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房住了差不多半年,但萱文对一心桥附近的一切几乎是毫无记忆,主要体现在长大后她甚至不知道有住在一心桥出租屋的一段经历。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的萱文在小区里玩得很高兴。
陈达刚和向小菏成天成天的见不着萱文的人影,她跟着一群大自己四五岁的大孩子疯跑,爬上矮围墙,拿着网子捉蝴蝶,装进小罐子里。不过萱文一只也没抓着,她太小了,只有提罐子的份儿。但她也没有抱怨,毕竟那样的短腿短胳膊实在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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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1月,还有几个月,萱文一家就要搬进新小区里,陈达刚和向小菏也为萱文上学的问题糟心着。
“按理说三岁就该上幼儿园,我们小树眼见都快要四岁了,再不上幼儿园就晚了。”向小菏坐在矮板凳上。
“这不是找不着合适的幼儿园嘛!再说,我们马上就要按搬去新小区了。”陈达刚把烟掐了,用手肘碰一下小菏“到了新小区再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咯。”
“你说的轻巧,你有钱吗?供得起小树不?”
“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了,虽说我挣得钱少,但是区区幼儿园,还是可以的。”
“难道你家娃娃就只念个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说不准小树有出息,还继续念下去嘞!你咋个办!我问你后面咋个办!”向小菏声音猛地高了几个调。
陈达刚连忙把敞开的家门关上,“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懂?说那么大声想让人家笑话是吧!”他拽着向小菏往屋里走。
“怎么,你家娃娃念书是丑事儿?你一天天......”向小菏还想说下去,她实在看不惯陈达刚整天吊儿郎当上班的样儿,陈达刚打断她,从桌上捞一把瓜子随意塞进小菏的旧夹克兜里,“够了够了啊,我今天不休息了,找老赵换个班,我再上一天班行不?”陈达刚说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外跨。
小菏看向紧闭的门,突然有些胸闷。
陈达刚喜欢开着门以便吹吹穿堂风,所以陈家的门白天总是大敞着,在香巷子里是,在一心桥里也是。
但今天闭上了,从此再也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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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刚出门后没去上班,什么找老赵换班,只是随口一说,他根本认不到姓赵的。
非得在外面待上大半天不可了,陈达刚想。
他便往小区外走,走了好久。看到街边摆着大桌子,是在卖糕点。
他朝大桌走去。
“这个多少一斤?”陈达刚指着红框框里的散装奥利奥“算了,直接给我称十块钱。”
想到萱文前不久嚷着要吃的奥利奥,陈达刚提着一大袋往回走。
他伸手拿一个,尝了一口。真难吃。嚼碎了就像茶渣子。
陈达刚不理解为什么小孩子都爱吃这些,想着,他拢了拢袋子,脚步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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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刚来到矮墙下,萱文果然在那儿。她抱着罐子站在墙边,边观察墙沿上的大孩子边招呼树荫下一脸不情愿的翟祈到墙角玩。
“小树,看爸给你带了啥子?奥利奥!”陈达刚拎着袋子站在阳光下。他很高大,投下的影子把同样站在毒辣阳光里的萱文遮了个严严实实。
“哇!我早就想吃了!”萱文把罐子放在树旁边的草堆上,高兴的伸手去够袋子。
陈达刚松手,递给她。“去吧,和小伙伴分享,一起吃哦。”陈达刚拍拍萱文的脑袋,萱文热得头发都湿了,陈达刚在口袋里找纸巾,想给萱文擦下汗,但翻遍了也一张也没有。萱文又跑回墙角了。
墙上的小孩子哇啦一声跳到地上,围在萱文身边。很快,陈达刚就看不到萱文小小的身子了。他转头给翟祈挥挥手,翟祈埋着头揪草,没看到。
陈达刚用食指指腹蹭了蹭鼻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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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菏知道以陈达刚那个懒性子是不会去上班的,至于老赵,她就没听过他们单位有姓赵的。看他出去久了,小菏想出去找找他。
刚一开门,就见陈达刚蹲坐在门口抽着烟,整个楼道上空都飘着白烟,用来抵门的砖头上插着四个烟头,看样子他在门外呆了二十多分钟。
小菏没说什么,只是把门敞开,用手挥了挥想往里飘白烟,便进去了。
陈达刚也不说话,踏进家门,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随即坐在矮板凳上,还是抽着烟。矮板凳旁边堆了一座瓜子壳小山。
小菏坐在沙发上,又有些胸闷,门还是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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