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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追封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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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其敷衍的态度,皇上是不愿有人提起盛妃来。

不说算了,反正也是你母妃。婳懿也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将今日太后准备将裕枢过继到昭淑妃名下的事情说给皇上听。“那你觉得如何呢?该是要让宫中哪位嫔妃教养裕枢啊。”

皇宫规矩多,嫔妃诞下的孩子只能养在贤芳居里,每逢朔日则可见上一面。自然,其中从三品以上的嫔妃可自己抚养孩子,从三品以下的嫔妃则是没有资格。

“太后一直偏重昭淑妃多些,她嫁给自己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如此,是为了让赵国公一家可以安心些吧。”皇上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给婳懿一个准确的答案,而他也明白婳懿之所以提及张贵妃,那是因为如今宫中也只有她二人有抚养皇子的权力。

“可是我不想让昭淑妃抚养裕枢,说来也是奇怪,兼沂哥哥,你从前女人不少,怎么子嗣一直不多啊。”婳懿是知道从前张贵妃是有过孩子的,只是不慎小产了之后便一直没能怀上,其余的几位嫔妃也是一直就没有过动静,要说是皇上的问题,那自己肚子里的怎么说。

皇上夹菜的手顿了下,本是想夹蘑菇菜心来着,突然就转头给婳懿夹了她最爱吃的龙井虾仁。“来,你最爱吃的。朕听说孕妇吃虾,生下的孩子也会聪明。呵呵,朕是觉得子嗣的事情自有天注定,只要后宫宁静些就无妨了。”

孝瑞皇后从前在世的时候,会给后宫的嫔妃赏赐坐胎药喝。自然,不包括婳懿,反正她也是从来都不喝的。婳懿心中隐隐的觉得,宫中那么多女人不孕,或许不是天意,是人为呢。若说是皇上的话,那他一直忌惮丞相,怎会让孝瑞皇后生下有着闻人血脉的孩子来。

婳懿嘴里嚼着虾仁,也不愿再想其他,左右自己也还是要将腹中孩子的事情还有木家放在首要位置。

“对了,兼沂哥哥,我想着你大封六宫,还有一人没有册封过呢。”婳懿不愿再与皇上商议裕枢的去处,有些事情也并非她一己之力能够促成。裕枢的生母虽然是出身不高,还背叛过皇上,好歹当初太后为着裕枢着想,并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宫中嫔妃也只当皇上不喜裕枢是因为生母身份卑微的缘故。

面对婳懿说的,皇上在与太后商议六宫嫔妃位份的时候,便也说起过,只是皇上不愿刘氏入葬妃陵,太后也不喜欢她,又介怀着当初她背叛过自己的事情。故而这事情二人也默契的没有再谈。

“你在后宫看着,为裕枢寻个好的母亲,朕将他过继到她的名下,如此对裕枢也是好的。”皇上难得没有因为有人提起刘氏来生气,而是温柔细语的与婳懿讲。

婳懿总是觉得这事有不妥当,一来是外人只知道当初刘美人因犯事被罚,不知是具体犯了何事,只知是得罪了皇上,因着腹中怀有皇室血脉,孝仁景太后不忍,便让皇上从轻发落,说是好歹也是他的孩子,于是刘氏是在冷屋里诞下了裕枢,故而裕枢并不得皇上重视。二来是裕枢自幼便知自己生母是谁,如今孩子渐渐大了,长辈的事情与他本就没有干系,被冷落了这么些年,连到死了都不能够有一个正当的名分。

“兼沂哥哥,臣妾是想着裕枢如今长大,幼子无辜,若是因为刘氏的缘故而致使皇上落得个苛待皇子的名声,岂不是得不偿失。”婳懿体贴的为皇上分析利弊,她自然是没有说与自己有些关系。以前孝瑞皇后是因为不想惹得皇上生气,才一直没有说,仍由裕枢在东宫自生自灭。如今自己成了皇后,这裕枢没有个好的教养之处,也是自己这个做嫡母的不够上心。

“呵呵,婳儿思虑周全啊。”皇上此刻几乎是忘记,从前那位美人因一时心软同自己提及裕枢的事情时,是如何的被自己责备。现在婳懿提起来,他只觉得是她生为皇后,不得不履行的职责。“好吧,好吧,既然有你为她求情,那朕便看在你的面子上,追封刘氏为美人,可好?”

美人?婳懿心中疑惑,这是个什么位份?不是从前刘氏本来就是美人嘛,其实她一直就对天朝皇室嫔妃的位份不甚了解,想着上官婕妤便是在皇上登基前是美人,还不是就成了婕妤,她别的位份不是很清楚,可婕妤之上就是贵嫔,贵嫔乃是一宫主位,刘氏的出身不高,还犯过事,既如此,那皇上给她美人的位份,也还是不错的。

“好啊,那兼沂哥哥就这样说定了。”婳懿笑得好看,为了替裕枢报答皇上,还亲自为他舀了一碗白玉鱼羹。

绿歌与徐坚看婳懿就这样轻易的答应,还以为她会给刘氏求一个还算是体面的位份。这事莫说是他们,就是皇上都觉得婳懿答应的太过于轻易,也罢,左不过只要是能让刘氏有个位份都算是不错的,哪里还能容得她得多高的位份。

很快,皇上在皇后的提议之下,追封刘氏为美人的消息传遍整个六宫。对此事总有人云亦云,又说婳懿是一举两得,即在皇上得了脸,刘美人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得以追封,又狠狠的打压了裕枢这位庶长子。更有人猜测,太后有意让昭淑妃或者张贵妃二人之一来抚养裕枢,也算是间接的打压了宫中位份最高的二位嫔妃。

太后在得知了这一消息时,正在与德太妃用膳。她二人从前的关系就一直很好,自太后入住慈宁宫后,便让德太妃也一同搬了来与她作伴。

“皇后还真是孝仁景太后的侄女,这心思怎么都想到一块去了。”最是让太后诧异的时,当时他们商议嫔妃位份时,礼部侍郎庆辉耀曾提出追封皇子生母位份,也是为了皇子的脸面,皇上可没有这么想,百般的不肯点头,如今怎么如此给婳懿的面子。

“孝仁景太后最是心软,太后也是知道的。”德太妃对婳懿做的这件事情是保持中立的态度,她的儿子与侄儿因为刘美人的缘故也吃了不少苦头,当初她也是恨极了。只是一想到,若是没有刘美人,还会有别的,怎么着,都是一场劫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裕枢说到底也是个孩子,大人的罪孽就不必强加在孩子的身上。

“哼,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初若非是孝仁景太后心慈手软,照哀家的意思,刘美人就不该生下皇上的血脉。”太后也不能说裕枢的出生是个错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她也不想在追究着前尘往事不放。事已至此,皇上既然要追封刘氏,那便追封吧,左不过是个美人而已,也不是多体面的位份。“哀家瞧着裕枢还算是乖巧的,又还年幼,便想着让昭淑妃来抚养,只是,如今这六宫之主是皇后了,哀家也老了,管不住事儿。”

德太妃是一直就知道太后从来都不喜欢婳懿,原因无她,婳懿的性子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与太后是一模一样的性子,这样的两人,难免是不会喜欢上对方的。

“哪能啊,太后是皇上母后,皇后还年轻着,皇上也是个有孝心的。太后这儿孙满堂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德太妃最大的心事不过就是兼廉能平安顺遂的,别的富贵什么的,都是各自的命而已。

太后便是知道德太妃是个顺心所欲的性子,当初要不是因为家族,她又怎么会甘心困在这皇宫多年。

“呵呵,这话也就你说的哀家心里舒坦些。如今兼廉身上是背着孝期呢,等到孝期一过,哀家亲自给兼廉赐婚。”太后是自幼看着兼廉长大,若非是自己当初不慎小产,自己的那个孩子如今也与兼廉一般大了。

“是,臣妾多谢太后了。”德太妃一听着这话就笑得合不拢嘴,可不得赶紧给太后行礼谢恩。她是真的担心兼廉如今也二十五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京都也就只有他和纪风二人,是一对奇葩了。

夜晚的时候,还是很冷。当天守夜的宫人惊奇的发现,今年冬天一直没有下雪,都已经一月了,这才开始下冬天的第一场雪。宫中皇后总是抱怨京都的冬天没有雪,便是少了一丝美丽的风景,而感到遗憾,等到明日她醒来时,终于是能弥补这个遗憾。

今晚皇上没有让婳懿留宿养心殿,而是让人传了欧阳嫔来养心殿侍寝,婳懿当时就看着皇上当着自己的面翻牌子,虽心有不甘也不能做什么。面上没有带上任何表情的离开回到翊坤宫。守夜的宫人本是蹲在廊下安静的睡着,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将她的瞌睡都给弄醒了,她杏眼呆呆的看着天上一片片飘下的雪花,参差不齐的落在院子中的没有一点叶子的树枝上。

婳懿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明这屋子里的暖炉里的火已经够大的,她还是不觉得有多暖和,应该是有孕的缘故,身上总是觉得不够暖和。这样想着,婳懿也终于是放松下来,在被窝里有了些温度后,才慢慢睡去。

————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妹(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其实准确来说,今日才是婳懿成为皇后之后,六宫嫔妃头回来到翊坤宫给婳懿请安。只是让婳懿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连芷鹤还有婧和都来了。

芷鹤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自幼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长大。比杜若小一岁,今年也已经十九岁了。之所以到这个岁数都还没有嫁人,是因着从前与芷鹤有着婚约的吏部尚书嫡出的长子突然暴毙,这件婚事便只能作罢。

“都起来吧。”婳懿今日梳着坠马髻,头上只是简单的戴着几支梅花样式的簪子,以简单的珍珠耳坠点缀,衣着还是昨日那件茜素红的广袖流仙裙。不得不说一句,她的装扮与世家小姐一般,与她今日的身份有着天差地别。

芷鹤与婧和的位置坐在婳懿之下,嫔妃之上。如此也是因为二人皆为宫中的嫡公主,芷鹤上下打量着婳懿今日的打扮,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身为嫡长公主的她,也有着不得不提醒的义务。“皇嫂如今的身份可是六宫之主,怎么这打扮上,还是如此的寒酸啊。”

婳懿全然没有将芷鹤说的放在心上,她也不是不想穿宫装,只是内务府送来的宫装都太过繁琐了些,她不喜欢。自然她也知道,终有一天,她会为着别人眼里的高贵,而换上皇后该有的打扮。“本宫这件衣裳是千年前南朝留下的,哪里寒酸了。”

十里方圆的木族因着是世间少有能存在两千年的古老家族,因此,库房里存放不少历来得到的宝物。其中,婳懿身上穿着的衣物,大多都是两千年来先辈曾遗留下来的。

“身为皇后,要有皇后该有的仪容仪表,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今日坐在这位上的是孝瑞皇后,怕是要比你如今等端庄些。”芷鹤拿着孝瑞皇后与婳懿比较,孝瑞皇后自幼就是依着王妃的标准来教养,有些行为举止上,自然是要比婳懿这个在江湖中无拘无束长大的要规矩的多。

婳懿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婧和,知道她对自己成为皇后心有不满。只是如今她位居中宫,有些事情虽非她本意要理会,只是拿人钱财,就要替皇上处理这宫中的一应事务。“长公主今日来,不是特意来指点本宫在什么样的场合,该穿什么样衣裳的吧。”

“自然不是。只是臣妹念着婧和年幼丧母,要在皇嫂的身边长大,这言传身教之下,有些东西的确会对婧和不好。”芷鹤才刚刚一说完,婳懿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时候婧和要在自己身边长大了,婧和一直疑心自己害死了孝瑞皇后,留她在自己身边,不是自找苦吃嘛。

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喜怒勿形于色,是婳懿十岁那年学到的道理。就是再不喜欢听到这一消息,她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婧和何时要在本宫身边长大了?怎么本宫不知啊。”

“皇嫂不知吗?臣女数日前与皇兄和母后一同用膳时,听到皇兄提及过啊。”芷鹤像是看了一场好戏的与婳懿说起。

婳懿看向绿歌,意思是说,她可知道?见绿歌摇摇头,便是连她都不知道,这个皇上从前身边的人,如今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了。

“许是皇上忙于朝政,一直没有机会与本宫说起吧。”婳懿说出这句话时,要不是自己脸皮厚,怕是要脸红的。六宫里谁不知道,在册封大典前,乃至过后的几日里,皇上与婳懿是日日都有见面,更甚,他们昨日不是还一同用膳。

“姑姑,儿臣瞧着怕是因为先前得罪了皇后,所以皇后才会不想抚养儿臣,故意这样说的吧。”婳懿是看着婧和这一脸诚恳的小脸,说的都跟真的一样。难以想象,她竟然只有八岁,能说出这样一些话来。

“皇嫂,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这样与一个八岁的孩子计较呢。”芷鹤开始为婧和求情,当初婧和愤愤不平为孝瑞皇后指认婳懿为真凶的事情,满宫里谁人不知啊。

婳懿没有回答芷鹤,她不否认的是她的确不喜欢芷鹤,但也不会与她计较什么。一个小辈而已,她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没的让人觉得是她失去的身份。

“竟然如此,那儿臣也不必皇后娘娘亲自来照顾。”婧和见婳懿没有理会芷鹤,也心知肚明的说。“昨日儿臣见了外祖,她与儿臣说柔怀姨娘最善琴棋书画,不如皇后与父皇提议,就让她到宫中来教导儿臣,如此皇后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婳懿在听到柔怀二字时,突然就觉得婧和今日有些碍眼了。从未觉得这位嫡公主有什么碍眼的地方,今日还是头一回。不由得婧和与芷鹤是如何想的,她都不会让闻人柔怀进宫,也不在乎皇上会不会还对她有什么私情,若是他有,大不了自己让她入宫就是,自己坚决不能做那个‘贤惠’之人。

“不行!婧和,这天下能歌善舞的人多了,又不止她一人。况且,她从前是北辰大皇子妃,如今虽已和离,却总还是会嫁人的。在宫里,实在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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