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尘哥住的地方离这儿近啊。”
“就咱们学校后身没多远的那个楼盘,他开车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我哥不找他还能找谁。”
“而且他比我哥靠谱多了。”
“我哥那人,现在满脑子里就只有钱。”
“当然你放心,我去酒吧打工这事儿他知道,昨晚还给我好顿训,”说到这,邓娇挺心虚地瞧着林念语,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小姑娘声音紧巴巴的。
看起来倒是比昨晚听话。
奈何她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林念语消化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沈让北就住在育华中学后身的楼盘。
……原来两个人竟离得那么近。
短暂的失神,林念语又问,“你哥,现在在开超市?”
邓娇点头说,“自从家里破产后,他就在让尘哥的俱乐部里开超市了,平时挺忙的,根本出不来。”
林念语沉默下来。
忽然挺感慨的。
明明就几年而已,好好的公子哥,也纵深掉入这烟火市井中。
或许是因为邓哲的情分。
林念语看邓娇多了几分纵容。
到后来也没忍心再说什么严厉的话,只让她好好学习,别让邓哲跟她操心了。
邓娇也是懂事的。
她老实巴交说不会的,还说从今以后要好好学习了。
林念语冲她宽慰地笑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进口巧克力,细长白皙的手递给她,说,“别上课偷吃啊。”
那瞬间,邓娇眼眶一下就热了。
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班上那么多学生,都喜欢她。
也明白沈让北为什么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看着那么冷调的一个人,骨子里却是温热的,那种反差对比下,很难不让人着迷吧。
邓娇把巧克力揣起来,吸吸鼻子说,“谢谢老师。”
本该要走的,可转身的功夫,又停下来。
她眨着眼睛,真诚地问她,说,“那你会和他复合么?”
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邓娇把声音压得很低,有种心照不宣之感充盈在彼此间。
林念语捏着圆珠笔的手一顿,心跳也在恍惚间漏掉一拍。
僵持几秒。
林念语听到自己发涩的嗓音,有些压抑道,“看缘分吧。”
其实这种问题,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多半会回答一句不清楚,不知道,抑或是干脆转移话题。
她从不愿别人窥探到她的内心。
可那一瞬,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出于直觉,又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她就是回答了。
她想着,邓娇或许会把这话说给沈让北,又或许不会。
她不知道沈让北会有什么反应,会怎么看待她。
也许他早就已经不在意,也许会嗤之以鼻。
但不管是什么,她说了就是说了。
她不后悔。
那天雨就这么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到晚上**点。
这个时间,连城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沈让北忙完俱乐部那边的事没一会儿,就被一个电话叫到周槿身边。
是李铁给他打的电话。
李铁在加班,没时间陪周槿选婚纱,就拜托沈让北过去陪着,沈让北审美好,又单身一个,在家也一个人待着。
沈让北挺无语的,笑骂了他一句,回头还是陪周槿去了。
也就是周槿翻来覆去试婚纱那会儿。
沈让北收到邓娇的微信。
邓娇只有在晚上放学后才能拿手机。
她这人心直口快,直接把白天林念语找她谈话的事情告诉他,也不管沈让北乐不乐意看见。
信息跟炸.弹似的,砸得沈让北手机接连亮了好半天。
那会儿周槿正在沈让北面前转圈,问他这身好不好看。
沈让北挺敷衍地瞥了眼,喉咙里滚出一句还成,顺便帮李铁拍了张照,正准备发过去,就看到邓娇承成堆的信息。
这小姑娘每次找他都叽叽喳喳的。
可说不上为什么,那天沈让北就是有耐心地瞥了眼,然后就看到最后那几行。
邓娇:【我问她会和你复合吗,她说看缘分!!!】
邓娇:【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邓娇:【她是不是想勾引你!!!!】
三句话,感叹号刺眼得跟刀子似的。
刺得沈让北喉头一滚,浓眉也不由自主地蹙起来。
谈不上为什么。
忽然就很烦。
那股烦劲儿从早上一直缠着他缠到现在,扯不清理不乱的,这会儿似乎更甚。
夹着的半截烟被他狠狠按到烟灰缸里,连带着火星的灼热都烫到指尖,沈让北却丝毫没感知,直接把手机屏熄灭,扔到一边。
对面的周槿看到他挂脸,愣了下,说怎么了。
沈让北没吭声,从桌上拿了块糖,撕开包装送到嘴里,说了句没事,又起身,出去透口气。
高眉深目的俊朗长相,似乎连来起脾气都比别人更显眼。
这几年阴沉起来的那股劲儿,也远比少年时更压人。
周槿没敢惹他,就这么随他去。
后来也没试到合适的,没多久就换好衣服出去找他。
李铁那会儿已经下班了。
提议一起出去吃顿饭。
没想到沈让北拒绝,他挺没心情的,说想回俱乐部看看。
李铁瞧着他那样子,感觉又和头几年的某些时候有些类似,就笑着来了句,“你丫的怎么了,怎么搞的跟前女友回来找你似的。”
挺玩笑的一句话。
没想到沈让北半生不吭。
不止不开腔,神色也更沉郁几分。
那会儿是李铁在开车。
坐副驾上的周槿和他对视一眼,使了个眼神。
李铁清清嗓子,试探道,“到底怎么了。”
这一句是真关心了。
沈让北却只是松松垮垮地坐在那儿,看着车窗外浓稠的夜色,不知所想,神色冷淡。
沉默了好半天,他忽然开腔,“这两天帮我照看一下猫,我回帝都陪我妈待两天。”
沈让北那性子,从来都是随性洒脱雷厉风行。
说走他当晚就真走。
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这么孤身一人去了机场。
凌晨刚过就到了帝都,也没吭声,就这么进屋洗澡睡觉。
等第二天醒来,程丽茹看见他,还挺高兴,嘘寒问暖的,问他怎么忽然回来。
沈让北说不上为什么,挺倦的。
坐在沙发上,谈不上笑地扯了下唇,他说没事儿,就是想回来看看。
看看自己的根,看看自己的心。
也看看,有些人有些事,到底还值不值得自己回头看。
总之,那几天沈让北过得挺潇洒恣意,也挺充实的。
程丽茹和陆鼎忠离婚后的没几年,遇到了个合适的富商,两人情投意合的,又重新恋爱了。
虽然没结婚领证,但俩人住在一起,过得比夫妻还和睦。
那富商对沈让北也不错,知道他回来,三个人在家聚了好几顿饭。
眼见程丽茹过得好,过得开心,沈让北也就放心,后头又陪着程丽茹去了趟寺庙,是程丽茹坚持给他求姻缘。
她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能总单着不是,家里人都为你操心着急,我倒是不逼你相亲,但你也别拦着我使劲。”
沈让北被她弄得是真挺无奈的,想想也只能笑着点头,说成,你今天把这寺庙买下来我都不吭声。
程丽茹没好气地嗔他一眼,后来带着他拜了几个菩萨,见了月老,往功德箱里投了好多钱,才甘心。
沈让北始终抄兜在她身后默默地跟,一路上吸引不少姑娘的目光。
却不知为何,脑中只蹦出那张脸。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清晨的风撩动她的发丝,皮肤白得像牛奶一样,眼睫也是又翘又长,精致得每个角度都那么好看。
明明已经28岁了。
可那副清纯的样子,却和从前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他甚至忍不住想,是不是会有很多男人,和他一样,被她伤透了心,却又甘愿花很多时间被她禁锢。
沈让北低了低眸,嘴角无力地一勾,忽然觉得挺没意思。
就是躲到海角天边又怎样。
她占领的地方,从来都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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