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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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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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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到午时,从午时等到下午未时,从未时等到申时,从申时苦苦等到傍晚酉时。

可李斌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花晴和兰兮都来劝荣雪清该用晚膳了,可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李斌不醒她就什么都吃不下,什么也喝不下,怎么劝都是徒劳。

酉时到戌时,从戌时等到夜深亥时,再过一个时辰一天可就结束了,可哪怕到午夜子时李斌依旧没有醒,荣雪清为他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的哭了一整天。

到了第二日凌晨丑时,天下人都以熟睡,可她还在毫无头绪的哭着等待,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第二日的寅时,自己苦苦等待的贴身侍卫终于醒了。

李斌的手微微地动了,双眼也缓缓睁开,荣雪清紧握他的手,也马上就有了感觉。

“斌!你醒啦!”

这下可给哭一天的她激动坏了,可当李斌抬眼看到她时,心头却是猛然一紧,接着不顾自己现在糟糕的身体情况,茫然地就下了床,跪在荣雪清的面前。

“咳咳咳……公主……咳咳……属下知错,任凭公主处置……咳咳咳……但求公主不要赶属下走,属下离不开公主……咳咳……离不开你……咳……”

以往的李斌是那样的桀骜不驯,现在却跪在她的面前忍不住落泪,昔日都是荣雪清在哭泣,他在一旁抱着安慰,这回是他流下泪水,可想而知他是多么不想离开。

“公主……若是还不肯原谅属下……”说道一半时,李斌竟然把目光转移到了放在床头的刀上,他拼尽全身力气拔刀出鞘,“那属下……咳咳……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说着就将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打算一死了之,荣雪清见状也顾不得刀刃的锋利,大喊一声,“不要!”然后就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死死的抓着刀刃。

瞬间她的小手涌出大量鲜血,刀刃也被彻底染红,在烛光的照耀下这把刀显得越发精美,可种妖艳的病态美必须要用鲜血来维持供养,真是应了那句话“用你的血来养我的刀”。

可这时没人在意刀是否美不美,李斌在意的是荣雪清,他惊讶地看着她,眼见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淌,她则是双目呆滞无神,没有喊疼,咣当!刀直接掉落在地,他赶忙捧住荣雪清正流着鲜血的手,自己从没想过她会用这种方式拦着自己轻生。

“快来人!宣御医!”

一位巡夜的士兵听到他的声音,掉头就去找御医。

刘御医今年也有六十多了,黄土埋过腰的老人,可禁不起他们这帮小年轻三番五次折腾,凌晨寅时,清晨三点多,把老人家折腾去,还让不让人活着啦?御医这行不好干啊!不愿意有什么用,谁叫自己是御医呢!责任就是救死扶伤,他老人家拿着自己的小药箱再一次来到荣雪清的寝殿。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李侍卫醒啦!”

李斌有气无力说道:“御医……公主的手……被刀划伤了。”

刘御医来到荣雪清的身旁,看着她那满是鲜血的小手,吓的药箱差一点掉落,“老奴需要一盆凉水。”

“我去接水。”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既然自己还活着,还有呼吸,那李斌就永远都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他依然有责任去保护她,去照顾她。

可就在他摇摇晃晃地将自己撑站起来时,荣雪清竟不顾手上的伤口,一把抓住他的手,好久不发声的她终于张口说话了,她那哭红的双眸充满无尽恐惧,语气也是那么慌慌张张。

“你别走!别走!你别走!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荣雪清紧抓他的手,可抓的越紧鲜血流的就越多,李斌见状赶忙回到她身边,将荣雪清紧紧揽在怀中,像往常那样安慰着她。

“公主不怕,公主不怕,属下不走,属下绝对不走。”不管在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从未想过去伤害自己的小公主,可自己竟无意间伤到了她的心,自责,愧疚,充斥着他的内心,“御医,麻烦……”

在李斌还未说完,刘御医就说道:“我去打水,你好好陪公主,公主现在神志不清,情绪十分不稳定。”

“好的,多谢。”

荣雪清哭的是那样撕心裂肺,就好像他真的不能再回来了一般,“你别走……别走……别走……”

“属下不走,属下一直都在,永远都在。”他紧紧地抱着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荣雪清的身子在发抖,这是怕李斌离开,怕到了极致,他也未能想到自己的一次寻死,会给她带来这般大的伤害,原来自己的小公主是这样离不开自己。

没过多久,御医端着一盆凉水走进了寝殿,从新回到荣雪清的身旁,清洗伤口是最疼的一件事,可她竟然无动于衷,应该是心痛掩盖住了皮肉之痛,可李斌看了却心如刀割。

当给她包扎好伤口后,荣雪清又重新紧抓他的手,御医施礼退下,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李斌长达半个时辰的安慰中,她终于从神志不清当中缓和出来。

“斌,我错了,你以后都不要走了好不好?别离开我。”

“属下永远都不会离开公主,这次是属下的错,没有照顾到公主的感受,吓到公主了,属下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一次冲动就差一点毁掉自己心中的姑娘,一个小丫头有多大的心里承受能力,可能身边随便一个人的离开,都会给她造成不可泯灭的影响。

“别再动不动就豁命,这一次要不是有亦宸在,你就真永远的离开我了。”

“不怕不怕,属下不会抛下公主一人不管,公主就是属下的命,公主要是离开,属下的性命也就不再有任何意义,活着就不如死了。”

李斌终于知道自己的命在她这里是多么的重要,是多么的不可缺失,因为这回事情发生的有点大,不管怎么样荣雪清的心总是悬着,所以她没有让李斌回自己的寝殿,而是让他接着待在这里好好修养,将他锁在身边,自己则是还像之前那个样子,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跪坐在床边。

每当他起身想将荣雪清抱到床上时,只要一动,她就会立即醒来,最后他才知道,原来荣雪清怕自己再一次离开,所以睡得非常浅,根本就不给他留一丁点逃脱的机会。

“公主到床上来睡吧!”

她摇了摇头,“不了不了,在这里就挺好。”

“地上凉,到床上来吧!属下绝对不走。”

听到他说自己不会走,荣雪清这才开始陷入犹豫,可就在犹豫之际,李斌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就将荣雪清抱上了床,但她又很快拉住他的手,坚决不让他离开。

李斌微微的笑了,然后从新躺到床上,他紧抱着荣雪清,深情道:“别怕,我不走。”

李斌:你就是那璀璨的繁星,没了你,夜空就变得单调。”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可算是安安稳稳的睡下了,荣雪清在他的拥抱下终于熟睡,哭了一天也该好好歇一歇,使他们心惊胆战的寅时,终于熬了过去,迎来清晨平安无事的卯时。

可歇息还不到一个时辰,李斌就再一次醒来,他轻声呼唤自己怀中的小公主,“公主,公主。”

此时荣雪清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他的呼唤根本就听不见,但这也正是李斌想要的。

为什么呢?因为他要回自己的寝殿,孤男寡女长时间待在一起,必定会再生出一些事端,他可不想亲手毁掉自己心中的小姑娘,既然自己还活着,那就继续守护她,守护她的一切。

李斌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响声吵醒荣雪清,他为她盖好被子后,拾起自己的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是真的好想接着待在她身旁,但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非常圆满,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想更好的保护心爱之人,就必须要牺牲一些事情,愿她可以平平安安,永远长不大。

仰头看看蔚蓝的天空,看看高升的圆日,看看浮动的祥云,感觉这些平常不注意的景色,今日都好美好美,一切画面都变得和谐温馨,黑暗不再困束李斌,光明已经拥他入怀,人总是会在经历一些大事后彻底成长。

在蓝天的注视下,他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换了一件崭新的绀青色翻领劲装,领子正好敞开到胸口。

拔出自己的刀,上面还沾有一片血迹,李斌认认真真的擦试,可当他擦着擦着,突然就想到了荣雪清紧紧抓着刀的样子,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疼痛难忍。

他恨不得去替她受这个伤,眼睁睁地看着荣雪清满手鲜血,自己却像个废人一般,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太痛苦。

当他擦拭好刀后,就来到御亦宸的寝殿门口,当!当当!房间里的御亦宸很早就醒了,听见屋外有人敲门,便过去开。

可谁知大门刚一打开,他就被吓一跳,李斌怎么还来了?昨日见面还互掐呢!今日又找上门,难不成是昨日被公主耽误,他还不死心,还想将他赶走?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斌突然单膝跪地,跪在他的面前,好家伙!这下御亦宸更加迷茫,怎么个事?他怎么跪下了?人类迷惑行为吗?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他本想将李斌扶起,但李斌却不愿意起身,依旧在那里跪着。

就在这时他张口说话了,“那个……谢谢你,要不是你昨日前来搭救,我可能……命丧黄泉,对不起,最开始的时候我不应该对你有偏见,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错。”

男人有错就认,没什么可害羞的,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儿,难道害怕认错这种小事?

听完李斌那诚挚的道歉后,御亦宸赶忙将他再一次扶起,“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你想更好的保护她,所以我并未责怪过你,昨天的事并非我一个人功劳,主要还是在于公主,她为你抛下尊严,跪地求人救你一命,你应该去谢她而不是我。”

他仔细地想了想,站了起来,一只手搭在御亦宸的肩上说道:“我李斌毕生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公主我会用命相护,以后你就是自家兄弟,若有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必定拼劲全力相助。”

这两个人呐!上一秒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下一秒竟然就变成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御亦宸点点头,然后将他带进房间里坐,顺便在询问询问他的伤势,“你现在身子怎么样?可还有什么不适?”

李斌摇摇头,“休息一阵子,已经无碍,就是……我把公主给吓到了。”

“你不仅仅是吓到公主一人,但凡见过你的,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包括我在内,你是真没打算活命,从你昏迷开始,公主就不间断地哭泣,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是拉着你的手痛哭,不管是谁来阻拦,都是无济于事,看得出来,公主绝对是打心底里的心疼你。”

“你受伤的时候,公主不也是一样嘛!”

听到这句话时他心头猛然一颤,随后微微地低下了头,“她对你和对我,是有很大差别的,能让公主哭到撕心裂肺,代表你在她的心中是有一定地位,我与公主刚认识不久,所以还不能得到她全部的信任。”

李斌望着他的微表情,好像是看出了点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公主?”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某些人把持不住,“没……没有,我的身份低微,哪里敢高攀?高攀不起。”

俗话说的好,男人更懂男人,他一眼便看穿一切,就像是为什么有女儿的爹,不喜欢女儿谈恋爱,因为他也是男人,男人的那点小花招,小心思,做爹的早就知道。

“有什么可羞涩的,喜欢公主这件事,都被你明写在脸上了。”

“说的就像你不喜欢似的,我一待在公主身边,就感觉你气得要命,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公主身边出现其他男人,把她的一切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是自私的,心中的姑娘就是自己的私人物品,谁都动不得,靠近不得,不然就是抢。

李斌望着窗外说道:“我承认我喜欢公主,但比起简单的喜欢,我更爱她,为什么我死也不愿意离开,不是我傻,是因为我对她的爱已经牢牢地刻在骨子里,印在心间,没有她我活不了,我喜欢她的纯洁,乐观,开朗,勇敢,爱她的一切无可挑剔。”

听着他说的,御亦宸都震惊了,爱一个人就是不需要躲躲藏藏,就是要让上天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既然都是同样的喜欢,同样的爱,那我们两个就来争一把,看看公主最后花落谁家。”御亦宸说道。

“好!奉陪到底!”

真好,又从兄弟便情敌了,争抢荣雪清这件事,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呢!花落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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