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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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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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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苏乐桉,苏苡秋身边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竹影跟朝景应该都去帮忙了,毕竟明天是大日子,容不得马虎。

苏苡秋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风吹动她的头发,又从她的指缝穿过,再轻轻抚摸她的指尖,太阳撒在身上,暖暖的,这一刻她感了无比的惬意。

她趴在桌子上,一点点的感受来自秋天了温暖,什么都不去想。

苏苡秋猛的起身,她突然意识到,她明天成亲,但是她今天都没有去看看他爹,而在不久之前,她爹特意派人过来通知她,让她空闲了去找他。

————————

苏苡秋站在书房外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决心进去,不料苏凌远早就知道她在门口。

“别在门口晃悠了,进来吧。”

苏苡秋轻轻的推门进去,脸上带笑:“爹。”

“过来坐。”

苏苡秋搬起离她最近的凳子,坐到苏凌远对面。

“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嘛?”

“我明天成亲,成亲之前你肯定是有话想跟我说的。”

苏凌远放下手中的笔,指了指放在桌角的册子。

“这是顾家给的聘礼,还有我跟你母亲给你准备的嫁妆,你看看。”

苏苡秋拿去册子,翻开一看就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东西。”

“这上面是你娘之前的嫁妆,专门留给你的,那两间铺子是你母亲给你的,那原本是她的嫁妆,一共五间,给你两间,澄儿两间,剩下一间补贴家用。”苏凌远解释道。

“哎呀,爹,我知道杜夫人她对我很好,你不用总是跟我强调,不过话说回来,这丞相府这么有钱的嘛,这聘礼也太多了吧!”

苏凌远仔细打量着自家的女儿,沉默不语,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苏苡秋低着头,在苏凌远看不到的地方,勾唇一笑,她知道为什么顾家会给如此丰厚的聘礼,可是她爹却不忍心告诉她,就是担心她知道了伤心,可是怎么会有人为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人而伤心难过呢!

“爹,是因为记小将军吧!”苏苡秋直接挑明道。

见自家女儿如此坦率,苏凌远也不再隐瞒,只是叹口气:“唉,原本这婚事就是属于记家那丫头的,可是她却没能回来,两年了,顾家总是要留后的,不能任由溪亭胡闹,小秋儿……”

苏凌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苡秋打断了,她撒娇道:“爹,我都多大了,还小秋儿!”

“你才多大,你能多大,都还没有嫁人呢,就大了!”苏凌远的语气有点冲。

“爹,你明天就成亲了!”

苏凌远一时语塞,“哎呀,你别打岔,我刚说到哪里了……虽然这顾家是因为你跟记家那丫头同一天出生才想要娶你,但是那毕竟是丞相府,溪亭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露水情缘,更没有妾室,虽然他心里没有你,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户部尚书的千金,他不敢过难你的,你嫁过去,早早的给顾家留个后,这以后的日子你就高枕无忧了。”

苏苡秋静静的听他爹说着几乎跟杜锦微一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形容这一刻,也许是同一段话听两遍的无奈,也许是早年丧母却被一家人无论大小,从小宠到大的感动,亦或是对明天就要离开苏家的不舍,但是无论哪一种都是她被爱的证明。

“爹,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这些母亲一早就跟我说了,而且我连顾溪亭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我怎么因为这些伤心难过呢!你们怎么都尽担心些有的没有!”

“我们担心你还有错了。”苏凌远忿忿不平道。

苏苡秋绕到她爹身后,轻轻按摩苏凌远的肩膀,因为常年伏案,之前又干过重活受了伤,苏凌远的肩膀总是时不时的会疼,为此苏苡秋专门为他开了方子,配了药,但是苏凌远很忙,所以偶尔也有不吃药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总让你们操心呢!澄澄跟桉桉还小,你跟母亲应该多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你也该多照顾照顾自己的身体健康,我给你开的方子,你又没有喝,不喝药,你这老毛病要越来越严重的!”

“最近忙,我忘了,平时都喝的。”苏凌远突然就蔫了下来。

苏苡秋没有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苏凌远也没有再说什么,或许他们彼此都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也许是害怕一张口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他是一个父亲,哪有父亲在女儿面前掉眼泪的,要是看见了,这么多年伟岸的形象就没有了。

她从小就独立从不让父母担心,自然也是不想让自己的亲爹看见自己掉眼泪的,要是看见了,她这些年努力营造的形象就都没有了。

最终还是苏凌远先开口:“不早了,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爹,我走了。”

“嗯,去吧。”苏凌远挥手让她出去,头都没有抬一下,写在纸上的字被打湿,墨借着那滴滴水珠,回到最初的模样。

苏苡秋转身离开,她的视线有点迷糊,出门的时候险些撞在门上。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见竹影他们三个等在门口。

“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干什么呢,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事要忙。”

“那小姐也别太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知道了!”

苏苡秋推门走进屋里,桌子上放着之前苏乐桉送他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看。

“阿姐,你睡了吗?”苏乐澄趴在窗台上,声音不算小的问。

苏苡秋听见赶紧站起来,转了一圈才发现人在哪里,接着打开窗户:“没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离近一点,我抱你进来。”

苏苡秋隔着窗台把苏乐澄从窗外抱了进来。

“阿姐,我刚刚听见下人说……”

“说什么?”

“他们说,顾大人娶你,是因为记小将军!”

苏苡秋沉默不语。

“虽然我很喜欢记小将军,但是我更喜欢阿姐你。”

“澄澄,你听阿姐说,虽然顾大人娶我是因为记小将军,但是顾大人是整个京城最能嫁的人,我虽然不需要依靠他,但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苏乐澄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阿姐的意思是,顾大人很好,所以不管阿姐你想不想嫁给他,你都会嫁给他?”

“对,澄澄很聪明,但是澄澄,你要知道,在世人看来,女人就是要嫁人,要相夫教子,好像我们身为女子就只能做这些,但其实我们可以做好多的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嫁给顾大人生活不幸福,可是顾大人的为人,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他很好,所以小澄澄你不需要为我担心,而且我们的爹可是户部尚书,不会有人敢随意为难我们的……”

“可是,阿姐……”苏乐澄哽咽着喊她,打断了苏苡秋的话,显然没有听进去刚才苏苡秋说的话。

“你觉得顾大人不喜欢我,却还是要娶我,怕我受委屈,可是啊,小澄澄,你就没有想过我也不喜欢他!”

“嗯?阿姐你不喜欢顾大人,可是以往你不喜欢的事情你都会拒绝。”

苏苡秋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是笑的有点无奈,因为同样的话,她还要再说一遍:“是啊,但是女子都要嫁人,我不想嫁人,可是没有人会同意,正好顾大人想娶我,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是最好选择。”

苏乐澄还想再说些什么,她的侍女却找了过来。

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苏苡秋如释重负,她伸手将苏乐澄眼角的泪水擦干,“我说的话,你现在大多都听不懂,所以我不跟你多说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嫁去顾家之后,不会受欺负就行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苏乐澄坚定的点头。

苏苡秋打开门,让侍女带她回去。

“好了,回去吧。”

苏乐澄跟着侍女回去了,苏苡秋站在原地望着苏乐澄离去的背影发呆。

记兴晚,记小将军,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夸赞,早知道当时就在京城待着,不乱跑了,真是可惜,我都没有机会见见那位风华绝代的将军。如果你还活着,如今安顺所面临的一切一定会不一样。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顾勋面前的蜡烛不断的缩短。

“少爷,你还不休息吗?”在被长空推了数次后,重横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还早呢。”

重横欲言又止,但是又不得不说“少爷,明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明天还要去接亲呢!”

“明天?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就休息。”顾勋皱眉反问,但很快是接受了这一情况。

长空继续推重横,重横一甩手,扭头对着他无声的抗议,无奈,长空只好自己劝。

“少爷,明天成亲来的不光是新娘,还有其他的宾客,还有公主,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顾勋放下笔,重重的叹气:“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说完,起身离开了书房。

皇宫内,宿月悄悄走到碧月跟前。

“公主这都站了一下午了,还不休息啊!”

“明天就是顾公子成亲的日子,公主能睡着才怪呢!”

见清嘉完全没有休息的想法,宿月只好劝道:“公主,这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明天,顾勋就成亲了,从知道消息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看过兴晚,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一切会不会难过。”清嘉看着院子中的桂花树,头也不回的回答。

“公主……”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出去一趟。”她转身拿上披风就往外走。

宿月想要拦着,却被碧月阻止了。

“让公主去吧,有人跟着的,不会有事,而且在这件事上,想拦我们也拦不住。。”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人,与此同时,记家。

记兴尧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最后他干脆起身穿衣服。

“阿尧,怎么了?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这一动静,惊醒了身旁的白绮雾,也不能说是惊醒,她原本也没有睡着。

“明天顾勋成亲,我想去看看兴晚,她也应该知道这些。”记兴尧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见状,她也赶紧起来,想跟着一起去。

但被记兴尧拒绝了:“不用,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没事的昂。”

“那行,你自己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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