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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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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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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美人从前还算是得宠的,婳懿记得在嫁进东宫的第一日便是她与张氏给自己脸色看。婳懿打量着她,见她身材纤细,说话走路都是一副柔媚的姿态,眉眼只需稍微低垂着眼皮,就是妥妥一个病弱美人。

话说,太子府上好像有几位美人都是如此模样。莫非是太子偏爱这样类型的女子?婳懿带着一抹坏笑的问身旁的绿歌,“你们太子是不是喜欢上官美人这样的女子啊。”

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绿歌的回答让婳懿心生起了一丝嫌疑,她说:“太子如今最喜欢的就是娘娘这样的。”

“是吗?”婳懿心里虽然是有些美滋滋的听着,却也没有真的就相信了绿歌说的。

绿歌被婳懿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扯着嘴角艰难的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是,是啊。娘娘,今儿太子让人从宫里送来了红枣莲子羹,奴婢瞧着不错,放久了怕是不好吃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小声,让本就离得不远的上官美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们一听婳懿就在这附近,互看一眼仿佛在问对方,方才她们说的话,可是被婳懿给听见了。

“婳儿,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太子的到来打破了花园的寂静,他本以为看见回来,婳懿会很高兴,却是毫不顾忌规矩的冲自己翻了一个白眼。这倒是让太子觉得有意思了,怎么自己哪里还得罪了她不成。

上官美人她们二人是许久没有见过太子,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见。可真是她们的好运,毕竟过不了十日等到太子登基后,能不能得太子青睐一飞冲天,就看眼下自己的表现了。“嫔妾见过太子。”

“嗯,你们起来吧。”太子只看了一眼上官美人,随即就将目光又看向了婳懿。

上官美人见着自己就这样被无视了,自从婳懿在太子那里得脸后,这府上的女人就连那么得宠的张氏,都不如从前那么长脸。心里虽对婳懿有气,碍于太子在此也总不好发作。

“太子自回府后,就只关心婳侧妃,都不看咱们姐妹二人了。”上官美人撒娇的与太子说话道,一旁的婳懿冷眼看着她对太子说话的口吻,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的很,用帕子捂住口鼻,好不容易才没有在太子面前失仪。

“婳儿,你怎么样?绿歌,去准备酸梅。”太子一看婳懿这样,倾直越过上官美人,走向婳懿跟前搂着她朝着颐华居走去。

“恭送太子,婳侧妃。”上官美人心有不甘的望着太子护着婳懿远离的身影,心里隐约有些担心,自己日后会不会就这样被太子给彻底的遗忘。

“上官姐姐,你瞧,婳侧妃可真有本事。在太子跟前装出一副呕吐的样子,就这样将太子哄去了她的院子。”

上官美人听她这样说来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着自己只不过是当初伺候过太子妃的,因着模样还算是可人,便被太子妃举荐给太子。如今这东宫已经是由她婳懿一人说了算,自己若是再不寻得靠山,那自己日后,就真的是无望了。

“张美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婳侧妃本就得太子宠爱,就是不做什么,太子也会照样宠着。倒是妹妹你了,如今我是没有什么依靠的,可你不一样,张侧妃是你族姐,日后太子登基,必定是会扶持你的。”原来与上官美人一同说话的人,正是张侧妃的族妹,如此的身份,倒是会比上官美人要能可以依靠些。

夜晚,婳懿正沐浴完,坐到太子的身边,太子见她来了便将手中的书放下,将她搂在怀中,闻着她身上的花香。

“我听说近日街上不太平,出现了许多闹事的,京兆尹调节不过来,就寻到了巡防营,让他们来帮忙。”婳懿在太子的怀中说着近来她听到的事情,至于她为何会知晓,源自昨日她打算趁着太子不在,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绿歌,与自己出去走走。谁知才刚刚到了门口,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下。

太子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还好他神机妙算,就知道婳懿会趁着自己不在,偷偷跑出东宫。“呵呵,是门口守门的侍卫跟你说的?”

“对啊。”婳懿想起这事就气,一拳打在了太子的胸膛,气鼓鼓的说道:“都怪你!哼,竟然还让门口的侍卫拦着我。”

看着婳懿生气了,太子也只呵呵的笑起来,看她这样怀着身孕都还想着出东宫去玩,不知她过几日入宫了会不会习惯。“今日徐坚与我说,坤宁宫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冬月初三那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会在这天成亲,本来我是想大操大办的。不过因着父皇刚刚离世,加上礼部说你是我迎娶的继妃,有些规矩便是不能依着来。”

对于这些事情,婳懿都不在乎,倒是她的心中有着对于自己日后住着的宫殿,她并不想住在坤宁宫里。“兼沂哥哥,这些我都不在乎,再说我这挺着肚子呢。”

太子想来婳懿说的也是有道理,是他思虑不周,这封后大典仪式繁琐,婳懿挺着肚子怕是也不方便。

“兼沂哥哥,我不想住在坤宁宫。”这坤宁宫都是历任皇后所住的宫殿,婳懿怎就还不喜欢。

“可是你是未来的皇后,那坤宁宫从前便是你姑母住过的宫殿,你也不想?”太子以此来说服婳懿,想着那是她亲人住过的地方,怎么也会有些留念。

殊不知的是,他忽视了一点,婳懿对这个皇后姑母并非是那么的喜欢。原因无他,只因婳懿觉得是先皇后没有教养好废太子,才会使得德懿遭遇那般之事。思来想去,婳懿还是不喜欢坤宁宫,直言不讳的与太子说道,“兼沂哥哥,我,我那日路过翊坤宫,觉得那里不错啊。”

翊坤宫坐落于坤宁宫的偏侧,离养心殿也近,更要紧的是那里离御花园也还算是近,宫殿数百米外便是自然形成的蓬莱湖,且翊坤宫是所有宫殿中唯一有着两处院落的宫殿,进入宫门口便是一处大院子,婳懿已经想好要在院子里种些什么,更有的是正殿后面还有一处小一点的院子,更要紧的是,还有那儿小的院子处有颗长了一百多年的梧桐树,夏季在那儿乘凉最好。

太子听着婳懿对翊坤宫的描述,也算是明白她瞧上翊坤宫的原因了。闹半天,是她想好了要在那里如何悠闲的在宫中度日。真是个贪玩的家伙。

“婳儿,你若是真的喜欢,那我便让内务府将翊坤宫好生修缮一番。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有进去过了。”太子拥着婳懿带着回忆的口吻说道。他的母妃从前也曾宠冠万千,因着发生一些事情后,她便从此不在被人提及,连曾经辉煌一世的翊坤宫也随之落败。

“嗯,那兼沂哥哥,就这样说定了?”婳懿试探性的问太子,是因为她知道太子很是遵守规矩,让他破坏规矩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些。

二人说着几句话夜就深了,许久不见的二人在寒冷的夜里相拥而眠,屋内彼此身上的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热。

东宫注定了又是平静的一晚,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似乎会是如此。华碟殿内,侍女见张侧妃穿得单薄的坐在院落里,如今天虽热了,只是张侧妃只穿了寝衣就在院子里,生怕张侧妃着凉,侍女玉林给她添了件披风,却被她阻止了。

“娘娘,仔细着凉。”侍女说。

“着凉了也好,这样太子约莫会来见我吧,上回和太子见面还是多久之前啊,是不是太子都忘记我了。”张侧妃心有不甘的说着,之前只因她的出身不高,虽得太子的喜欢,却也只能是以侧妃嫁给太子。

“太子近来忙着处理朝事,连婳侧妃那儿也很少去啊。”玉林一时也只能安慰她,自从婳懿入府后,张侧妃也就不如从前在太子跟前那么得脸。

“玉林你说,太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本就是依靠着他的恩宠才能在东宫立足,如今婳侧妃有孕,昭侧妃家世好,背后又有贵妃支持着。”张侧妃说着眼里的泪水,是怎样都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想起从前她在太子府是何其的风光,不光如此,那时她是这东宫最得宠的女人。

“怎么会,其实太子待娘娘还是很好的,而且老爷向来得太子器重,太子登基了自然是不会忘了你的。”玉林拿起帕子给张侧妃将眼泪擦掉,张侧妃的泪水像是停不下来了,任凭玉林怎么安慰她,她就是忍不住眼泪的流出。

哭了好一会儿的张侧妃,像是心里好一些了,她终于不再流泪了,玉林见她不哭了,也顺势要将她扶进屋子里,兴许是觉得有些凉了吧,张侧妃也就由着玉林扶着自己走进屋内。

在张侧妃起身时,她看见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桶冷水,她走到那桶水前面,用里面放着的瓢舀了水淋在自己的身上,玉林见状赶紧将张侧妃手中的瓢夺下,有些担心的跟张侧妃说:“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你把东西给我,太子就要登基了,我若是再见不到太子,怕是他真忘了我了,那日后我在宫中的地位,还如何立足!”张侧妃说着便将玉林手中的瓢夺下,接连舀了几次后,而后她直接端起那水桶,将一桶水都淋在自己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了,张侧妃在玉林的搀扶下,进入了屋内。

夜半三更时,太子正搂着婳懿睡得熟呢。

这时张侧妃身边的侍女玉林来到了颐华居求见太子,本来是不想让人打扰婳懿休息的绿歌,是要阻拦的,在听闻张侧妃着了风寒时,绿歌二话不说的就让她进去了。

正睡得香甜的太子,听闻张侧妃着了风寒的消息,只说是让太医看看,他明日去看她,但是婳懿已经被吵醒了,婳懿见太子不想去,便开口说:“你还是去看看吧,不为别的,就当是给她和她父亲一个定心丸不就行了。”

“我的婳儿今天怎么这样的大方。”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婳懿,婳懿一直都有起床气,现在被吵醒了没有生气都算了,还大方的劝他去张侧妃那里。

“人家什么时候小气了。”婳懿有些不满的将太子的手打掉,她转过身去不理太子,太子见婳懿不理她,则靠近她从她的身后将她抱住。

见婳懿不理自己,太子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迅速的亲了一口,又温柔的道:“婳儿,我走了你真不会生气?”

“哎呀不会,你走吧,左右你的江山重要些。”婳懿有些赌气的说。

“呵呵,还说不会生气。婳儿,在我心里,你和江山一样的重要。”

“兼沂哥哥,我想睡觉。”婳懿双手环着太子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深处嘟囔道。

毕竟如今她的睡眠可是很重要的。在确认婳懿熟睡后,太子才将她轻轻的放下后,又起身穿好衣裳去了张侧妃那里。

翌日,宫人瞧着太子一早就从华碟殿出来。就这样,宫人们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到底是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也不会轻易的就真的失宠。

距离太子登基的前五日里,礼部侍郎上书太子,禀明婳侧妃之闺名恐会冒犯太子登基后的名讳。

便是由贵妃出面,以慕容家三位女儿的闺名冒犯太子之意,特意下令由内务府摘一个“莘”赐给她们姐妹三人。由此慕容一族三位女儿的闺名为:睿亲王妃慕容德莘、太子侧妃慕容婳懿以及庶女慕容心莘。其中因着婳懿得太子赏赐,便将懿字赐给她。

经历一场风波的五日后,天朝第十七位新帝即位,尊年号为懿帝,册封嫡母孝仁景皇后为母后皇太后;生母李贵妃为圣母皇太后;先太子妃闻人氏为皇后,赐封号为瑞;侧妃慕容氏册封为元婳皇后。

纪亲王世子纪风为帝师,协助皇上料理朝中事宜,五皇子兼廉册封为廉亲王。至此,天朝景帝长达三十三年的统治生涯彻底结束,由其三子史称懿帝继续续写天朝百年篇章。

懿帝元年一月初一,这天是由钦天监与礼部商议,为皇上登基后册封大典的最好日子。自皇上登基至今也不过是过了一个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婳懿一早便挺着大肚子在嬷嬷们帮助下,梳妆打扮。与其说是帮助,倒是不如说是婳懿被嬷嬷们给扯着穿好衣裳,睡眼朦胧的就被绿歌从被子里喊起来坐在铜镜前,对镜帖花黄。

“还没有好吗?”婳懿耐着性子问,她望着自己这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子,笨重跟六个月的一般走路都困难,偏现在还一层又一层的被五六个嬷嬷伺候着换上一会儿册封的吉服。

“娘娘,这吉服最是华贵的,工序也复杂,为了您这吉服,绣院的绣娘们可是整整准备了五个月呢。”绿歌是这殿中最清楚婳懿性子的人,她平日里偏爱素雅的打扮,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嫔妃。

婳懿望着一旁苏兰端着的凤冠时,是无语望天,自己挺着肚子要穿这身如此繁重的吉服也就算了,还要戴上那比自己脑袋还要大两倍的凤冠时,是真的很想让白墨将自己带走,这皇后不做也罢。

一切都依着礼制来,婳懿在秦嬷嬷与绿歌的搀扶下从坤宁宫朝着神龙殿走去,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凡婳懿路过之地,宫人们都纷纷下跪行礼,今日之后,他们心中都明白,这皇宫里的主子又多一位。

从坤宁宫走来时,路过翊坤宫,婳懿只望了一眼,就朝着前方继续走去。前些时候皇上与她讲起宫中规矩,历来皇上与皇后大婚时都会在坤宁宫大办。因想着婳懿不喜坤宁宫,故而便让人将翊坤宫重新修缮了一番,理由也是对外说,左右皇宫都是后宫都是皇后做主,婳懿即成了皇后,想住在哪里都不影响她是天朝的皇后。

此番理由甚好,总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反正,婳懿是觉得就是人家想挑,她也是不打算听的。

不知是过了多久,婳懿是终于走来了神龙殿,她今日身着一身凤冠霞帔朝着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走去。而皇上,就站在高处,等着婳懿来了后一同跪拜列祖列宗,再受百官跪拜后,她便是终于是成为皇上的正妻。

“臣妾(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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