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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永无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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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你不说就算了嘛。”婳懿被自己这娇嗔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偶尔会同皇上撒娇撒泼,不过那都是她觉得好玩,或者皇上逗她才会如此,今日这般娇嗔的声音是她从未有过的。

莫说是婳懿,就连皇上都被婳懿给吓了一下,她能明显感觉到皇上身子一僵。半晌,才笑出了声来,“哈哈,爱妃生气了?”

“才没有呢,兼沂哥哥,臣妾同你求个人情好不好。”

“说吧,你想让木族的人进宫?”

“那个你不是都同意了嘛。”婳懿也是不记得皇上是不是真的有同意,反正她也不管,让一雉进宫来保护自己孩子,这是势在必得。“兼沂哥哥,臣妾知道徐太医背叛你,这很过分,你也很生气。只是你能不能看在咱们的孩子即将生产的份上,就饶了他一命,这样就是传出去也显得你大度,宰相,皇帝肚里能撑船!”

皇上原本阴霾的心,被婳懿这一席话给弄得心花怒放。也是他思虑不周,婳懿眼看就要生产,这个时候宫中见血实在是不吉利。也罢,为了他们的孩子,也就饶了徐太医的命。“哈哈,好,那朕便将他一家赶出京都,永世不得提及皇家事。爱妃这样可好?”

“这,只要你说了算就是嘛。”婳懿高兴的是,今日养心殿,不对,乃至整个六宫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结果被自己给哄好了,这样的成就可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些。

养心殿的屋檐被太阳照的有些晃眼,寝殿内经窗户透过的光照在婳懿的脸上,晶莹剔透这四个字,皇上是终于明白说的何意。

婳懿在养心殿待了一晚,直到第二日才回到翊坤宫去。六宫嫔妃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婳懿越过人群一步步走向最高处,此刻她也奇怪的很,要说自己一出生就在高位,也十里方圆敬仰,这回她走向正殿主位坐着,有一种傲视苍生的感觉。

“昨儿的事情臣妾们都听说了,张贵妃好大的胆子,自己保不住龙胎也就算了,还敢行刺皇上。听说太后今早上得知这一消息时,可是发了好大的火。”说话的人是欧阳嫔,其实当初皇上是册封她为晋嫔的,只是众人心中明白,这也不是赏赐给她的封号,不过是因为皇上嫌欧阳嫔叫着不顺耳罢了。

太后是该要知道了,婳懿实在是不明白,或许她也明白,太后自皇上登基给外人留了个吃斋念佛的谣言,六宫的事情都交给了皇后,她也就安心颐养天年,再有身边芷鹤和兼彦陪着就是。婳懿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太后昨日就定是知晓了未央宫所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今日才发作,还不是因为被刺杀的不是她亲生儿子。

“她都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敢称为贵妃?”赵昭仪一脸不屑,冷笑的说着。

事到如今,皇上也只是让张贵妃搬去雨花阁,并没有下旨降位。只是宫里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雨花阁从前在惠帝时也算是清雅之地,只是后来住在那里的宣昭仪冒犯惠帝,自此,那也就成了一座冷宫。

“到底皇上也没有废黜她啊。绿歌,太后宫里的人可来过?”婳懿忽而想着,太后应该是要传自己去慈宁宫说话了吧。

果不其然,婳懿猜想的没有错。绿歌随婳懿才刚刚到翊坤宫时,徐熙就皱着眉头与绿歌说了一嘴。“方才徐熙回禀说是太后让娘娘去慈宁宫回话。”

“行了,你们都跪安吧。”婳懿眼下没有心情要与六宫嫔妃说什么话,唯独是对太后起了一丝兴趣。

赵昭仪没有想到婳懿竟没有一丝因为张贵妃落败而幸灾乐祸,起码她看着不像。若是从前依着她的性子,该是要借题发挥,然后让皇上好好的惩戒她一番才是。怎么今日倒像是没有发生事情一样,莫非是事情还有转机?还是婳懿昨日在养心殿看出来皇上对贵妃余情未了?

为了讨皇上欢心,今日才会如此冷淡?

还没有等到赵昭仪将事情给想明白,婳懿便早已离去,她此刻正坐在前往慈宁宫的轿辇上。

“娘娘是知道贵妃再无翻身的可能。”绿歌也不知是为何,张贵妃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总觉得婳懿与皇上都没有要狠狠处罚贵妃的意思。

婳懿望着眼前长长的宫道,就像是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一般。婳懿摸着大肚子叹息一声,还不知自己腹中的孩子要什么时候出事,隔段时间便出一些事情,隔一段时间就出一些事情,就不能让自己好生的养胎,等肚子生下来后才慢慢的料理宫中事宜嘛。

“她的事情,本宫如何知道。”

“让你留意的事情,如何了?”婳懿问绿歌,她现在只想明白昨日没有想清楚的事情。

绿歌瞧出婳懿的心思,便也没有隐瞒如实的说了。

原来是三日前,张贵妃同周小仪在御花园里赏花,自回到未央宫后便感到肚子不舒服,才刚刚到了寝殿就流了好些血,顿时便吓得她小脸惨白,玉林也连忙传唤徐太医来未央宫医治。因着徐太医目前负责翊坤宫和未央宫,自然,因为婳懿不喜的缘故,也就只负责未央宫了。院判韩章本是太后的人,看到徐太医拿着药箱子匆匆忙忙的离去,必然也就猜想到了几分...

当晚,赵昭仪便拿着贵妃最爱吃的点心去未央宫看望她。赵昭仪虽被降位,好歹也是协理六宫的嫔妃,对有孕的嫔妃关切本也是份内之事。后来她离开了未央宫后,也没有什么,那盘点心也被张贵妃赏赐给了慎嫔。

直到第二日,张贵妃将慎嫔传到了未央宫里,具体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玉林当时不在场,也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婳懿听后,思绪了一番。她是知道慎嫔一直就被贵妃压制,也一直不得贵妃重视,听闻那日给慎嫔赐了封号之后,贵妃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给慎嫔好脸色瞧。若是慎嫔一早得知贵妃小产,那多半是会帮着隐瞒,或者也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向婳懿揭发此事。毕竟这事可不是小事。

“这几日让人留意下慎嫔和她身边的人,还有,未央宫的周小仪也是如此。”婳懿摸着肚子,心里渐渐打起了一个坏主意,忽而想到今后这宫中便只有一个张氏,那不如就接替了贵妃,正好气一气她的好。“绿歌,明儿你去漪兰殿传本宫懿旨,就说未央宫如今空了位嫔妃,慎嫔独坐在漪兰殿也实在是铺张浪费了些,就让她搬去与周小仪一块儿住,节约一些。”

这事情绿歌最是有分寸,她自然是知道慎嫔去了未央宫,也不过是住偏殿而已。婳懿这样是小性子来了,想要气一下贵妃呢,谁叫当初贵妃总是在人前人后都说,慎嫔出身不高,也就只能住在漪兰殿那样的宫殿,不如未央宫那般富丽堂皇。殊不知她说的这话可是实打实的将太后给得罪了。

第二日,内务府便在绿歌的授意下,浩浩荡荡的将慎嫔的东西都挪到了未央宫去,自然了,她如今位份不高,还不能入住主殿,只能与周小仪一般,住在偏殿而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婳懿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似乎是已经等候多时,一旁在的还有德太妃与许久未曾露面的孝和长公主。

这位孝和长公主的来头那可就大了,从前是奢仁皇贵妃的小女儿,和亲王的亲姐姐,自幼就深得惠帝疼惜。就连后来嫁到北漠,因着夫婿早殇,惠帝不忍她独自在外,便亲自派人将她接到了京都。就连她的长公主府,都还是惠帝亲手绘制,让人依着她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番。

“臣妾给太后请安,不知太后寻臣妾来可是为了昨日之事。”这是孝和长公主第三回见到婳懿了吧,她记得婳懿与杜若关系甚好,总是护着她,也就爱屋及乌的觉得婳懿是个不错的。

“哼,你还好意思说!哀家不过是想着你聪慧能干,又有赵昭仪从旁协助,这才放心将宫中大权交给你。你倒好,今日才叫哀家知道皇帝昨日险些遇害!你是当哀家死了吗!”太后看着婳懿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就不管她如今是不是有着身子,当着德太妃与孝和长公主的面就是一通辱骂。

婳懿对此场面,也是有些经验在,便也是不卑不亢的说着:“太后息怒,昨日事发蹊跷,许是贵妃失子痛心太过,这才会失心疯般的要以下犯上。太后也知道,臣妾自幼习武,哪怕是不要了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命也要保全了皇上。”

太后一时没有了话语,婳懿这说的实在是太狠了些,什么叫不要了自己和孩子的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要逼迫她为保皇上做些什么呢。

好在今日有两位和事佬在,不然,怕是婳懿与太后是要在这慈宁宫好生的争辩一番。

孝和长公主论起来算是太后的大姑姐,先帝因自幼养在奢仁皇贵妃身边的缘故,也就自然与她的孩子亲如手足。太后也深谙此事,这种时候哪怕是德太妃开口都尚且有些不妥,但是她来说,就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了。

“皇后与皇上感情深厚,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上被害。太后与皇上母子连心,这样的大事叫太后知道了,如何能不担心啊。”听着孝和长公主这话,婳懿只感叹不愧是长公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后是想借此机会重掌六宫,偏她的嘴里就说的是关心则乱才会那样说的。

孝和长公主是杜若最为尊敬的长辈,除了对她好之外,便是先帝曾言长公主是奢仁皇贵妃的三位女儿里,最像她的一个。

“不知这宫里的人都是如何给太后传的,皇上武功高强,贵妃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哪里能伤着皇上半分!实在是荒缪的很!”婳懿也顺着孝和长公主的话,决口不叫人以为是自己管理六宫不当。

“皇上没有受伤那是那个贱人的福气!即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敢位居贵妃?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皇室!”太后像是真的气急了,在婳懿看来的话,便是不知是在气贵妃敢刺杀皇上,还是气自己如今没有了从前那样能掌管六宫的名正言顺些。

“谁敢啊!太后,濮阳皇室统领天下,谁人敢藐视天威?”婳懿说着也就自顾的坐下,想来就是太后要责怪什么,还有那二位也会帮着婳懿。

“是啊,太后娘娘,臣妾以为皇后说的有理呢。你也知道皇上性子温和,想来是看在张氏小产,许是悲痛欲绝之下,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德太妃终于是开口,她遇事从来都主张以和为贵,加之性子随和,也就是她能和太后关系好些了。

“你也知道是大逆不道,叫哀家说,那样的毒妇就该乱棍打死!那也是不为过的,嫁给皇上多年一直无所出,还敢位居众妃之首,哼,对此事,皇后可认罪?”太后这便是将婳懿给说的有些懵了,她尚且不知这事情与自己有何关系。

婳懿调整了下此刻的坐姿,确实是久了让她有些不大舒服。她就知道太后今日会借题发挥,可她不知太后会借题发挥到这个地步,这件事情哪里就与她有何关系了?

“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望着婳懿这一脸不知的模样,便是知道,她是真的不知。也就是皇上看重她,让她成为六宫之主,叫她来说,就是赵昭仪,或许皇上另娶别的世家女子为继后,那都比眼前这位成天只想着风花雪月的好。

“皇帝年轻,嫔妃不多,子嗣也不多。你身为六宫之主,平日里只顾自己,哀家近来听闻从前孝瑞皇后都会在嫔妃们侍寝后,赏赐一碗坐胎药,到了你这儿,就活生生的给断了。皇后,这宫里,总是不能就只有你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太后说了后,婳懿才算是明白,的确这事情还真与自己有那么些关系。

这个时候婳懿是真想与太后诉说一番,让她废除自己的皇后之位,可是她一来是不敢,怕皇上会生气,二来,她也确实不喜欢屈于人下。

婳懿之所以没有如孝瑞皇后那般给侍寝后的嫔妃赏赐坐胎药,也是因为她偶然得知那根本就不是坐胎药,而是避孕的汤药。就算是自己赏赐了,也保不齐会不会有人借此做文章,诬陷自己给她的是避子汤药,那才是真的有苦都说不出来。所以她也就与六宫嫔妃达成了没有说明的默契,便是要喝药的,自己同太医院讨,自己绝不干涉。

“太后有所不知,拿药苦死了,嫔妃有的能喝的也就依着从前的方子,喝下去就是。不愿的,臣妾也不愿勉强。这有孩子,除了人为,也就是天意了。当初刘美人不就是才一次就有了裕枢吗?臣妾都还是嫁给皇上一年多的时候这才有了这一个孩子呢。”

“那贵妃的小产呢?可查明清楚了。”太后深知婳懿的嘴有多厉害,也不与她继续说下去。

“是贵妃从前小产过,伤了身子,故而这回的孩子没能保住。贵妃的龙胎一直是赵昭仪照看,太后若是想知道细枝末节,大可传她来一问便知。”婳懿与太后相继装着糊涂,韩章是太后的心腹,她才不信太后不知昨日的事情,韩章不是一早就在未央宫里待着。

“若是哀家想知道那贱人的身子,还来问你做甚!自然是寻到真凶没有,听说未央宫里又是红花,又是巫蛊之术的。”太后说起这事来,是越发的激动,拍打着桌子继续说道,“这才册封六宫几天?便是一刻也没有消停的时候。”

“是啊,臣妾也纳闷了。自大封六宫以来,太后便让臣妾安心养胎,六宫事宜一应交由赵昭仪打理,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她还算是能看的,怎么入宫后,反倒是应接不暇了呢。”反正当初这让婳懿安胎,赵昭仪主管六宫的主意,本就是太后的意思,如今她就是想要当众狡辩,也是有心无力。

“呵呵,你少来哀家眼前伴伶牙俐齿。赵昭仪不过是有个协理六宫的权力而已,至于你,可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她就是再得哀家授意,那也是不敢逾越了规矩。”

“臣妾也并未提及赵昭仪有何过错之说啊。”婳懿确实是没有那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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