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揉了揉额角,随口问了句:“皇兄,此刻几时了?”
“你就睡了一炷香不到,你说呢?”萧启奕瞥了一眼她,颇为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萧清晏现在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无趣,但那能怎么办呢?在这里耗着吧,总比看到江守静好。
一想到他清秀平静的面容,她就做贼心虚般忍不住扶额,暗暗垂下了眼眸。
枕在《庄子》上,她准备再睡一会儿,顺便不忘让萧启奕记得在夫子来时叫醒她。
朝霞宫里,鸟雀绕过初绽新芽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喧闹个不停。
江守静按时起床,照例微微推开了窗户,溜进一丝还带着春寒的风。
阳光直直地斜进屋子,照得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
他看到庭院里已经起了个大早的玉柳正在洒扫,心思微动,暗道自己许是睡过头了,竟然比玉柳姐姐起得还晚。
江守静洗漱后离开,接过了玉柳手中的扫帚,温声说:“让奴才来吧,玉柳姐姐。”
玉柳也没拒绝,任由他拿去,只是待在原地,冷眼盯着他。
江守静觉得奇怪,他抬眼,小心翼翼地,讨好似得一笑。
没想到玉柳的脸色更差了。
殿下到底喜欢他何处?这样谄媚又卑躬屈膝的模样,明明和其他奴才并无二样,而且模样甚至比不上来祥讨喜,至多称得上一句清秀,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江守静并不迟钝,他能感受到面前的玉柳对他的敌意与排斥越来越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玉柳姐姐,只是谦卑地低着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等做完了后,才抬头看向还在原地想事情想得出神的玉柳,轻声询问了一句:“玉柳姐姐,殿下还未起吗?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去御书房了?”
玉柳被这一声唤回来。
她闻言冷笑了声:“殿下已经离开了,她说今日不需要人侍奉。明日……”
扫了眼江守静煞白下去的脸,玉柳移开目光,语气淡然,状若无意:“大概也不需要了,以后的话……”
江守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可玉柳那种挑剔到将他整个人都剖析的犀利眼神,令他感到不安,好像就此要被殿下抛弃,离开朝霞宫了一样。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开口询问呢?本来就是一个奴才,命运是非,什么时候能由自己做主了呢?
“奴才明白了,多谢玉柳姐姐。”
见他不怒不怨,甘心承受的模样,玉柳还有些讶异,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一时心头不自然了,又拉不下面子解释,只好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她正抬脚呢,想到开朗亲和的萧清晏,又咬了咬牙,回头警告说:“以后少在殿下面前晃悠,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
她不能让殿下越陷越深,既然没有资格劝殿下避嫌,那就警告江守静好了。
反正……反正江守静性格懦弱,他若愿意承受,就让他承受好了!
玉柳趁自己没被自责和愧疚淹没以前,迅速离开了。
只剩下江守静眼眸黯淡下去,低声回了句:“是。”
萧清晏今天在御书房过得极其不舒坦,看书看一会儿总忍不住瞥一眼窗外,见窗外没有熟悉之人的身影,她坐立难安,身后的萧启奕都踹了好几脚她了,疯狂警告她不要打扰自己上课。
奈何萧清晏神游天外,愣是没注意到。
胡太师上课上一半抛出来一个问题,萧继璋都准备出口即答了,身后突然传来十分殷切的声音:
“夫子!七皇妹说她想回答!”
萧启奕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完全不在状态里的萧清晏被胡太师揪出来,按照惯例,又去跪了孔夫子像。
萧清晏自觉把门合上,选择了个还算舒服的跪姿,正儿八经地给含笑的孔夫子行了个大礼。
“又来叨扰您老人家了,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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