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总长名字一样唉，难道说这是总长的记忆？啊……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认识的那个总长又是谁呀？”夏萤看着眼前虚幻的灵魂，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说那是总长同父异母的兄弟？”
“兄弟个头啊！”两根手指自虚无中探出，敲在夏莹的额头，引得后者瞬间抱头，一脸委屈，楚楚动人的神色，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煞是可爱。
“总长！”
“总长！”
看见来人，除夏萤外的两位执法者恭敬道。
九卿世界无可争议的统领者，清河。
“非自然灵体……而且达到了赤级。”
“厄，冒昧的问一句，什么是非自然灵体？”夏萤举起手，弱弱问道，就像是在第一学期，老师默认同学们都了解的情况下，突然有个女学生轻轻的举手问什么是柯西不等式一样。
“这个世界的生灵，由总长赋予了产生灵体的可能，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灵魂，在九卿规则下，意识与灵魂这一抽象的概念得以具象化，”随着清河示意，两位执法者，其中赤色披风上带有“三”字的执法者耐心解释道，“尽管产生灵体的概率极低，但随着总长对世界规则的调整，这一比例正在逐年增高，一般而言越高层次的意识越能产生高级别的灵体，但也存在着例外，也就是非自然灵体，他们的产生基于其他灵魂，并不完全取决于自身强度，是一种规则上的驳论，即它代表了其他灵魂的某种可能性。”
“所以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总长的另一种可能？”夏萤像是认真听讲的学生一样举起手发问，“天哪，我们的总长居然有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他甚至诱骗了三无少女！”
“理论上是这样，但……”
“但是什么？”
“但是这样产生的灵魂最多只能打到一般危险的蓝级，绝不可能达到必杀的赤级，当然如果我们考虑总长……”
“感谢你的讲解，3号，请你们先出去。”清河望了一眼努力憋笑的女孩，一脸冷漠开口下令。
“是，总长。”
随着两人干净利落的离开，房间中只剩下清河与忐忑不安的夏萤。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叫你来？”
“嗯，”夏萤老老实实承认，“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应该是属于非常高级别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这个菜鸟参与进来。”
“因为他认识你。”
“嗯？怎么可能！我才18岁，还不至于在这种年龄老年痴呆吧？”夏萤抗议。
“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有东西修改了你对他的认知，”清河伸出手探入灵魂体的心脏，下一刻原本暗淡的光芒瞬间刺眼起来，仿佛在做什么挣扎似的，“某种将你和他联系起来的东西。”
片刻后，清河收回手，在夏萤的目瞪口呆中，灵魂体样貌渐渐发生了改变，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在她心中响起，随即脱口而出：“楚辞云！”
“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初二那年，因为车祸去世了吗，我甚至出席了他的葬礼！我是亲眼看到的，我……”夏萤一时间语无伦次。
“仔细想想那天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清河循循善诱。
“他妈妈和我们家是亲戚，所以那天有通知我们，”夏萤低头思索着，“我还蛮伤心的，毕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一起唱歌，画画……画画？”
“我开始画画是高中的事情……所以我们应该是高中一起画画，可是和我一起读高中的同学，我又怎么可能参加他初中的葬礼？”
“所以你参加的是谁的葬礼呢？”
思绪翻滚，随着夏萤睁开双眼，自己已身处那场葬礼中心。
她看见了一众漠然来宾，还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楚辞云。
怎么会？
她快步跑向前，黑漆的木棺中，一位少女静静躺着，仿佛水镜一般。
而夏萤呆在原地，剧烈的冲击几乎让她转不过弯来。
那棺中静静躺着的，赫然是年幼的自己。
“所以，其实是我死了是吗？”久久沉默之后，夏萤开口，捏了捏自己切实存在的面颊，水墨眼瞳中似乎有什么正在醒来，“但是因为某种原因，现实换成了我活着，他死去。”
“并不准确，”清河双手交织，撑在桌面上，“是‘你死去他活着’的第1种可能，与‘你活着他死去’的第2种可能同时存在了，由此而产生现实驳论。”
“这是什么超能力吗？还是说什么诅咒？”
“我希望你在这个世界能够以契约这一更精准的名词去形容。”清河将一份面板推到夏萤面前，“这并不是我们收到的第一例案例。”
［姓名：雷员胡，孙肖兵。
判定：苍级，异类灵体］
……
［姓名：萧慕，萧淞
判定：蓝级，异类灵体］
……
整整46份报告，详细的罗列了目标的各项信息，相关事件，以及负责回收的死神名单。
“可是没有赤级的，”夏萤敏锐发现了疑点，“我们是……第一列？”
“是的，恭喜你们。”清河淡淡开口，但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欢喜，“原本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异类灵魂，本身具有灵体化能力的两个个体，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两个灵体化，你是说他和我一样，也拥有着将自己意识保留的能力？”
“没错，并且在此基础上，他还是这一域少有的能力者，你应该见识过吧，在某场勇敢的英雄救美之后。”
“是，我想起来了，那些人为他留下的刀伤，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恢复了。”夏萤侧过头去，HelloKitty的发夹对着清河浅笑，“还真是搞笑啊，我说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结果最后连自己都忘了。”
“所以呢，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互换的？”
“首先我得道歉，尽管这个驳论是由你们之间的契约所决定的，但从他保留的灵魂特性来看，极大概率是有人利用了我所制定的规则漏洞，在南阳域自然扩张的过程中，有部分的苍域法则被我调了进来，因为两个世界法则成立的基本条件不同，所以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只是我的确没有预料到，有人会利用灵魂权重和驳论作文章，这是我的失职，理应向身为受害者的你们道歉。”
“没关系。”
“没关系？”
“此刻的现实是，我还活着，虽然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
夏萤轻轻抬头，透过水晶吊灯，目光渐渐融入远处。
那些错乱的梦境，正渐渐变得清晰。
南阳市，启枫山山顶，站在望台上，能将十里方圆尽收眼底。
“哈哈，找到你了。”
男孩的声音忽然传入耳朵，让夏萤因猫猫去世而失落的心情渐渐欢快起来。
她转过头来，看向路标旁将双手藏于身后的楚辞云。
而楚辞云亦静静看着她。
柔光泄在她精致的面容，腰带束在身上，勾勒出青春美好的曲线，微微悸动。
一只可爱的熊猫玩偶出现在女孩面前。
夏萤抬头，与少年视线相对，彼此都没有出声，只是望着对方，如此平静，如此美好，似那童话般的纯白。
“你告诉我这一切，想让我做什么？”夏萤收回目光，等待着清河的回答，“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总长有关？”
“不过是一些被偷去的记忆碎片罢了，拙劣的仿制品，背后下手的犯人应该只是想要借助其中‘位格’，以此来提高灵魂的权重，或许和之前的入侵者有关。”
“至于代价，少年已经支付过了，你有权自行选择道路，亦有权知道真相。”
“能换回他吗？”
“那就是更高的价格了。”
“在这里，灵魂什么的，竟然还有售价吗？”
“开个玩笑，我们地府没有这条规定。”清河淡定摇头，随后话锋一转，“但是律法中有额外补充，凡九卿二代成员血亲，享有往生选择权，虽然无法换回他，不过他可以选择想要去的世界，以及规则内的愿望，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很开心，这是我当初的建议。”
“六个苍级灵魂的回收，给予他选择权，怎么样？”清河双手搓掌，全然没有上位者的尊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女侠想要要抓紧啊！”
“选择权与愿望，外加你掌握的犯人信息。”夏萤加价。
“成交，一言为定。”
“成交，一言为定。”
“成交！哎呀，我就说年轻人好忽悠吧，苍域那帮老家伙一个个都不相信我，你看现在实践出真理，稳赚不赔。”清河不知道从哪来掏出来一个算盘，眉开眼笑的开始算自己能够休息多久。
夏萤则回忆着数据模板上的部分描述，同时在心中感慨一句，时代真的变了，连目标的意识和想法都能以文字的形式呈现。
“最后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总长大人。”
“问吧，问吧，哈哈哈哈。”清河现在心情大好，语气也欢快了许多
略微思索，一个平静的发问
“夏恋……是什么人？”
“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清河抬举头，摆出钟馗的标准姿势，“哦，不对，应该是亲姐妹。”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传说中英明神武的九卿大人为什么会让你来管理地府，”夏萤完全没有半点搭理这个活宝的想法，带着最近刚学到的知识吐槽，“您的天赋是全点在了语言上吗？你还能够再无厘头一点吗？这就是他们所谓你神转折的一面吗？”
“谁说的？”
“嗯……除执法者之外，几乎所有人。”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最终解释权在我！”
“行，算你狠，”夏萤两手一摊，拿出了菜场大妈耍无赖的一套，“那么有没有什么给力的辅助？像什么一发就能把恶灵轰轰轰，直接冲入地狱的灵魂大炮，能够给我召唤个神级帮手的傀儡，或者什么无敌防护罩也行，多多益善啊，总长，现在是你亲爱的萌新死神为你出生入死回收灵魂的时候了！”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此情此景，你有脸说这种话吗？”夏萤不愧是曾经的优秀学生，很快就将清河的厚颜无耻学到了不少，“更何况这是你调度的世界，你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你难道不应该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吗，让人痛心疾首啊，老兄。”
“我竟无言以对，没看出来呀，小丫头，学的挺快嘛。”
“名师出高徒嘛……哎呀呀，我们清河大人怎么会和我这个萌新死神计较呢。”夏萤仿佛抓到了什么窍门，双手作花痴状，哼哼，让你欺负我，今天本姑娘要将一切都讨回来！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开除地府编制。”一柄打地鼠的锤子出现在清河手中，眼中威胁不言而喻
“切，没意思，好大官威啊！”夏萤不屑一顾。
“滚滚滚，明天开始去4号那特训，我再让9号给你补一下文化课，额，还有26号给你上实践课，嗯，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真的没有趁机报复我？”夏萤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大学选课活动吗？
“爱去不去，我话说在前面，你现在的身板面对苍级灵魂，别说回收了，你能活着回来都是奇迹。”阴谋得逞的老狐狸猖狂大笑。
“你……我认了！”
“哼哼，和我斗你还是太嫩了，小丫头。”清河得意洋洋宣告胜利，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和你姐比起来，你可真是太单纯了。”
“那么欢迎你，夏萤同学，正式进入3号地府的实习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实习员工，掌声鼓励！”
啪啪啪啪啪！
一瞬间掌声雷动，夏萤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望着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出现就开始疯狂鼓掌。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两分钟前收到了信息：“掌声最大的人这个月加三天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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