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沃迪纳群岛领主阔步走过韦费尔城堡大厅的中央，他那磨光的靴子发出均匀的柔和声响，与手指在大腿上轻敲的声音交相呼应。皮肤被阳光晒得古铜色一种粗犷的英俊，手臂因挥舞腰间沉重的剑而锻炼有素。他那自负的微笑，金色头发的傲慢倾斜，以及他携带的麻布袋。
台上没有任何动作，那里坐着王后和国王，坐在他们的钻石和黄玉宝石宝座上，注视着逼近的领主。他们头上的金叶皇冠在烛光中熠熠发光，而我的继父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而母亲的眼中则什么也没有。在国王身边站得笔直的是王国的继承人，看起来既半睡半醒，又因需要出席而感到烦恼。如果不是一定要他出席，他现在肯定醉倒在哪个女人身边。
王后打破了紧张的寂静，她的声音在弥漫着玫瑰花香而沉重的空气中显得清脆。“我没有预料到你会回应我们顾问所提供的建议，”她的语气是明确的。沃迪纳群岛领主的存在是一种侮辱。他不是皇室成员。他的行为很明显。他不在乎。“你是代表你的国王讲话吗？”
克劳斯领主停在离皇家卫士几英尺远的地方，目光从讲台上的众多柱廊上流过来，站在我身边的瑟·荷兰爵士，一名皇家卫士，紧绷着身体，腰间的剑的握柄收紧，因为领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凝视着他，尽管站在阴影中，但克劳斯领主的慢慢打量就像是一种湿漉漉的抚摩，停留在手臂上裸露的皮肤和紧身上衣的线条上。轻佻的向我吹了个吻。
我挑了挑眉。
他的嘲笑无人回应。
王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方向，她变得僵硬。“你是代表你的国王和王后讲话吗？”她重复道。
“是的。”克劳斯领主把注意力转回台上。
“你的回复是？”女王问，一块红色的污渍在麻布袋的底部蔓延开来。“你的王是否接受效忠帮助我们？”
两年的庄稼。几乎不足以弥补农场因腐烂而遭受的损失。
“这就是答案。”克劳斯领主把麻袋扔了出去。
它发出了一个奇怪的湿响声，然后在地砖上滚动。一个圆形的东西从袋子里滚落出来，留下了一串...红色的痕迹，褐色的头发，苍白的脸色，锯齿状的皮肤条，被切断的骨头。
这是派去的使者，他的头颅弹到了一个皇家卫士的靴子上。
“我的神啊，”塔维斯喘气，退后一步。
“这是我们对你们屎一样的效忠的回答。”克劳斯领主退后一步，手放在剑柄上。
“嗯，”赫兰德爵士喃喃自语，几名皇家卫士伸手拿起武器。“我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察觉到他深棕色皮肤上有一丝病态的幽默感。
“停下，”国王下令，抬起手。皇家卫士停了下来。
“这我倒是预料到了，”赫兰德爵士嘴里嘀咕着。
我咬住下巴，阻止自己做出极其不合适的事情。集中精力看着我的母亲。女王的脸上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她坐在那里，她的脖子僵硬，下巴高高扬起。“一句简单的拒绝就足够了，”她说。
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我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一无所有。女仆。仆人。不是女儿。
“哈哈哈哈祝你们好运。”克劳斯领主回到了大厅入口前的短阶梯。手放在剑柄上，他那华丽的鞠躬与他嘴唇流露出的嘲笑一样多。“愿原始神的名字受到祝福。”
空气寂静，他转身，漫步出了大厅。笑声渗入大厅，浓烈的刺耳。
王后看向了壁龛。和我对视，一种奇怪的情感交织在心头。爱。希望。绝望。愤怒。已经记不清她上次直接看着我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她不会是想？“让他们看看你是个多么火辣的女人，”她命令道，赫兰德爵士低声咒骂了一声。“让所有的沃迪纳群岛领主都看看。”
一种近乎窒息的悲伤感沉淀下来，这种渗入肌肉并渗入骨骼的虚无。就像那些漫游黑橡树林的可怜灵魂一样。一个空洞的容器再次有了目标。就像是戴上了被选者的面纱，我没有说话。
“你应该把她交给领主，”塔维斯评论道。“至少那样，她可能会对我们有些好处。”
无视了王子刻薄的话，迅速穿过壁龛，礼服的裙摆在通往面朝大海的门洞前经过，船只将在那里等待返回沃迪纳群岛。经过马厩，穿过庭院，溜出了狭窄的小门，这个门很少使用，因为它通向了一条不太通行的小径，经过悬崖俯瞰下城，那里有一片拥挤的仓库和窝点，供码头工人和水手们使用。
月光下，穿越陡峭的小路，瞄准了那些挂着沃迪纳家徽的矮胖四方形船只上方的深红色帆。一个四头的海蛇。
天哪，最讨厌蛇。无论是一头还是四头。
据说，克劳斯领主有一支小船员随同前来，还有三位额外的领主。
咸湿的海风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到达平地并走进一条黑暗、寂静的建筑之间的小巷时，踩着破裂的石头上尽量避免发出声音。朝着一栋与沃迪纳船形成对角线的建筑的边缘靠近，礼服下摆无声地在周围飘动。赫兰德爵士进行多年的高强度训练确保了现在的步伐轻盈灵动，敏捷迅速。
距离码头十二英尺，停下来等待一个时机。水手和工人穿梭在小巷入口前，有些匆匆忙忙，有些已经摇摇晃晃。手伸入礼服大腿的高开叉处，手指环绕住匕首的把手。铁在手中变暖，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刀刃的边缘就在鞘上方。暗影石。暗影石匕首在凡间是罕见的。
街上的一扇门打开了。刺耳的笑声迎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尖声的咯咯笑声。保持目不斜视，站在阴影中一动不动，想着母亲，我的家人。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宴会厅，维持虚伪的体面假装好像沃迪纳群岛的领主刚刚将使者送回来，只是没有他的身体。假装这不是王国濒临失败的又一迹象。我从未有过，甚至没有一次，与他们一起吃晚餐。
十八岁的时候，再次戴上面纱和礼服，坐在那该死的王位上，第三次？他们再次召唤了他，但他仍然没有出现。从那时起，一切都变了。
过去三年里，母亲几乎没有和我说话。她几乎不看我，除非在像今晚这样。虽然她一直很冷漠，但还是一起共度了一些时光。她会检查我的培训，甚至不时与我共进午餐。没有参加赫兰德爵士训练的时候——他认为原始神灵会来找我，因为我从未告诉任何人他说过的话，甚至没有告诉我的继妹埃兹拉——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亲近的时候，时间显得漫长而缓慢。但是今晚，她看着我。她对我说话了。而这就是她想要的。
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的深处聚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子的边缘。我认出了他深红色束腰的剪裁和月光下金发的闪光。
心跳平稳而缓慢，放下兜帽，走出阴影进入路灯的光线中。克劳斯领主，我叫道。
他停了下来，转向巷子的入口。他的头歪了歪：侍女？
是的。
见鬼，他慢慢说道，走进巷子。王后那个贱人改变主意了吗？每一步都自信、从容，毫不匆忙。还是我吸引了你的注意？他调整了一下自己。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等到他离我几英尺远，远离街道。但在这里，尽管尖叫，没有人会眨眼。差不多是这样。
什么意思？他的目光再次停在我的面前，落在薄纱上半身的胸部上。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我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我真的不关心。王后对你的回答非常不满。
我相信她是不满的。他的浓郁笑声逐渐消失。最后看向我的脸，他停在面前。我希望你并不是特地下来等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是的。我来传递一条消息。
消息藏在这里吗？克劳斯勋爵问道，用手指扣住我礼服的裂缝。“我打赌它会又温暖又...”他拉动了薄薄的材料，露出我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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