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雪山崖壁,肃穆清远的环境,还有……
想着,岁亦忽然笑了,“怎么还文艺起来了呢,还真是煞笔啊。”
说着泪水却不由得落了下来,心里的压抑似乎终于找到了些许这人的破绽,她仰起了头,任由雪风将泪珠卷走,凉意从脸颊蔓延开来。
迎着风,她张开了双手,她的前方是不知深浅的悬崖,身后是雪山。
转过身,背对着悬崖,就这么往后倒去,毫不犹豫。
岁亦想过摔死会有多痛,但没想过崖底积雪过厚,只是把自己摔懵圈了,连皮都没破。
冲着老天竖了个中指,而后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原地。
半响她喃喃自语,“应该是衣服穿太多了。”
湛蓝的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落在脸上并不是太凉,就那么静静的,听着不时呼啸而过的雪风。
良久,岁亦偏了偏头,瞥见一抹嫣红,微微怔愣,那是什么东西。
会是某种奇特植物或者是动物?还是遇险的人?
等等,遇险的人?!
噢,遇险的人啊,那也没事,反正死不了,这又没什么危险。
连我一个跳崖的都没事儿,遇险大概也没事儿吧?
一顿头脑风暴,岁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爬起来,向那抹嫣红走去。
看着那疑似衣服的“红”,岁亦默了默,过了几秒才蹲下身扒拉周围的雪。
“嘿,还真是。”岁亦加快了刨雪的动作,等把人扒拉出来,检查了脉搏呼吸,发现只是昏迷,只是昏迷原因不明。
周身衣物都是专门雪地探险用的,岁亦给人检查的同时拨通了卫星电话,叫人来救援。
上了救援直升机后岁亦才想起来自己进山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也就是说,和某人已经断联近一周了。
岁亦又想到没自己新买的卫星电话联系方式的某人,此刻沉默震耳欲聋,
身体回暖让盛夏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许,浑身麻木冰冷的感觉让她连动动手指都无法做到。
眼皮沉重得只勉强能掀开一条缝隙,恍惚间她看见了一张迭丽浓艳的俊脸。
那是谁,是来接她下地狱的死神还是接她上天堂的天使?
恍惚乏力的神经在催促着盛夏闭上眼睛,耳畔的耳鸣显得有些刺耳,还不等她多加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盛夏就再次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看见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转动头,入目的是大气奢华的房间,而自己的手上正打着点滴。
头部的刺痛告诉她,你没死,你还活着,你获救了。
盛夏忽的放松了下来,苍白的唇微弯,“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呢。”
“呦,醒了?”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外间走了进来。
来人,面容迭丽,眉眼深邃,有着明显的混血感,配上她那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让人很难不赞叹她的美貌。
两人就那么对视了几秒,盛夏就见对面的帅哥打了个响指,
“小爷我掐指一算,姑娘你命不该绝。”
空气突然凝固,盛夏表情有着些许错愕与呆滞而对面的人却笑容灿烂。
嘴唇动了动,盛夏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谢谢救命之恩?
或者直接感谢,不然接梗?可这又是什么梗?怎么接?
在经过一阵头脑风暴后,盛夏终于艰难的吐出了“谢谢”二字儿。
只见对面的人灿然一笑,“只能说我运气不错,随便走走都能捡到一个大美人。”
随便走走?
谁家好人随便走走走到那么偏远的的雪山。
盛夏心里诽腹却没有直接问出口,毕竟人还是要有分寸感的。
“是不是想问谁家好人会去那么僻远的地方溜达啊”那人依旧笑嘻嘻的,眉眼弯弯,但紧接着说出的话却让盛夏愣住了,“因为是为了找死啊”
盛夏抿唇,不等说话,对方又道:“开玩笑的,就是想去雪山里找个长眠地。”
盛夏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区别吗?”
对方却耸耸肩,“唔,大差不差吧。”
盛夏觉得眼前这人还真是有趣,脑回路清奇得让人啼笑皆非。
“对了,认识一下吧盛夏小姐,你可以叫我岁亦。”那个自说自话的浓颜系大美人说着就朝着盛夏伸出了手。
盛夏轻轻回握,“盛夏,多谢岁”她顿了顿,瞥了人的喉咙一眼“岁亦小姐。”
“不客气,毕竟,小爷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小爷我掐指一算,姑娘你命不该绝。”
一边说着一边作出掐指推算的神态动作。
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让人忍俊不禁。
岁亦觉得自己运气的确挺好的,外出一趟还捡了一个病美人。
就是看上去很脆皮的样子,廋廋弱弱的,皮肤也是不健康的病态白,神色恹恹的,眸子中没有什么神采。
也就是五官生的太好了,让这人有几分不沾烟火的美感。
“你一直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吗?”岁亦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床上靠坐着的人。
盛夏歪歪头,眼中满是对人问题的不解,她不知道的是从对方的视角看来,这模样虽然少了些许仙气,但又多了几分‘呆萌’。
之后的一周盛夏都被拘在医院里,岁某人美名其曰“好好修养”。
这一周的时间也让盛夏更了解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
看上去就和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要才华有才华,要背景有背景,要颜值有颜值,要武力值有武力值。
像是在游戏人间的“玩家”只等某一天突然心血来潮退出“登录”。
然后注销账号,彻底消失下线。
刚开始盛夏还会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到,但随着与之的接触增加,盛夏就越发觉得这人身上的不真实感。
她看见过不止一次对方双眼无神的发呆放空,眼神空洞宛若一个精致好看的等身人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盛夏觉得,或许老天不止是让她救了自己,或许也是想让自己也救救她。
盛夏自恋的想到,看着夕阳下,靠着栏杆发呆的某人,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喂!岁亦!”盛夏喊道。
倚靠着栏杆的人回过神微微侧头,面上带着疑惑似乎是在说,你叫我做什么。
盛夏缓缓走向对方,冲人伸出了右手,“我们做朋友吧!”
“哈?”岁某人神色怔愣,眼瞳微缩,好像很惊讶对面之人说的话。
“我说,我们做朋友吧,岁亦。”盛夏神情诚挚且认真。
夕阳下,微风吹拂,阳台上的两道身影就这么对立相视。
“我说,盛夏小姐,”岁亦顿了顿,“你怕麻烦吗?”
盛夏挑眉,“与其说怕不如说是讨厌,但这次没关系。”
岁亦笑了,笑得极浅,眉眼微弯,却能看见眸中的笑意。
“那往后请多指教了,盛夏小姐。”
说着,岁亦稍稍后退半步,向对面的人行了一个绅士礼。
盛夏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冲人抱拳行礼,“岁亦小姐,也请多指教了。”
夕阳下,一个行西方绅士礼,一个行东方抱拳礼,明明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文明,却并不显得突兀。
就像两人的装扮一样的割裂而和谐,一个西装领带,一个蓝白病号服。
或许真的是那样,上天不舍得让这两个人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同她们开了个玩笑,把她们送到了对方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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