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o(2)
我和这样的美少女对视着,顿感很不好意思,即使我是个女生,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美貌和气质很罕见,也非常吸引人。之前的我,从没有想过有人能用别的气质和无良社长的女王气场抗衡,这女孩却做到了。
“我是说,”我咽了咽口水,竟在自觉形秽之下有点不知所措,“那个,我是想请问,这里是不是第4号别墅?”
“是的,”她显得有些诧异,明显我的出现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您是?”
“我是租了这房子的人,我……”
“哦,原来是您啊,进来吧,”我还没说完,也还没问她是何人,只见美少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手里捏着没有绣完的十字绣,幽幽地对着我说,“好多年了,没有人来这里住了,但屋子里不脏,您可以住。”
说完,她不顾我呆愣在原地,径直走进别墅内,大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了。
“什么?”
这女孩难道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太年轻了吧,目测她只有十几岁,那应该年龄比我还小啊,我国不是明令禁止不得使用童工的吗……哦,也许她只是长得年轻。
目光黏在大门上,在思绪乱飞之时我的手无意间碰了一下铁门,铁门被推开了,我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铁门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划了一道三十度左右的弧线,呈现出要开不开的状态。
事到如今,我索性再推一把,铁门不重,我这一把推得正好可以让自己的身子轻松进去。
刚一进去,我就想到安全问题,回头看了一下,铁门上有锁,我用手里的两把钥匙都测试了,其中一把可以锁上铁门。
OK,这下安全问题不用我担心了。
我还没有问那名美少女的名字呢!我快步走到别墅门前,短短不到十步的距离,雪地靴踩出几个“噼啪”的响声。不出我所料,门一推就开。
嗯?我只看到空荡荡的客厅,人呢?
不知不觉,我顶住门的手放开了,门板慢慢往门框靠拢。
“砰。”门在我的身后合上了,光线顿时暗下。
“啊。”我被吓了一跳,用手去推门,可是门没有被推开,扭门把也打不开。我看到门的旁边有窗帘,我一把拉开窗帘。
夕阳的余晖洒进,把木制的地板染成一片血红。
找到了貌似灯的开关,就在门的旁边,“咯嗒”一声轻响,我按下塑料制的开关,日光灯果然被点亮了,亮白的光射满了整个客厅。我拧动门的把手,门被打开了,放了手,门又自动合上,原来这是一扇像宾馆一样连上了会自动闭合装置的门,用另一把钥匙试了试,确定了这就是别墅的钥匙。
暗自嘲笑自己的大惊小怪,从锁孔里拔出钥匙,我粗粗一看,这屋子真的挺干净,没有厚厚的灰尘和满地的碎屑。
我来不及仔细打量着整个客厅,穿过客厅,开始在房间里到处寻找那名美少女。
“请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发问,只能近乎愚钝地用不算大的声音发问,“请问……”
对于自己的嘴笨感到气恼,可问来问去只能吐出这两个字,我就这样转遍了整栋别墅。
这栋别墅真的不大。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层有餐厅和厨房和一间非常小的仓库;二楼有两间房间和一间书房。别墅内部确实很干净,近看之下地板一层不染,拉开窗帘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飞舞的灰尘粒,这使我想对这里工作人员的打扫点赞。
我没有在别墅内部找到这名美少女,倒是发现了别墅的一扇后门。
看来,那名美少女是从这里离开的,可她为什么连声招呼也不打?我用手扭动门把却扭不动,门被锁了。我非常纳闷,要是这门可以用,那么三道门为什么只给我两把钥匙?可要是这道门不能用,那名美少女为什么要从这里离开……算了,也许人家有什么急事呢。
我算是宽慰了自己,返回了客厅,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客厅的那一面墙壁,满满一面的墙壁上挂满了装裱好的十字绣,有水果,有动物,也有人物,大大小小,各种尺寸都有。隔着相框的玻璃,我看得出那都是有人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手工品。同时我也注意到,这栋别墅里的装饰都是十字绣。我本来就喜欢十字绣,自己也有绣出好几十幅作品,可是比不上这里数量的五分之一,要绣出这么多的十字绣要费多少精力啊!这别墅区的装饰真是尽心尽力,不知道其它别墅的装饰也是这样,还是有什么别出心裁的装饰?看到这么多漂亮的十字绣,我忽然觉得无良社长把我扔到这里对我而言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我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些十字绣装饰,高高兴兴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回程前就会因为心里发毛而把这些照片全部给删除了。
将手机收回口袋,打开行李箱,我从里面掏出老妈准备的便当盒,跑了这么大段路,肚子早已经在提抗议了。等我狼吞虎咽地消灭了晚饭,外面被黑夜完全遮盖了,天空很黑,黑得好像一桶墨汁浇了下来,星星和月亮约好了一般都躲了起来。
难道今天是朔夜?本来在还想可以赏月呢。我失落地想,闷闷地拉上了窗帘。
满足了肚子里的饿虫,盘踞在脑袋里的睡虫蠢蠢欲动。洗了澡,我换上睡衣钻进了棉被,这里的被子很暖,我颇为满意,很快进入了梦想。
可这一夜,我没有睡安稳。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带来的指针沾着夜光油漆的闹钟,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做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梦,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放弃在一片空白中找梦境的行为,反正不是个美梦。感谢这里的偏僻,我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块名为“寂静”的琥珀里,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的鼻子一片冰凉。
“咚咚咚。”很轻的敲门声响起,像一个人抡起一把小锤打碎了这块琥珀。
做完噩梦后,即使知道只是一个梦,明明已经醒过来了,却会在床上一动不动,哪怕半个身子因为做噩梦时身体的翻转而露在外面。很不可思议的,明明感觉到了冷,明明脑袋发出了指令让身体进入温暖的被窝,整个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好似梦中的恐怖场景在现实中也存在,动一下就会有鬼混或者僵尸探出头看着自己,这样其实等同于根本没有清醒嘛。
“咚咚咚。”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咚咚咚。”
“谁?”我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咚咚咚。”
我的大脑终于叫动了身体,一拍脑袋,回归了神智,心想我在两楼问一楼门口敲门的人,对方能听见才怪。我坐起身,慢慢挪下床去打开窗户,我把头探出窗外,这个位置看不到敲门的人。没办法,披上外套,我打着手电筒,笨拙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往楼下走去。
拖鞋踏在台阶上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被放大了好几倍,偏僻处特有的寒冷袭击我的身子,我把身子往披肩里缩缩,对于敲门的人又是疑惑又是埋怨。我想起今天是朔夜,现在又是快十二点,传说中灵异事件多发的时间,我轻笑了声,我才不相信有什么鬼敲门。
来到门前,处于安全考虑,我在开门之前,还问了一句:“谁?”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我用钥匙打开了门,外面空无一人,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确定没有人。我眯着眼睛,我明明听到了敲门声,难道是自己睡迷糊了的幻听?还是我自己没有发现敲门声来自我那破碎的噩梦?
但这样吹冷风也不是个办法,我合上门,转身要上楼回屋。谁知道,我把脚放到第一级楼梯上,又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难道刚才那人有事临时离开,正好没有遇到我开门,现在又折回来了?
我转身到门边,打开门,还是没有人。
是谁在恶作剧吗?我的头皮有点发麻,不会接连两次都是幻听吧?可是在这里我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我也是刚到这里,谁会在午夜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若是小孩子,谁家的孩子会在大半夜出来敲别家的门?
灵光一闪,难道是无良社长?很有可能,这家伙本来就是把我扔到这里取材的,说不定他打算给我制造灵感。我怒火中烧,用最快地速度打开了房门。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怒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要是在城市里吼了一嗓子,不知道要闹醒几户人家,可在这里,就似一道闪电般瞬间出现,瞬间消失。唯一的光源是我手中的这只小手电,唯一的声音是我的喘息声。
然而,门外依然是没有人。突然手电筒照到的范围里有什么在动,我以为抓到了无良社长的狐狸尾巴,定睛一看,那是一片在风中漂浮的树叶。
“社长?”我的声音减低了点,我担心附近有人也租住了别墅,“社长,你不要开玩笑,我已经看出你的计划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好啦,你要是不愿意出来,我也不逼你出来,但是你不要这样玩了,我想睡觉,你让我跑了这么远,我很累。”我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关上门,却听到了女声。
“一幅美啊,爱情十字绣,悠悠多少往事在紧扣,暮然回首何为天长地久,问你明月划过几时忧。”
歌声相当婉转哀怨,只唱了几句就没有下文了,几句唱得我心里一阵悲凉,她好像把心中的苦楚化作了一曲人间最哀怨凄楚的歌声。
我左看右看,没有任何人影,冬天特有的寒冷让我哆嗦,我握住门把的手只会打颤,或许,我打寒战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寒冷,还因为我听出了这是一首什么歌——《十字绣》。
我缩了缩身子,暗骂一声后决定回房间继续睡觉。
虽然半夜里发生了“怪事”,我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敲门声之后是诡异的歌声,不见人影,天遇到的事情是在许多恐怖小说中都会有的桥段,我都看腻了,这一看就是谁搞的恶作剧,如此一推测,用一根神经来想也知道谁是头号嫌疑人。不过,我不准备打电话盘问那头号嫌疑人,我的嘴角上扬,眼角上挑,拳头撰起,哼了一声,他要是想玩,本姑娘就陪他玩上一玩。
发现肚子涌起了饥饿感,行李箱里只有些小零食,想想这里好歹是别墅区,我决定跑出去吃点东西。
刚推开卧室的门,我看到房间的门口放着一张白卡片,它好似一名尽职的管家耐心地等我这个主人。我皱眉,俯身捡起它,紧贴着地的那一面写着一行字:“谢谢你,我已经进来了。”
这字写得那叫一个随意,似乎写字的人大笔一挥写成的,让我感叹的是,这人写字匆忙间不失清秀。印象中无良社长堪比医生处方单上字迹的鬼画符,对比一下,我叹了口气。
呵呵,老土!我漫不经心地把纸片丢进了纸篓,心里倒是有个疑问,我记得昨天晚上锁门了,无良社长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顾上梳洗,“噔噔噔”地下了楼,扭动门把,门没锁。我又跑到铁门那里,也没有被锁。认为我忘记上锁,我暗骂自己昨天的粗心大意。
锁上两道门,我回别墅梳洗一番,再次打开门,看到铁门外面站着个男人,那男人带着口罩,大半张脸隐藏在口罩和偏长的头发之中,瘦小的身体套在一件长外套里,让我联想到《套子里的人》中的主角。我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男人。
“您找谁?”
男人颤抖一下,好像一直被惊吓的兔子,他打量我全身,目光说不出的怪异,我被盯得起了鸡皮疙瘩,半天,他嘴里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你住这里?”
“嗯。”我点头,
“你,”男人脸色一变,顿了顿,“你还是换一栋房子住吧。”
“啊?”
“还有,你离那些十字绣远一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最后五个字,男人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说完他就自顾自向前走。
“请等等。”我的声音并没有阻止男人匆匆离去的脚步,他头也不回,我有种我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的错觉。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男人的行为透着古怪,为什么我要换一栋房子住?我立马想起昨天老太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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