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拍卖会终于结束了。一切顺利,出手或入手的拍品都达到了大幅溢价的预期。
黄文信说服自己该高兴才是,内心却陷入了深深的失落。摘下眼镜,起身关闭了监视器,一个人坐沙发上沉默不语……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Mariasha先荆仔一步进了门。他知道,她一定会来,都是拜曾小姐所赐,对方从来摸不清他在哪里。
“Vincent,”女人望着他一贯冷漠的表情,径自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拍卖会如愿取得了成功。有惊无险,是不是可以开香槟了?”
“多谢。多谢你帮了我的大忙。”有一说一,在控场方面,Mariasha的确有过人的能力。虽然他安排了帮手,但几次倒数的时刻,都是她棋出险招力挽狂澜。他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光,选择分开是个性的原因。躲着她亦是迫不得已,她激烈的方式他实在消受不起。
“听你说一声‘谢’可真不容易。”尖刻,带着浓浓的怨气。
“哈哈,那就多说一句,Thanks/so/much!”起身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送到她手里,“稍后陪我一起参加慈善晚会?”
“呵!认输了么?怎么会是我呢?”笑容嘲讽,忍不住阴阳怪气。
“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凡事都要问个究竟。”感觉有被冒犯到,明显带着几分怒意。之前她擅自处置了阿Ben,并没有平息他心底的怒火;这次她解囊相助宝焱,亦未曾争得他的同意。
“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冷笑,“难以想象,美丽的小天使被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她跟你不一样……”恍惚听出了恐吓的意味,冷然对视她的眼睛。她想做什么?他们俩并没有分手。别打坏主意,连想一想都不行!
“当然,她不会帮你——”怨愤,一针见血,“你拼了命也没用,谁也不能阻止小天使飞向光明!而你是个魔鬼,在这个媚俗的世界上天生异类。”
暗暗叹了口气,强撑着笑容掩饰内心的挫败,“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年人害怕光明。”放下酒杯,起身结束了会面。
有些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是不能强求的……
夜幕降临,名利场上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曾宝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一声不响地收拾起行李。盘算着明日一早去山顶那间石屋与他告别,从此走出这场离奇的梦境。
她曾经是一名优秀医生,住在江边的一座城,每天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岁月静好,波澜不惊……
耳边突然响起敲门声,小江进了门。灵魂瞬间落回了现实,恍惚间,不知哪一节才是梦。
“曾小姐,晚餐要在房间里吃么?”
“去餐厅。”虽然没什么胃口,不好叫小江一直陪她待在房间里。绍棠一走,没了替换的人手,她得照顾对方的情绪。
“行,我叫餐厅留位子。”
选了白色的商务套装,礼服裙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招呼小江一起出了房门,在通往餐厅的回廊上看见了手挽美人前往酒廊的黄文信。面对迎出门口的Giovanni,Mariasha绽开一脸如花的笑容,可能看到她了,也可能没有。黄文信只顾着同老友攀谈,留给她的只有一副背影……
黄文信与Giovanni热情拥抱,亲密贴脸,简单地介绍道,“Mariasha,你见过。”
“曾小姐没有一起来么?”美丽而单纯的姑娘,总是让人过目不忘。
“真遗憾,她以后都不会来了。于我来说,她只是划过夜空的一颗流星——美丽却短暂的回忆。”
“破镜重圆了?”狡黠的灰眸扫过容光焕发的Mariasha,挑眉坏笑。东方人总是念旧的,对于财富尤其谨慎,可爱的姑娘或许是个不错的玩伴;共谋大事,老朋友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曾宝焱切开澳带的一瞬,眼前都是插在某人身上的管子。如果是蓄意的欺骗,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小江了然她的心事,刚才在走廊上,他也看见了Mariasha。以他对黄先生的了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方一定抱有什么目的,其中必定另有隐情,破镜重圆根本不可能!
看了看她紧握刀叉的手,欠身向前挪了挪,轻声提醒道,“曾小姐,菜都凉了。”
点了点头,勉强吃了一口;沉默了片刻,终于放下手里餐具撑着额头小声问道,“小江,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啊?”装傻,仿佛不知道对方问啥。
“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你觉得他真的喜欢过我吗?”
“哎呀我的天呐!这话问得我都伤心了。你们女的都这么没有安全感么?拍拍良心问问自己,他对你咋样?他喜不喜欢你,你还不能确定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拼命地保护我;但更多的时候,我就是一枚棋子……”
“你说任绍棠?”难为她,居然想明白了。
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阿棠违背了他的决定,他会不会杀了我?又或者,叫我们俩一起死……”
“他是融盛的龙头,我要是质疑他的意图,一样得死!”
“可是——”
“阿棠是融盛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质疑黄先生?”
望了他几秒,微微点了点头,“对不起。”不能再聊下去了,泄漏了对方的身份,可能会要了阿棠的命,“阿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想他去送死。徐海洋一直视他为眼中钉,仇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我总觉得黄先生是因为他个人的情绪,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你觉得他会因为你个人的意愿而改变决定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替黄先生想过么?若不放出狠话,怎么收场?
“不会。”她还知道孰重孰轻。
迷惑地挠了挠头,“那你怎么会觉得他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而作出的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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