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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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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婳懿方才没有一直追问下去的原因,话说自己也是许久都没有进宫去了,归根究底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本就不喜欢那座死气沉沉的宫殿。

自昭侧妃离去颐华居后,婳懿也觉得身子乏,看了眼外面的天,跟塌了一样,阴沉沉的一片。叫人看了心情都不好,心里烦闷的很。

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婳懿的脑海里回想着这些时候发生的很多事,尤其是今日太子妃说到太子与闻人柔怀一事。不知是怎么,一想起他们二人的从前,婳懿只觉得翻江倒海的恶心,外面守着的绿歌听见了动静,进来的时候只见到婳懿正难受的趴在床边干呕,见此模样,也只以为是婳懿因为孕吐才会如此难受。

“苏兰,快!将酸梅拿来。”婳懿在吃了几颗酸梅后,才舒服了一些。因着方才的不适,原本还打算睡一觉的婳懿,也全然没有了睡意。

“绿歌,什么时辰了?”婳懿瞧着外头好像是暗了些,雨夜还在下。

“再过一盏茶的时候,就到酉时了。”绿歌如实说着,既然婳懿醒来,那也差不多该让人将晚膳端来。“娘娘肚子可是饿了?奴婢让人将晚膳端来。”

婳懿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什么胃口,“罢了。绿歌,从前闻人柔怀是为何没有嫁给太子的啊。”

这事情她是一直好奇,按理说从前二人是情投意合的,即便那时正好北辰与天朝联姻,以她的出身也不至于会成为联姻的人选啊。

绿歌没有想到婳懿会突然问她这些,这事毕竟是太子的痛心事,府上的人也都懂事的不敢多嘴,而今见婳懿这样一幅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样,便也没有隐瞒,如实的说了出来。“娘娘有所不知,当初太子与闻人,与北辰大皇子妃二人是情投意合,宫中贵妃也是有意在北辰使者离去后,便向先皇后开口,求她赐婚。”

“只是,那个时候太子接连被皇上责罚,眼看着就要失去圣心,大皇子妃也在这个时候**与北辰大皇子,所以,后来太子才在贵妃的撮合下,娶了当今的太子妃为正室。”原来是这样啊,这女子的贞洁可是比命还要重,听着绿歌说的这些,婳懿难免就会想到自己的姐姐,当初她不就是因为被人陷害,失去了贞洁,这才没有能与睿亲王相守一生。

“那这事便是太子心中的意难平了吧。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害的失去了贞洁,难怪我看他对府上哪个女人都很好呢。”婳懿酸溜溜的说出一句。

“其实也并非如娘娘说的这般,毕竟,当初大皇子妃是自愿的。”什么?婳懿一脸的诧异,她本以为是与自己姐姐差不多的遭遇,却没有想到,根本就不是如自己想的一般。那如此说来,闻人柔怀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而已,想着这里,婳懿心中泛起了一丝得意,因为她知道如太子那样的男人,想来是不管如何都不愿再接受闻人柔怀这样的女人了。

“其实,我都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呢。很好看吗?”婳懿手里把玩着自己的黑发,好奇的继续追问绿歌。

绿歌还是难得看见婳懿这般对太子的事情好奇,便也是多嘴的说了好些。“跟娘娘比起来,那可是差的有些远呢。”

“切,本姑娘的美貌的哪里能是个人都能比的。”婳懿得意的一笑,随即又问道:“绿歌,你自幼就伺候太子,你说说太子如今心中到底是还喜欢她呢,还是讨厌她啊。”

本也是简单一句,绿歌不想瞒着婳懿,也知道有些事情早晚也是瞒不住她的,“这,奴婢不敢揣测太子心意,只是依着奴婢对太子的了解,如今的太子自然是更喜欢娘娘多些,不过,或许心中还是会想念,哦,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咱们娘娘才是太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婳懿被绿歌的甜言蜜语说的心花怒放的,其实她也知道,这些话若是由太子来说,自己肯定会更加的高兴。女人就是这样,任凭平时再怎么冷静聪明,真的遇到喜欢的人后,不管他对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是胡说八道的,只要是符合心中所想,听了都会心花怒放。

“得了吧,太子宠我不过是因为睿亲王而已。”婳懿嘴上是这样说,可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只不过是极力的隐藏,不叫人看出来而已。

“太子宠爱娘娘并非是因为睿亲王。”绿歌还在为太子辩解,其实她会这样说,婳懿也能理解,到底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不向着太子,总是不可能会来向着自己吧。

婳懿现在也才不管太子的事情,左右她方才郁结的一口气有些松散了,胃口也有了,无所谓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就帮着太子说吧。我肚子饿了,让她们准备晚膳吧。”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绿歌看着婳懿一脸的不信,也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口气,就知道自己任凭说太子再多的好话,也得不到婳懿的认可,不过她也相信,日久天长,婳懿定是会明白太子的心。

正当婳懿用着膳时,有宫人来报说是太子妃薨逝。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婳懿用勺子舀着汤,对于太子妃离去的消息没有一点儿意外。“太子妃怎么走的那么早?与我之前的诊脉,差了好些啊。你说这府上,或者是这京都会有谁对她下手啊?”

绿歌与秦嬷嬷被婳懿说的吓了一跳,秦嬷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威胁的目光看了眼殿中伺候的宫人,意思不言而喻,“娘娘是孩子心性,不过这说话啊,也是得注意些,随便议论主母的事情,总是不妥当。”

这京都的规矩是真的好大,婳懿心中忍不住的鄙夷,心中不住的想着还是沐灵山好些,自由自在的。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件事情,婳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里面的小生命正在一天天的长大。且她好像愈发的舍不得离开太子了.....

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是她也从来都意想不到的。

“知道了,秦嬷嬷,你,不行,你不能去。”婳懿想着秦嬷嬷的身份还是不要在这东宫随意走动的好,免得被人误会是睿亲王让她来打探东宫消息呢。“绿歌,你代我去看看,我是这府上的侧妃,主母薨逝,我也该去看看才是。”

“是。”如今婳懿使唤绿歌是使唤的越发熟练,太子每每见着她如此,总是忍不住的想笑,自己这算是为了哄美人高兴才赔上了自己用了二十来年婢女吧。

绿歌到了葳蕤殿时,府上几乎是所有的嫔妃都来了这里。为首的是昭侧妃,她双目通红的跪在太子妃的身边。绿歌远远的便瞧见太子妃的遗容苍白,想来已是被人处置好了。身旁的婧和郡主与世子早已哭成了泪人,绿歌瞧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说起来,如今郡主也不过八岁,世子更是年幼些,也才两岁而已。小小年纪便失去了亲生母亲,日后可该是要如何。

“奴婢给昭侧妃,张侧妃请安。”昭侧妃经婢女的提醒,这才看到绿歌的到来。“婳侧妃听闻太子妃薨逝的消息,特让奴婢过来瞧瞧。”

都知道绿歌从前是太子的人,纵使如今的她是在婳懿身边当差,昭侧妃也没有太过为难她。用帕子擦干净眼角的泪水,语气难得温婉说道:“婳侧妃娘娘有着身子,不便来这里,这我也是明白的。”

“哼,她当是这府上就她一人有过孩子一般,怀个孩子可真是宝贝的很。”张侧妃一听到婳懿有着身子就敢不来这里,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遥想当初自己有孕时,也不曾似她这般金贵。

也是好巧不巧的,数不清是第几次张侧妃背后说婳懿的时候,正好就被婳懿给听着,她才话音刚落,婳懿便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昭侧妃在一旁看好戏的看了眼张氏,就说她与婳懿不和,每每背后说人家,都会被她给听见,也实在是运气太差了些。

绿歌看见婳懿来,有些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方才的端正。

“你们天朝皇室向来以子嗣为重,我就是当怀中揣着金元宝似的护着,那也是正当啊。怎么?你对我怀着太子的孩子有什么意见吗?”婳懿的肚子也瞧不怎么出来,尤其是这天冷了,她穿的也就厚了些,便是更加的看不出来了。

张氏被婳懿这样一说,她哪里还敢说什么,如今的她也就只有暂时夹着尾巴做人。一旁的昭侧妃见状,也连连说着:“娘娘是知道张氏不过是嘴碎了些,她哪里敢有意见。”

眼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妃薨逝后,太子尚且还年轻,尤其是眼看着宫中皇上的身子也倒下了,这天下几乎都是太子的,东宫嫔妃中也就是婳懿和昭侧妃的出身要高些,这未来东宫的主母,不就是在她二人之中,除非,太子另娶旁人。

换作平时张氏必定是要与二人说上几句,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明白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任凭着她们如何说,也只能强行忍着。

婳懿来到太子妃跟前,嘴里念了几句,便素手一挥,一息紫色的灵力打入太子妃的体内。这样的事情从前昭侧妃与张侧妃也是见过,那个时候太子妃无力生产,婳懿也是这样才使得太子妃重新有了几丝力气。

只是旁人不说,是因为知晓婳懿的性子,就是她做什么,也不敢轻易说出。可婧和却不一样,她只凭着自己是这东宫嫡出,婳懿身为嫔妃却对自己母妃做出一番不明所以的事情来,她便就敢大声呵斥婳懿,“你这是做什么!我母妃才刚刚薨逝,你就这样对她的遗体,真是大胆!”

婳懿在这东宫也一年多,快要两年了,怎会不知婧和的性子,便才耐心说道:“我这是在送你母妃走呢,有我木族的护灵咒,太子妃在轮回时也才会更加的顺利。”

天朝离十里方圆甚远,自然是不知木族,也就只当婳懿是个胡言乱语的神棍来对待。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宫人们都在说是你害的我母妃!”面对婧和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婳懿这心中一早的郁闷似乎是解开了些,好像婧和说的本就是预料之中。

“哪个宫人说的啊?这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何必如此诛心呢。”婳懿没有直面婧和的指控,反而是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嫔妃们,她可没有天真到宫人们敢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如此污蔑一个正得宠的嫔妃。

“娘娘不必理会这些,想来是宫人嘴碎,这才会传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昭侧妃笑着同婳懿解释道,任凭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在讨好婳懿。

婳懿自然是不会如同她们想的这般,而是看了眼婧和,见她如看仇人般的盯着自己看,也不想她与自己会有误会,便才说道:“那么你呢,是从谁的嘴里得到,是我害了你母妃的?”

“哼,你敢做不敢承认了是吧。今日有宫人见着你前脚离开葳蕤殿,后脚我母妃就出事。婳侧妃,想必你是想做我父王的正室,这才会对我母妃下手!”婧和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讲了出来,顿时这里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多嘴说什么。

这皇室的孩子早熟些,婳懿是一早就知道的,自然了,杜若得除外。

不管婧和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在如此特殊的时期,当众这样说婳懿,是真的不怕被太子给听了去。

“婧和郡主,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想着我还得在太子身边几十年呢,那我所幸也将话给说明白了。今日是太子妃自己然让我给她诊脉,都知道我有着身子,太子也不让随意外出。我走的时候太子妃尚且还是好好的,至于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可以让人去查!若是查到一丝是我谋害太子妃的证据,大可以通知刑部来,若是没有,今后谁再敢将这样的污水泼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管你是谁,是谁的女儿也好,是谁的宠妃也罢,别怪我心狠手辣!”

东宫的人还没有见到婳懿发过这样大的火,秦嬷嬷也是,她眼下只担心婳懿会不会因此而动了胎气。

昭侧妃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婳懿会当初说出这样的话,她还从前一直以为婳懿就是个什么也不懂得,不过是有着几分姿色的。现在想来,从前太子就说过,“多罗郡主可是个文武双全的女子。”

还以为是太子被乱花渐入迷人眼,这东宫有着这样的女人在,怕是日后自己还真就要看她的脸色了。昭侧妃心中想着,面里还得安抚着婳懿,“娘娘这是说什么话,眼下娘娘已经来给太子妃拜见过了,不如就先回去好生休养。”

这是要赶自己走了吧,婳懿心想着,不过她也不愿在这里和这些愚蠢的人说话,在临走前看着昭侧妃道:“自太子妃病倒后,便是你主理府上事务,从前我也不觉得这东宫的宫人都是碎嘴子,怎么自从你主理后,这满府都是啊。”

昭侧妃被婳懿这样一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婳懿离开葳蕤殿。

婳懿气冲冲的离开葳蕤殿的样子,正好被赶来的太子瞧见,他不知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光是看婳懿这样也是能猜到定是她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吧。说来他也实在是想笑的很,这从前是难得能看见婳懿气鼓鼓的模样,如今倒是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也是不知是福气,还是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太子喃喃的疑惑道。

徐坚是与绿歌一样,也是自幼就伺候着太子,大抵是能猜中几分太子的心性,如今婳懿在太子心中的份量可见一般。“太子,娘娘如今有着身子,若是气着了身子可就不好,奴才这就让人传太医来。”

太子应允了下,便朝着葳蕤殿走去,刚刚到门口便听到什么,婳懿架子好大,脾性不佳的话。

见着太子来,以昭侧妃为首的嫔妃,便齐齐给他行礼,至于方才她们说的,也自然是没有再说下去。

“太子,娘娘走的时候很是安详,只是可怜了郡主和世子,还这样年幼,生母就.......”昭侧妃一副长辈心疼的样子与太子说道,太子记得她入府的时候婧和也正好两岁,是自幼就看着婧和长大,难怪会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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