在她眼中无恶不作的海盗,竟然会有如此善举。

当最后一袋财物分发完毕时,渔村的灯火已经全都亮起。村民们纷纷跪在门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叶浮芸站在屋顶上,俯瞰着这片被灯火照亮的渔村,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她转头看向吕沧海,只见他悠闲地躺在船头,手中把玩着一片红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吕老大,这就是你说的享受?”叶浮芸扯下面纱,有些不满地问道。

吕沧海闻言,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怎么?你不喜欢?”

“可是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叶浮芸忍不住反驳道。

吕沧海放下手中的红枫,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洛烟国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这些渔民们承受着沉重的赋税负担,如果我们不抢这些赈灾银两,它们又能有多少真正落到灾民手中呢?”

叶浮芸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吕沧海说的是事实。虽然她心中仍对海盗们抱有偏见,但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善举。

“算了。”吕沧海摆了摆手,“我们海盗早已声名狼藉,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站起身来,指着远处灯火阑珊的渔村,“我小时候常在这片沙滩上玩耍,那时候岸边红枫如火,映着湛蓝的海水,真是美不胜收。”

叶浮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红枫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与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确实美得令人心醉。

“这里的景色一直都这么美吗?”她忍不住问道。

吕沧海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不记得了吗?”

叶浮灯被他问得一愣,像是有些零星碎片一闪而过,有人喊了一声:“到了,宫老大。”那些片段仿佛一瞬间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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