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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莞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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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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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京都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鹅鹅飘雪盖的住淤泥污垢,净不了人心恶念。

红墙绿瓦,浮华万千。

人人皆向往的富贵温柔乡,却是我最想逃离的牢笼。

跪在雪地里的我,已被寒风摧残的不成样子。

早知今日就听二云的劝告,换上大氅。

我捂紧躯干,刺骨的寒意也未消减半分,心底只祈祷雪下小一点。

周遭的雪已经堆了三尺厚,开在寒冬的鸢尾花异常的妖艳,像一把火在凛冽中燃烧。

前方不远处就是椒房殿,里面住的并不是皇后,而是荣厉即将迎娶的冷月婵。

曾有个傻子向我许诺:“莞莞,椒房殿的主位只能是你……”

我曾天真的以为那是真的,抱有过幻想。

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椒房殿之主改换为荣厉的新欢,而我这个旧爱被罚跪在雪地中,旁观着他俩的恩爱。

冷月婵是兵部尚书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都皆传闻冷月婵的贤良大度,生的貌比弱水三千,不少人摆到在其石榴裙下,荣厉也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眉毛尖挂起冰霜,鼻子早已在冰天雪地中冻得通红。

迎着寒风,我挺直身板,不愿向天地低头。

我环顾四周银装素裹,眼里毫无波澜,对自身的处境毫不在意。

“哈”我捧起手哈气,至少暖和一点,不会这么快被冻死。

良久,浓情蜜意的两人依偎着走出椒房殿,站在我前面,高高在上地打量着我。

眼前的脚步并未引起我抬头,不愿与荣厉对视,故而将视线转移到洁白的雪地上。

白雪盈盈,充斥着双目。

“良辰妃,你可知错?”身披虎皮大氅的荣厉开口,剑眉星目,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森冷的寒意。

他已不是被阉人在冷宫里欺负,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如今的他已是独揽大权的君王。

那日,冷月婵约我去苦蝉寺烧香祈福。

她说后山雪梅正艳,邀我游赏。

行至陡峭的石崖旁,却不知冷月婵怎滴没站稳,从险处滚落。

偌大的后山,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场。

我被赶来的荣厉推到在地,袖中的手紧握,紧咬着唇齿,细碎的石粒硌的膝盖生疼。

荣厉雷霆怒,一字一字挤出牙缝:“若是婵儿有什么不测,朕要将你千刀万剐。”

我脸色苍白虚弱的跌坐在地上,带着几分悲苦痴痴地笑着,嘴角竟尝到一丝咸苦。

为什么胸腔如此难受,像被人扔进不见天日的黑渊。

荣厉的长相愈发成熟,青涩的面庞正在慢慢消隐,那个连我手指破个皮都心疼的少年,如今为了别人,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的声音沙哑,思绪凌乱,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言。

我的行为无异是在向荣厉默认,是我将她推下悬崖。

几经寻找,昏迷的冷月婵被荣厉横抱回椒房殿,而我这个罪人便跪在椒房殿外谢罪。

面对眼前男人的质问,我压制着心底的悲伤,牵动嘴角:“臣妾何错之有?”

荣厉眸光骤然一缩,疾言厉色道:“哼,你嫉妒我对婵儿的宠爱,便心生恶念将她从石崖上推了下去。”

“莞莞,你何时变得这般冷血善妒?”

一连串的质问直穿心脏,只觉得被千万根银针刺穿,痛的难以呼吸。

数时辰的罚跪,我的身子早已变得僵硬不堪,双唇微颤,内心的伤痛无法用言语来阐释:“原来在陛下的心中,聂莞莞早已这般不堪。”

我恭敬叩拜,压制声音里的颤抖,低吟道:“请陛下赐死臣妾,以正宫规。”

与其生不如死,大不如去黄泉寻爹爹与娘亲。

荣厉沉下脸来,眸色犀利:“你以为朕舍不得杀你吗?”

冷月婵轻轻咳嗽,身体虚弱地靠在荣厉怀里,柔弱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落,与良辰妃无关。”

冷月婵的宽容大度无疑疏解荣厉的怒火,荣厉换上温和的面孔,眼里荡漾着一丝柔情:“婵儿如此善良,朕怎忍心负你。”

两人的恩爱模样让我嗤笑出声,连连道:“祝陛下与婵儿妹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的话似乎刺痛了他,错觉般看到他眼角有一抹不易觉察的哀伤。

他一步上前掐住我的脖子,脸色愈发变得阴暗,嘴唇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鄙夷:“你不配说这些话。”

“滚回夏萝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宫门一步。”

我磕头谢恩,揉了揉已麻木不堪的膝盖,一瘸一拐的走回夏萝宫。

那佝偻的背影,昔日的无双将军早已失去她叱咤风云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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