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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番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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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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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挂电话时,陈成说周大海与傻花之间也有一段恩怨旧事。

我在心里做着假设,先听过来,与莫洋之死有无关联,再行判定。

那一年,在一个炎热的初夏,才八岁的莫愚下半年9月份就上学了。那一天中午,莫忠上学去了不在。

莫愚在家觉得无聊,欲到龙溪岸边的水电站里玩,那里堆放着村里最为高大的机器,运转着最为现代化的能量转换运动。

他曾经去过几次,喜欢看那机器转动轮轴、轮子,还有搅米机脱米壳出糠和米的样子。

当他出门时,傻花曾经叫住他不要去,说天气这么热,会晒坏身子的。他转过身来,站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去了。

不想这一去,却发生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事故。让莫愚终生难忘,悔不听妈妈的话。

当时水电站正在使用机器发着水,管理电站和开机器的周大海,正在发动机器房进行操作。蹦蹦跳跳而来的莫愚,简单的跟周大海打了一声招呼后,跟平时一样,用手去摸那正在呼呼转动着的机动轴,感受那光滑的圆轴与手掌的触感带来的唰唰声。

不想这个机动轴跟平时不一样,可能是受到了其他的刺激,情绪特别暴燥,突然象疯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象巨蛇的身子一样,伸过来卷住了莫愚身上敞开来的红背心衫,继而把莫愚整个人掀翻了过来,缠在上面,象电风扇扇着扇叶一样,啪啪带动着转了好几圈。

突如其来的让莫愚猝不及防,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随之而来是剧烈地疼痛,不由大叫出了声。

周大海听到莫愚的声音,慌忙关掉发动机赶过来,莫愚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地上满是血,他的一只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周大海脱下衣服包住了莫愚的腿部,背着他狠命地跑到傻花家。

阵阵剧痛不断袭来的莫愚,被傻花从周大海手上接过去,闻讯赶来的邻居们七手八脚地用毛巾、抹布和衣服包裹他的脚时来止血。莫愚看到了傻花脸上无比焦灼和惊恐的神色,不由的一阵揪心,但后悔已晚。

关于莫愚的腿骨头有没有断的问题,颇费了一番周折。莫小平图省钱,当天送他上乡卫生院看,那儿可没有什么扫骨头等的机器设备。接诊的一个姓王的医生信誓旦旦地说,骨头没断,就是皮肉伤,上些消炎药就会没事。

但是当天晚上,住在卫生院里观察的莫愚觉得疼痛越来越难忍,根本无法入睡。

莫小平到外村亲戚家借钱了,只有傻花一个人陪着他。都说儿是娘的连心肉,一盏孤灯下,傻花也是想尽办法,用言语安慰着他,见他如疼得眼中全是泪水,自己却手足无措,不由得心疼万分,所能做得也只是靠在他身边,紧紧地拥住他,去亲他的脸颊,跟着他流眼泪,希望以此来减轻他的痛楚。

第二天莫愚疼痛还在加剧,傻花去问王医生,但他仍坚持认为骨头没断。傻花转头见莫愚用了药之后一夜没合眼,现在脸色苍白,呻吟声不断,痛得死去活来,形势是不对头了,不能再留在卫生院了。

气喘吁吁赶过来的莫小平听从傻花转院的建议,还有一起过来探望张强到集镇上就诊的提议,带莫愚到泽雅区中学,让一个在此任教师兼职全镇骨科最有名的李医生给诊断一下。

莫愚只记得他躺在担架上,被一辆三**蓬车开到镇上,再被爸妈还有卫生院一个穿白大卦的人轮换抬着,一路上摇摇晃晃,上下颠簸,爬上一座山坡,进入一座耸立着高高大的学校,在食堂前停了下来。

正值下课时间,比他大好多的学生们围了上来看热闹。一会儿来了一个眉宇间透着慈祥与精神,年龄与莫小平相仿的中年男子,傻花叫他李医生。

他伸出白晳又骨瘦如柴的左手,掀开被子,手再伸进来欲动莫愚的腿时,莫愚用双手轻轻拦住,用微弱地声音恳求他:“叔叔不要弄疼我”,只见他轻如微风细雨一般声音说:“别怕,不疼的,放心”。接着手就伸了进去,莫愚只觉的腿上的伤口处微微被触动了一下,如被蚂蚁叮咬一般,一点点的疼痛感传来,但很快好了。

李医生伸出手站立起来对莫小平傻花说:“骨头肯定有断的,现在的问题是一条还二条?”

此时的莫小平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请教李医生:“那我们要去哪里就诊?”

“镇上卫生院是没有能力接骨的,马上送市里大医院,第三医院骨科比较好。赶紧,越快越好。”

象这种严重外伤的病是不能拖的,越拖越痛苦,越难治,这个道理莫小平是懂的。

但三医在哪儿,路怎么走?莫小平和傻花可谓是一头雾水。

天助他们,就在李医生在对他们说医院所在的位置,傻花和莫小平一边在认真听着,一边在询问详细情况时,心中还是没有一点概念时,学校里边过来一个稍胖高个的老师,他在一边听说此事后,说他也要到市里,知道三医的地址,可以顺道带他们去。

这可是遇到贵人了,傻花亲了一下莫愚,眼前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地。她知道,只要到大医院,就有办法来减轻莫愚的伤痛,而且还能治愈好转。

当天下午他们四个人一起坐长途公交车到达城市,莫愚一直由莫小平或傻花背着。在那个胖老师的指引下,傻花他们顺利到达了医院,挥手与他告别。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有意思的是,一到城市,莫愚似乎忘了伤痛,精神也振奋起来,不停的吵着闹着要去二姨家,不去医院,对于四周城市的风貌竟然也是茫然不顾。傻花不住地哄他,说一定要去,但首先得把腿伤治好。

在等待了六七个小时后,当天晚上11点钟,莫愚被施行了手术。等这么久的原因是,手术台被一个因发生交通事故的病人急救用了好几个小时。莫小平曾见到那个病人伤得很重,浑身都是血被抬进来的。

莫愚只觉得自己被抬到洁白地手术台上,室内白色的无影灯光照过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时,莫愚人已经躺在病房里,白色的床单,着白色衣服的阿姨端着药瓶来来回回在穿梭着。

傻花就坐在床边,见他醒来,笑逐颜开,莫愚发现她眼里布满了血丝。她在床边坐了一整晚,又是一夜没合眼。

傻花对他说,昨晚经手术发现,他的脚断了小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经过手术已经接好了,现在为了固定位置,接上了厚厚的石膏。夜里他睡的很好,但说了几声梦话,还喊叫了几声,估计是因对手术的恐惧而引起的梦魇。

于是莫愚就过起了住院生活。他发现病房是一个大房间,10几张床铺,上面都有人躺着,不是脚就是手上都绑着大绷带,象龙溪田里成熟的大冬瓜。

期间莫小平被逼到了墙角,为筹医药费,拉下脸皮,多方奔走,到处去借钱。去过岳父家,找同村林夷的爸爸,找到庄村的一个远方亲戚家。

后来小春来过医院探望,给傻花送来医药费,给莫愚一些吃的和穿的,医药费傻花坚辞不受,觉得欠他们家太多,把钱从窗口抛出去给已经在出外回家路上的小春还。

看到小春,是莫愚最为快乐的事情,小时候在他心目中只有这个二姨最为熟络和亲热了,曾经闹着吵着说要到她家玩。

期间莫小平这方还有一个亲戚过来,可能是相隔较远,平时很少看到,一个有着圆脸的阿姨,和长长瘦瘦个子的叔叔,给莫愚送来黄桃罐头。莫愚觉的那罐头是他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由于莫愚的脚皮肉伤严重,而且送诊时间过晚,因此手术后,需要不断的肌肉注射和体内输打点滴来消炎来治伤口。

莫愚怕痛,每当护士过来打针时,都会因疼痛而哇哇大哭大叫,每次都要费一番周折。

几轮过后,一个长着大大眼睛和留着黑头发,身村高挑的漂亮女护士过来,她的针打的很轻针头扎得很准,液体推得很慢,而且还很有耐心,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轻声细语来哄他,还拿来一个个不同形状大小的药瓶空盒子给他玩,让莫愚疼痛感减缓了不少。后来每当护士过来打针时,他都认准她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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