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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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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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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叫员工们开会。”

王助理看了我一眼后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六一呀,这次开会你是主角,爸爸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和父亲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父亲坐在会议室的c位,脸上带上了几分严肃,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宣布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咱们公司已经成立四十多年了,现在也属于鼎盛时期,我现在也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了,咱们公司需要新的人来接手了,我这个职务将由我的二女儿韩六一来担任。但是不着急让她上岗呢,她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呢,等我到了干不动的时候再让她接手。大家掌声欢迎她讲两句。”

掌声响起,大家的目光全都向我看齐。我被这一道道目光盯得感觉脸有些发烫,但还是站到了父亲的身旁。

“很荣幸能担任董事长这个职务,这离不开我父亲的栽培,也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会继续加倍努力,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而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就仿照着电视里那样去说。我感觉自己也变得虚伪了起来,说了违心的话,我想说的其实是:

“公司以后归我管了是吧?你们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等我查清真相一个都别想跑,全给你们一锅端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要是这么说那绝对会被父亲逐出家门,我可不想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不知姐姐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发信息给我说:

“恭喜你啊,成为了他公司的董事长。”

文字冷冰冰的,我感受不到姐姐是以怎么样的心情,怎么样的语气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她是真心祝贺我还是说的反话。

我想回复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此时说什么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我和姐姐之间的距离在逐渐变远,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我却提前感受到了成年人世界的残酷。身不由己,勾心斗角,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几天我一直在父亲的公司忙前忙后,一边要一心为公司好去谈生意,一边又要找漏洞去搞垮父,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的找到了公司的漏洞。

在我去财务查看账目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一直在做假帐,涉嫌偷税漏税,这个发现给了我莫大的动力。但就这些还远远不够,我的终极目标是上次父亲电话中交谈的内容是什么。

我把这个账本一页一页全部拍下来,保存证据,甚至怕丢了还去备份了一份。这可是我熬了半年才得到的证据,我要再接再厉,争取在过半年就可以搞垮父亲。

回到家妈妈正在做着饭,父亲还没有回家,我走到妈妈的身后,环抱住了她,妈妈身上独有的香味扑鼻而来,让我这些天的疲惫和找证据中途的迷茫全部一扫而空。

“回来啦?快去洗手一会饭就好了。”

妈妈说完这些我没有动,而是继续抱着妈妈。妈妈觉得不对劲便回头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摇摇头,笑了一下。

“没事呀,就是想抱抱你而已。”

妈妈也微笑着看着我,这个笑容和记忆中的一样,都是那么的慈祥,温暖,只不过现在妈妈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妈妈不再像从前那般年轻了,我却不像从前那般稚嫩了,现在成熟了许多。

父亲开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祥和的氛围。我准备回头迎接父亲,却不经意看见妈妈的脸上竟也因父亲回家而带上一丝不高兴。难道说妈妈已经想要离开父亲了吗?我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带着这样的疑惑去迎接了父亲。

“回来啦爸爸。”

“嗯。”

父亲有些疲惫的回应我,脸上写满了现在别惹我。那种熟悉的害怕的感觉再次包围着我。

以前父亲下班回家我都会觉得十分恐怖,我要先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是开心还是生气,然后要带上讨好般的语气去打招呼。他回来要是看到桌子上,或者水池里有垃圾或者没洗的碗,定会将我臭骂一顿。我以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脾气全都撒在我身上。觉得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惹父亲不高兴。但后来我逐渐麻木了,除了会害怕的发抖没有别的情感了,现在更是连害怕都不觉得了,因为现在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看到他这样,我直接说了句我不吃晚饭了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虽然很饿,但是看见他这张脸,还有熟悉的感觉真让我吃不下去饭。

回到卧室,坐在桌子前发呆,看见角落里有一摞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动过的书和本,抱着好奇的心态我拿起了其中的一本,上面已经堆满了灰尘,我吹了一下然后翻开,原来是小时候的日记本,看看都写了些什么吧。

“五月十二日天气晴,今天爸爸给我买了两只小兔子,我很开心,喂了小兔子胡萝卜,还给它们起了名字,一只叫小乖,一只叫小睡。”

看着日记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第一篇就到这里结束了,还真是写的莫名其妙的。

“六月一日天气多云,今天是我八岁生日,妈妈给我买了冰淇淋蛋糕,还是两层的,非常好吃,刘钧黎也来找我玩了,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想起来了日记里写的这天,那天下午确实很开心,买了漂亮的新衣服,吃了好吃的蛋糕。但是那天上午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过生日我想穿的漂亮一点,于是拿出了姐姐送我的裙子。我觉得它真的好漂亮,一直都没舍得穿,原本打算过生日穿的。但是我换上了裙子以后,满心欢喜的给父亲看,但是父亲却说这件衣服很丑,不适合我穿,让我脱掉换成别的衣服。我看着父亲的脸,不敢反抗,也不能在父亲面前掉眼泪,因为掉眼泪就会被再骂一顿。我忍着泪水回到了屋子里,姐姐过来安慰了我。

“没关系,一会我带你去买新衣服好不好,别哭了,不穿就不穿,换一件,这件也很漂亮。”

姐姐一直都是那么的温柔,就像黑暗中唯一亮着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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