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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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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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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邢雨筝像往常一样上班,原以为会收到李涵的信息,可是却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最近还好吗?我来CS出差了,见见?”

“你是哪位?”邢雨筝有些莫名其妙。

“就知道你没良心,和你睡过的男人。”看到这条信息,邢雨筝有些好笑,想起了还是在HY市的岁月,那还是在2018年的时候……

车内郑智杰的《我有故事你有酒吗》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余放羁哼着歌,好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普通的寒暄。邢雨筝心里清楚哪怕没有酒,故事也会开始。余放羁是邢雨筝聊了八年的网友,大学时候通过QQ相识,从最初的青春聊到后来的家庭,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当中也有说见面的时候,可是谁也没有下定决心。巧合的是,邢雨筝毕业后就来到了余放羁所在的HY市,可是哪怕同在一座城市六年,他们也未曾见面。

车里,他们状似轻松地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邢雨筝内心却忐忑不安。川流不息的车辆,浮躁的城市,就像此刻的他们,也许只是寂寞的碰撞,彼此取暖。窗外的风夹着白日遗留的温度而又带着凉意,邢雨筝很想迎着风,感受自由,吹走生活的枷锁,又或者把他们之间的相遇吹向一个美好的、纯洁的地方。

“我们去吃饭吧,想吃什么?”余放羁笑着问道。

“随便,开到哪算哪吧?”邢雨筝有些心不在焉。

余放羁找了一家较为隐秘的小吃店,店里人不是特别多。落座后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吃什么,你来点?”余放羁递过菜单。

“我不想点,我不吃腊肉,其他你随便点”邢雨筝并未接过菜单。

余放羁随意点了几个菜,便将菜单给了服务员。

菜很快就上齐了,透过窗户看去,这一对男女就像老朋友一样,吃饭、聊天,并未产生尴尬的气氛。邢雨筝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余放羁,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睛,有岁月的沉淀,又不经意些流露些痞气,对于一直很本分的她,很想进一步探究余放羁的目的,更想印证是不是她猜想的一样。邢雨筝心里清楚,哪怕曾经聊得无比开心,哪怕曾经说过喜欢,可是又怎样,生命中的过客很多,他们的相遇不过是给相识划上一个句号。

出了餐厅,便看到了一处废旧的绿皮火车,带着零星的灯光,让邢雨筝想起了学生时代,那个时候她经历过爱情,伤害过别人,也受过伤害。火车里吃饭的人们好像另一个世界,也好像回不去的青春,看着有些惆怅,有些伤感,一如这灰蒙蒙的天气。顺着台阶而下,郁郁葱葱,宽敞的河流,墨汁般的颜色,多彩的灯光,倒影着湖面,星星点点,像人生意外的惊喜,邢雨筝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累不累,我们坐会”余放羁打断了邢雨筝的思绪。

“好”他们选择了背靠背坐着。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躺下来,枕在我的腿上”余放羁建议道。

许是有点累,邢雨筝便接受了他的建议。

这晚的夜晚很美,躺在余放羁腿上的她彻底放松了起来。风很调皮,微乱的秀发贴着面颊,余放羁很温柔地帮她抚平,微暖的指尖,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邢雨筝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你应该有过很多女人吧”邢雨筝突然问道。

“有过四个”余放羁很淡然的回答。

“都是些什么人,你们还有联系吗?”邢雨筝想盘根究底,弄清余放羁的目的,她想说她是不同的。

“有比我年纪大的,有比我年纪小的,有的也结婚了”余放羁似乎并不想说太多。

“那你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受”邢雨筝继续问。

“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是开心的,分手了也没再联系,毕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取所需而已”他轻描淡写。

邢雨筝没再继续发问。她知道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像这次的见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听,莎莎声!”雨下得如此突然,余放羁牵起邢雨筝的手就跑。

邢雨筝有些怔杵,感受到粗糙的手掌传递过来的坚定的力量。雨一直下着,他们走过漆黑的桥下,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此刻邢雨筝扑通扑通的心跳。迎面走过来一对情侣,他们小声的说着话,带着笑。

邢雨筝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这对情侣肯定也以为他们如同他们一样,找个安静的地方亲亲我我。想到这,邢雨筝甩了甩了头:不,这不是她想要的。想罢,邢雨筝毅然松开了他的手,这一刻的空气忽然凝滞,余放羁感受到了她心情的变化,极力地寻找话题。

“时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邢雨筝有些疲倦。

“我们可以去下面看看,雨还没停,你感受一下。”余放羁还不想离开。

“车钥匙不见了,我们去刚刚那个地方找一下。”他执着地说道。

邢雨筝抓过余放羁背在后面的右手,很急迫地拆穿了他的谎言。看着邢雨筝的眼神,余放羁好像明白了,也不再坚持。只是浅浅地牵起她的手,邢雨筝没再拒绝,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会是最后一次见面,邢雨筝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的他们谁也没说话,余放羁一直抱怨雨刷不管用,看不清楚路,弄得他心烦意乱。

“你怎么停车了”邢雨筝诧异道。在离邢雨筝公司五分钟车程的时候,余放羁把车停了下来。

“要不,我教你开车吧”余放羁笑脸凑过来。

“呵,不用,不是,你在想什么”邢雨筝哭笑不得,不知道余放羁在想什么。

“开车很简单的,我坐副驾驶指挥你”说着,余放羁就准备下车。

“喂,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哈,现在都11点多了,还下着雨,不安全,再说我也不想学”邢雨筝有点生气。见余放羁没有说话,她又说道“好了,如果这是你缓和气氛,改变我心情的计策,那么你成功了,赶紧回去吧”。

余放羁认真看着她,无奈,最终还是启动了汽车。

“陪我坐坐吧,难道,我们……”快到公司的时候,邢雨筝正准备下车,余放羁吞吞吐吐说道。

“怎么,就是一次普通的网友见面,要不要这么恋恋不舍”邢雨筝表现得无所谓。

“不要让我感觉像是和石头在说话。”余放羁有些生气。

望着他的侧脸,邢雨筝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何必说,不说只是遗憾,说了就会有负担,这不算开始,哪怕开始了也马上会结束。”邢雨筝冷静道。

余放羁没再看邢雨筝,而是点起了一支又一支烟。

邢雨筝打开了车门,顿了一下,突然地又返回轻吻了他一下。余放羁有点懵。

“喂,这算什么意思,我们还能见面吗”余放羁立马回应过来,追问道,却只是看到了邢雨筝小跑的背影。

邢雨筝没再回答,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着对自己说“这个吻,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倒是有点甜,这就是我的不留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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