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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所谓侦探的那些年之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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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接触与深入探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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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这里,我承受不住纸张的重量,哪怕它们叠起来的成果并不算厚实。抓着剧本的手开始颤抖,不自觉在雪白的纸张上抓出了皱痕。

剧本中的文字有种为叙述故事而写出的古板和冰冷,像是一个局外人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又像是在卧谈会中的某个人讲诉一个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里听到的传说。阅读了许多小说的我,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这文字的来源肯定不是已经出版的实体小说,因为多数的实体小说不可能有这般平淡的文字。

一开始对于环境的叙述,竟然只有“月夜下”这三个字,其中虽然有渲染环境气氛的文字,但感觉太过笼统,有种“由于不是重点,所以简单概括一下”就跳过去了的敷衍感。这文有刚接触写小说的人会犯的常见错误,但下文的文字又有着不像是个新手会使用的修辞。行文不算是流水账,可缺乏对一些人物的刻画,唯有提到其中的一个人物的模糊形象,这可能是作者刻意的留白,将升华人物的重要任务交给演员们去发挥,避免因为作者的角色框定而限制演员的发挥。但如果是只有角色和台词,以及一些必要注释的纯剧本格式,比如这样:XXX(角色名):……(备注此角色的一些动作)。这种最为简化到格式,反而会比我手里的这本要自然。

可我最为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剧本的写作手法。

绞杀之后再用剑刺穿胸膛,而后面使用的锋利凶器,并没有被凶手从遗体上拔出……和这次的案件,好像……我微微低下头,在已留长些许的刘海阻挡下,隐瞒自己真实的表情,同时试图令自己平静下来。

“呐,”我打算先找了话题切入口,故用克制语调起伏的声音问,“莲奈演什么角色?不会是主角吧?”

“我不是主角,”莲奈平淡地回答,“我的角色是女二号,那位皇女的妹妹。”

哦,那就是我还没读到的后面部分出现的角色。我目测了一下这本的厚度,凭借阅读经验,对小说的进展速度大致有个估量。

“女二号啊,这也是个重要角色,对于第一次演推理剧的人来说,真是个好机会。”

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个皇女梦,即使觉得自己不可能是皇女的女孩,也会向往皇女的一切。演绎这样的角色,在剧中的扮相一定是非常美丽的,任何一个新近的偶像,或许都不会拒绝这个诱人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我和莲奈却无法将关注点移动到幻想虚构的美丽上,现实的残酷早已浇灭了我们心中小女生的热情。

我之所以会有这般的反应,不是因为一开头就是血腥的杀人现场,而是因为这个故事和我所经历的现实中某些部分重合在了一起。而抛出这个重磅炸弹的莲奈之所以对叙述自己的角色那么兴趣平平,则是因为她根本不是想要跟我们分享她获得女二号角色的喜悦。

猛然放下这个剧本,我的动作把坐在我对面的智瑜吓到了,他惊愕地看着我抬起头,用急促的语气追问道:“请告诉我,莲奈,这个故事到底是……”

抱着“去放手一搏,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的心态开了口,可话到此处,想说的话又梗在喉咙里了,我苦恼地闭上嘴,伸手抓挠无辜的头发。

曾经的我有过类似“失语”的症状,在陌生人面前,我只会无声地微笑,明明张开了口,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像一块强力的吸音海绵,把我想说的话先一步夺走了。当时,大家都认为我是性格腼腆,只有我知道,发不出声音是一种怎样令我不寒而栗的体验。我花了许多时间,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去突破我对生人的恐惧,才发展到现在能跑去查案的地步。

这些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我感觉回到了原来那种无力的处境。

“这个故事中的场景,”莲奈如同自言自语般地说,“和露露被杀的现场好像,是吧。”

她说出的这句话帮我找回了头绪,让我能顺利地整理混乱的思维,找到了自己迫切想要知晓的内容。缓了两口气,我找回了言语的能力,再次发问:“请告诉我,这个故事的作者是谁?这个故事又因为什么……要被拍成推理剧的?”

联系两次的发问一出口,我顿觉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很傻,因为一个剧本要被拍成推理剧的理由细分之下有太多条,但大致无非是有投资商或导演、演员愿意为它付出努力并把它搬上荧幕。

“故事中的‘向日葵’,”莲奈就像完全听不到我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在喃喃低语,她的声音似乎来自一个虚幻的梦境,“是祭奠的花,是爱意与仇恨的结合体,因为真的很爱,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来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当失去他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还是独自一人,所以……才会有那么深刻的恨。”

莲奈如同念台词般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我和智瑜呆愣地看着宛如被什么吸引了神智的莲奈,皆不开口说话,等待她接下来的讲诉。

只听她又呢喃道:“我知道,这个剧的主角,只适合像露露这样气场强大的女生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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