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之前挂科了，毕业证延迟了一年，后来出去做事忙就忘记拿了。”
“固哥，城里好玩不？”
“那肯定要比这山圪塔强，有商场有奶茶店，肯德基麦当劳，还有外卖，打个电话就给你送家门口。”
“这么厉害的么？固哥，你几岁出去的呀？”
“忘记了，没多大吧，小学就去城里亲戚家借住了。换我来背一下，你歇会。”
徐固成本来想背头狼的，现在尸体都不见了，那就帮忙背下人吧。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待会再换过来。”
“没事，姑娘挺轻的。”
两人随意地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太阳越来越毒，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
远远的，在山脚的路口上站了两个人。其中那个胖乎乎的身影，让李观鹤颇有几分意外。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门。”
一个女人用胳膊推了推旁边鼾声如雷的男人。
男人被吵醒，嘟囔了一句什么，并不想理会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文聪叔，文聪叔。”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和喊声一起传来，男人翻了个身子，终于起身。在床沿边坐了会，揉揉眼睛，披上外套朝门口走去。
“谁啊！”
夏文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从屋里推开门，夏文聪看到东方微微泛白，便放下了手电筒。
院子的铁门还被继续敲打着。
“别敲了，来了，别把家里两娃娃吵醒。”
夏文聪气呼呼地拉开大铁门，发现外面站着徐金成和徐固成两兄弟，还有个胖子站在两人身后，畏畏缩缩地探出了脑袋。
“文聪叔，那个，有事想求您。”
说着徐金成递上了华子，不是一根，不是一盒，竟然是一排。
听完徐金成的话，夏文聪眉头拧到了一起。
“你这是想拿几根华子就想换我父子的命么？”
徐金成惶恐，连忙说道：“不不不，不是的。文聪叔，您看这天也快亮了，太阳一露头，山姥姥也休息了，我们这才敢来找您的。山路您熟悉，就请您带个路。”
“带个路？哼，阿龙那小子不是更熟悉，都是徐家兄弟，你们怎么不找他？”
徐金成和徐固成对看了一眼，面露难色。
“啊，这……这这……”
面对夏文聪刺人的目光，徐金成低下了头。思索了片刻后，徐金成缓缓弯下身子。
“诶诶？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夏文聪连忙扶起下跪的徐金成。
“那个道长是我带回来的，当初是带人来做法事的，不是带人来送命的，也是我们遮遮掩掩没跟人家说清楚晚上为啥不进山，这责任还是要负的。”
徐金成垂着头。
“文聪叔，求求您了。”徐固成在一旁附和道。
“文聪叔，求求您了。”
这时一直躲在后面的司机老王也站了出来。
夏文聪禁不起老王这娇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吧，行吧，你们徐家也算出了个有点人性的家伙。”
听到这话，徐固成的火一下冒了起来，正要上前，却被徐金成按了下去。夏文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冷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屋里。
“我也要去。”
夏文聪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夏远风走了出来。夏文聪转头望了一下，看到东边已经开始泛红，便默许了。
“你们两，一个瘸腿，一个虚，别跟来了。”
被人一眼看出虚，老王倒没生气，他本来也不想跟。
“好的，辛苦文聪叔了，阿固，你路上警醒点，一切听叔的。”
夏文聪望着远方笼罩在雾气里的山头，叹了口气，说道：“这过了一晚上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最好祈祷他们能有徐破祥的运气。”
听到这，徐金成脸色变得很难看，却还是恭恭敬敬地送了夏文聪他们一段路。徐金成和老王在入山的路口停下，两人都沉默不语，静静地看向林子深处。
雾气渐渐散去，叶片上的水珠也渐渐蒸发，本来寂静的山林，开始热闹起来，不知名的虫子啊鸟啊，此起彼伏地叫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是他们，是他们！”
老王拍了一下坐在树下的徐金成。
一行人没多寒暄，直接奔向三姑奶奶家。三姑奶奶依旧没给好脸色，却没有任何迟疑，将几人迎进了屋里。
看到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徐破祥，三姑奶奶的露出了疼惜的神情。
“这孩子，命真苦……”
“你们，去烧水。”这句话是对徐固成和徐金成说的。
“麻烦帮忙拿纱布按住他的伤口，轻点。”这句是对老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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