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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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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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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们等着,本宫与兄长品茶时,不见外人。”依着宫中规矩,命妇入宫来,是要先面见宫中太后与皇后,才能拜见原先要拜见之人。既然丞相夫人这样瞧不上自己做了她女儿的位置,那就让她好好看看,什么叫今非昔比。

婳懿有心要让天下人都知晓,不管皇上的嫡妻是谁,青梅竹马又是什么身份。如今这入住中宫之位的人,就是自己,未来也是如此。

苏兰明白婳懿的用意,她是要故意挫挫丞相夫人的锐气,莫让她太过骄傲了些。

宫门口等候面见婳懿的丞相夫人几人,在苏兰的三言两语之下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就是再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这宫中人来人往这么多人,谁敢保证不会被人传出去说闲话。

“你这样冷着她们,就不怕丞相心生不满?”白墨笑着打趣婳懿说道。

婳懿将盒子里的珍珠取了两颗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好的空锦盒里。满是不在意的说着,“婧和对我无礼就罢了,她是嫡公主,我是继后。若是人人都对我无礼,将我踩到头上,传了出去,我木婳懿的脸面往哪里搁。”

“来,绿歌,将这两颗珍珠送去和亲王府,就说是我送给杜若和侧妃的。她们两一人一颗。”杜若最喜欢珍珠,侧妃素来对婳懿不错,她也不好什么都不送去。反正侧妃似杜若为亲女儿,本来就是有什么好的都会留着给她。

“是。”绿歌在婳懿身边这些日子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婳懿对喜欢的人是尤为的大方,譬如杜若便是,这珍珠是上好的,连她跟在皇上身边多年都没见过这样好的光泽的珍珠。皇上得了一些,赏赐了她一盒,她就大大方方的送出去两颗。要知道,这样好品质的珍珠,莫说是一盒,就是一颗也是有价无市,价值连城的。

“你对这位杜若长公主是真的好。”

“对啊,一开始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她的。不过后来我觉得她虽比我年长些,可还跟个孩子似的,是个心无城府的人。加上对我确实也很好,再者,我与她是想谈甚欢,这京都还没有谁能如她一般的与我如此趣味相投呢。”婳懿说这话的时候宛如一个长辈的口吻与白墨说道。

白墨自然是能明白婳懿所说何意,他在宫外时便见过杜若扮作男子的模样与泓晞、兼廉大摇大摆的到红墨坊喝酒的模样。

“对了,泓晞世子与花娘是怎么回事?”花娘是红墨坊的老板娘,而红墨坊自然也是白家,墨天绡名下的产业之一。

“他两不就那么回事嘛。别看泓晞是个花花公子,可他倒是对花娘一往情深,至今都只有侧室两个,还没有个正当的妻子呢。”婳懿说完便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白墨,旁人不知白墨与花娘的关系,可婳懿最是清楚,至于花娘也是清楚一些婳懿与白墨关系的人。

“你这样笑是个什么意思。我与花娘清清白白。”白墨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是不怕婳懿如何怀疑。

“切,我自然是知道你对花娘无意,可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啊。”婳懿继续打趣着白墨,她也觉得花娘是有些不值当的,爱慕白墨这么些年也没有个结果,倒是惹得泓晞对她念念不忘。

白墨被婳懿调侃的有些生气,险些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婳懿,婳懿知道这是白墨要生气的前奏,她可不敢惹得白墨生气,这天下要是说最是能让她害怕生气的男子,那便是只有白墨,还有皇上这两个人了。

“秦嬷嬷,扶本宫去见丞相夫人。”待到婳懿走了离白墨有些距离后,才又说道:“绿歌,今日让御膳房做些白墨公子爱吃的,好生招待一番。”

丞相夫人在正殿等候婳懿多时,终于是见着她来。只见她身着一身简单的素衣,黑发如瀑的散落,只有一根白玉梅花簪做点缀,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一点儿胭脂修饰。身为皇后,以这样的装扮见命妇,实在是有些过于简朴了些。

然婳懿怎会不知丞相夫人的心思,才刚刚一坐下,就自顾的说了一句,让丞相夫人再不敢说其他。“今日本宫与兄长赏雪,不曾想夫人来了。又因夫人是婧和和裕琏的外祖,也不是什么外人,便穿着简单了些,夫人莫要见怪啊。”

孝瑞皇后刻在骨子的严守规矩,是出自丞相夫人。婳懿心知肚明。

“皇后娘娘客气了,臣妾不敢逾越规矩。”丞相夫人眼巴巴的望着婳懿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只觉得她这腹中孩子来的过于及时了些。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子,不用问都知道皇上对她会有多么的上心。

“皇后如今这身份不同了,翊坤宫好生华丽,那副《芙蓉牡丹图》是皇上新赏赐的吧。”说话的是闻人淮姝,婳懿如今都还能记得她那时候与自己交好的模样。也是自从自己得宠开始,她便因着孝瑞皇后而疏远自己。

其实婳懿是没有说出来的是,《芙蓉牡丹图》是出自白墨一位先主之手。后来不知是为何,便流传到了皇室,算不算是物归原主了?

“本宫听说今日夫人与小姐自瑞祥殿来,可是知道了今日翊坤宫发生的事情吧。”婳懿不与她们卖关子,这谋害先皇后的罪名,婳懿她自问担不起,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背负一世骂名。

让丞相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婳懿竟如此开门见山的与自己说,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看着她这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夫人心中隐隐想着,莫非孝瑞皇后的死当真与她无关?“婧和曦公主年幼丧母,难保不会偶尔说出失了规矩的话,还望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老东西,有必要故意这样说吗?

自古便是有嫡子与庶子之分,皇室就更为的严格。就女儿来说,中宫嫡出之女为曦公主,嫔妃之女为硕公主。其中亲王的女儿为郡主,郡王的女儿只能封为县主。至于杜若,她是个例外,本是亲王之女,自幼被封为郡主,因着景帝与和亲王自幼一同长大,杜若又十分的讨景帝欢心,故而便被景帝破例封赐为公主。

“丞相夫人可别这样说,本宫何尝不是自幼丧母,本宫自出生的时候母亲便撒手人寰。再者,她是嫡长公主,本宫不过是皇上继后,她哪日就是要责罚我,我也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的。”婳懿就知道丞相夫人会无条件的帮着婧和,也是人家可是一家人。只是她用这样的字眼,这样忽悠孩子的话来同她讲,实在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说句大不敬的,皇上的生母盛妃也是早早离去,也不见皇上有如婧和那般。还不是因为有人故意而为之。

“皇后娘娘的母亲安逸侯夫人当时在京都也是美名在外,可惜天妒英才,倒是让娘娘自幼就在那穷乡僻壤之地受苦了。”丞相夫人说,世人眼中的十里方圆大多皆是没有太过繁华的街道,以至于人们都以为那里是一处偏僻小地。

看着自己自幼长大的地方被人这样形容,婳懿实在是想不通十里方圆与穷乡僻壤哪个字能沾边,里面随便一处人家出来,都比这京都的勋爵人家立世的时间要久远不少呢。

“夫人何必说话如此客气。”婳懿看着丞相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想到了孝瑞皇后,也是一样的。她的脸上时常带着一丝微笑,只是那样的笑是自幼培育成为的习惯,没有一点儿人情味。难怪皇上曾说孝瑞皇后同画上的小人一般。

还没有等丞相夫人回答,婳懿便开门见山道:“你既想要婧和与裕琏的平安,那又何必故意在婧和耳边提及闻人柔怀来。呵呵,夫人这样做,是想要膈应本宫,还是皇上啊。”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啊。”丞相夫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她是在婧和面前提了一嘴不假,可是终究也没有让婧和同婳懿提议要让闻人柔怀入宫来啊。

婳懿浅浅一笑,是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本宫猜想,或许是因为你担心皇上会对那位曾经的北辰大皇子妃念念不忘,躲了你家的荣耀,所以故意在婧和跟前说起她来,目的无非是为了让本宫吃醋,然后在皇上跟前闹一场,就算是皇上一时为了本宫不会让闻人柔怀入宫,那本宫也会在皇上心中留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呵呵,夫人还真是不够了解皇上。”婳懿从来没有与人说起,她渐渐发现,皇上表面上喜欢那种规规矩矩的女人,可实际上他好像乐于见着自己吃醋,若是自己因为闻人柔怀就大闹一场的话,他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呢。

瞧着丞相夫人没有说话,婳懿又继续说着,“本宫听说皇上打发了原本伺候婧和的嬷嬷,想来是因为有人借着你向婧和提一嘴的名头,又收买了她身边的人吧。呵呵,一个残花败柳也妄想入宫伺候皇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秦夫人,你说是吗?”

丞相夫人没有想到才这么快婳懿就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让闻人柔怀入宫她是从未想过,当初自己的女儿因为她的事情险些颜面扫地,不能嫁人。“皇后娘娘之意,臣妾不懂。”

“你不懂便不懂吧。”婳懿本来就没有指望丞相夫人会真的承认,左不过是不管她承不承认,事已至此,她们又再不能做什么。“那有件事情你是该要懂的,命妇入宫是要先给太后请安,再向本宫请安。你无视本宫,便是藐视君上,藐视宫中规矩。绿歌,传本宫懿旨,丞相夫人秦氏目无尊卑,剥去她的一品诰命夫人,降位二品郡夫人。”

婳懿是皇后,她的身份纵使是要低上婧和一头。那也是六宫之主,是母仪天下之人。天下命妇都要以她为榜样,效仿她,尊敬她。丞相夫人今日入宫最后才来给婳懿请安,说小了是一时大意,说大了就是在藐视皇室。

自此,丞相夫人面对婳懿的所作所为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君臣有别,今日她就是再有不满,也只能按照婳懿说的来。

闻人淮姝是一脸的不甘,也只能与母亲一同跪谢婳懿的恩赐。来日方长,她倒是要看看,婳懿还能骄傲几时!“臣妾多谢皇后赐罪。”

很快,宫中、京都便有传言道,婧和公主在丞相夫人的教唆下,仗着嫡长公主的出身,处处为难婳懿这个挺着肚子的继后。而今日一直守礼讲规矩的丞相夫人似乎是因为得意忘形,连宫中规矩也不顾,不仅没有给皇后请安,还在要离宫拜别皇后时,携嫡次女在翊坤宫一脸不耐烦的与皇后说话,险些惹得皇后动了胎气。至于闻人淮媚,因着夫人嫌她是庶出,不配给婳懿请安,便一直让她站在宫门口等着自己。

而这些流言,想也不用想的,便是婳懿借着白墨的势头传出去的。想自己当初因为那些流言吃了多少亏,如今也该让她们尝尝。

今日之事,皇上在得知后,终于做了一个让婳懿舒心的决定,将婧和送往慈宁宫,由太后亲自抚养。

朝堂之上,睿亲王借着婧和不敬继后,丞相夫人仗着是孝瑞皇后生母便欺压婳懿这个在京都毫无依靠的弱女子,以传出去失了天朝皇室颜面为由,请求皇上让丞相好生管教夫人,不要罔顾礼法,尊卑不分。

这话睿亲王说出口的时候,纪风险些没有在朝堂上绷住,差点就笑出了声音来。婳懿自幼丧母不假,可她决定不是无依靠的弱女子。这满京都谁不知道婳懿的背后是睿亲王,就连廉亲王和泓晞都总是偏袒着她,试问就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靠山,即便是没有皇上的恩宠,又有几人敢来欺负她。

“皇兄,臣弟有本启奏。”廉亲王趁此机会向皇上呈上一封奏折,里面记着皇上先前让他和泓晞查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朝中官员收受贿赂,其中以丞相门生居多,少部分是依附睿亲王的武将们。

都知道皇上和惠帝一般,最恨贪官污吏,在看了兼廉呈上来的奏折后,当即下令,“朕登基数月,朝堂之风散漫。今日得查贪官众多,是天朝之耻!法外乎不在乎人情,朕念及诸位爱卿为朝堂鞠躬尽瘁,格外开恩,将所贪之银悉数以两倍上交,限三日之内完成!”

说完,皇上便拂袖离去。临走时看了眼丞相,是要让他好自为之的意思。

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后,那本奏折上的官员,皇上故意没有公开,而是要看看到底是自己的面子大些,还是丞相的面子更令人信服些。

果不出所料,不过短短三四日,皇上的国库便凑集了约莫三百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黄金。当即皇上看着如此多数目的时候,俊脸黑得简直让人不敢多看。就连徐坚给皇上端茶水都唯恐殃及了池鱼,赶忙离开。

第五日时,皇上将所缴获赃款的贪官悉数并发,原是要降位三级以示惩戒,最终在丞相的求情下,皇上才同意只降位一级,并下旨日后再有此行为者,不论功劳与官职,一律贬为庶人,罪及三代不可参与科举。

也因为皇上的铁拳出击,朝堂的不正之气这才又正途了些。

同样,也让文武百官明白一个事实,这位新上任的懿帝,手腕堪比从前惠帝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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