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叶初暖质问：“你想含沙射影什么？”
“我不是在含沙射影什么。”池屿放柔语调：“你想为时碧讨要说法，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时碧的继母收到对方的私了建议，她......”
“时碧死了，她不管不问背后的原因，假惺惺地从外地回来办丧事。”叶初暖满目怨恨：“一听见时迪是被流言蜚语折磨到自杀，还背地里笑话时碧心理承受能力弱。现在又知道能敛财一笔，马不停蹄地上赶着同意和平处理了？”
几句公开的道歉。
一笔钱。
再象征性的教育批评几句。
就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么？
时迪母亲去世的早，亲戚被借怕后，混日子的父亲开始不断偷东西来维持开支，直到好上三婚的女人，也就是时迪法律名义上所谓的继母后再也不管不问时碧。
他们的婚礼在时碧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举办完，再然后，他们就远离了这个城市。
时碧被寄养在外婆家。
也就是那时，叶初暖和她意外认识了。
时迪和外婆承受着亲戚的白眼，他们找不到她爸还钱，便时不时对时碧冷嘲热讽、极尽挖苦。
“初暖，时迪的外婆昨天去世了。”池屿看着她一张小巧的脸上满是怨恨，轻声道：“是急性心肌梗，被送去急诊室，没有抢救回来。”
叶初暖这会反倒冷静了下来，不过脸色变得更苍白了，嘴唇颤抖：“是不是时碧继母去找过时碧外婆？”
不是反问。
“......是。”
“丧礼什么时候办？”
“明天。”
“......”叶初暖低下了头，让池屿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你要请假回去么？”
“......”叶初暖没出声，转过身想走。
“初暖。”清澈透亮的声音钻进耳朵。
叶初暖停下脚步。
“你放心，你不愿意让我去，我就不会去的。但是你能看看我给你写的信么？”哀求语调让叶初暖狠狠颤了颤眼睫毛。
上课铃响起来。
她抬步走进教室。
池屿跟在她身后也进入了教室。
“上课。”
“老师好。”
“请坐。”
“谢谢老师。”
身体富态的中年男教师拿起课本短暂的自我介绍后，开始讲起了他要交教学科的重要性并调动班级学习的积极性。
开学第一课一向如此。
叶初暖聚精会神的听着。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间大课间如班主任所言，微调了位置。
但是叶初暖仍然和沈萍是同桌。
沈萍在中间，她左边是新调来的一个女生，右边是她。
而她的前面是池屿。
“......”
叶初暖看着他板正的后背，不置一词。
叶初暖听完一上午的课，婉拒了沈萍一起吃午饭的提议。
她要去请假。
没错。
开学第一天才过完一个上午。
她就要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请假。
时碧外婆去世了。
于理于情。
她都必须过去一趟。
明天能赶到丧礼现场。
肯定也能在现场遇见时碧的父亲和继母。
一切必须好好谈谈了。
叶初暖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班主任被摞起来的书挡住门口的视线，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班主任还在对手机那头继续讲着他没讲完的话。
“我劝了一早自习了。他也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顿了顿又讲道：“家长不同意，但是学已经退了，也只有再读一年了，他也有上升空间的，虽然比较小......”
“......”叶初暖迈出一步，听着头发花白的班主任无奈的声音，不知道现在是默默退出去，还是进去喊报告。
“唉，现在学校放学了，学生们都去吃饭了，你们要想见他，到下午吧。”
说着，班主任站了起来，想把书拿手上打算出办公室回家。
他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朝自己望的叶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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