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被端上来，方恨迟趴在李炙愈的怀里努力回想着五岁的时候她是怎么吃饭的？那时候还在乡下，那时候父亲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时常陪伴在她和祖父身旁。
虽然她当时五岁了，可是父亲疼爱她疼爱的紧，总是将她抱在怀里亲自喂食，像是怕她随时随地会噎死似的。
李炙愈轻拍她的背，“迟迟，要哥哥喂你吃吗？”
做戏做全套，李炙愈这人狡猾，保不准就派人去查，她不就暴露了么。
她转过身，巡视了一圈，见夜明四人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她扭了两下，嗲着嗓音，指着甄诛奶呼呼的说道，“迟迟要这个姐姐喂，这个姐姐最漂亮。”
“不行，只能哥哥喂。”
方恨迟插着腰，鼓着腮帮子，“那迟迟不吃了，迟迟要把自己饿死。”
李炙愈威胁道，“迟迟不听话的话，哥哥只能把你扔给大黄狗咯。”
“哥哥耍赖，哥哥说了要保护迟迟的，迟迟不要喜欢哥哥了，迟迟要漂亮姐姐抱。”
甄诛被皇上盯的浑身发毛，她现在去划花自己的脸还来得及吗？小主子呦，这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李炙愈紧紧抱着怀里头挣扎着要逃的人，软了几分语气，“哥哥喂九口，她喂一口，不然等你饿晕了，哥哥就拿着鸡腿勾你，让你想吃吃不到。”
他还不信了，一个小屁孩饿了不会找吃的。
方恨迟咋舌，这么对一个小女娃这也太歹毒了，她当然不能真的饿着自己的肚子。
“那……那好吧。”
李炙愈小小挖了一勺饭，蘸着鸡汤就往方恨迟嘴巴里送，“啊，迟迟张嘴。”
方恨迟很是配的啊了一声，软软靠在李炙愈的怀里把玩着手指头，她小时后也是这般天真无邪。
“好吃吗？”
方恨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拍着两只小爪子，表情极为满足。
等李炙愈挖第二勺正要喂时，她推开那勺子，指头一伸，指着那盘大虾哇哇直叫，“虾，虾，虾……”
甄诛连忙去端，上手要剥却被李炙愈一把抢了过来，瘦长白皙的手指落在通红的虾身之上，粉嫩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剥着，看的人食欲大振。
方恨迟更是没骨气，涎水从唇角滴落到李炙愈的衣袖上，她无耻地擦了擦嘴，掩饰发虚的内心，她方才不是馋虾，是馋剥虾的手，夫君的手真是好看。
李炙愈倒是没有嫌弃，只当她是饿坏了，“迟迟乖，哥哥马上剥好。”
剥好虾后，他用筷子将虾分成好几块，夹了小小一块往方恨迟嘴里塞。
方恨迟咀嚼着那一口小虾肉，这一丁点的肉塞牙缝都嫌少。
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炙愈趁着甄诛喂她的间隙快速扒拉几口碗中的饭食，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吃的极为疲惫。
方才她嫌麻烦，自己要来一个炖的烂熟的肘子自己啃，她将油光满面的嘴唇贴在李炙愈的脸颊上，沾着油渍的双手就往李炙愈身上擦去，做完坏事还咯咯笑出了声。
李炙愈瞥了眼胸口前的脏污，对着四人道，“夜明，去备沐浴用的水，朕要与她一同洗一洗。”
一同洗一洗？
这多冒昧啊！
这是趁她病要她清白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已经认准了他，迟早得被他看了身子，早点看晚点看都是看，她还羞涩个什么劲。
她拍着手道，“好呀好呀，迟迟要跟哥哥一起洗。”
想要试探她，没门。
夜明和郁绥搬来两个木桶，盈满热水，便催着两人去沐浴。
李炙愈抱着方恨迟来到木桶旁边，方恨迟大大方方展开双手任由他脱她的衣物，倒叫李炙愈红了脸。
剩下里衣的时候，他手指止不住地颤动，憋了许久他大声呵来夜明，“你去服侍小主子沐浴。”
他背过身去，指尖仍旧发颤，他明明只要一掀就能与她坦然相见。
只是眼下不行，她如今的记忆只是个孩子，自然不会在乎男女的区别，若是她清醒过后，知道他对只有年幼记忆的她做出下流的事情，肯定不会原谅他。
方恨迟哗啦一声落入桶中，水花四溅，将周遭的地面打湿，仍觉不过瘾，她用双手盛满水，就往李炙愈身上泼去，直至将他泼成落汤鸡。
她趴在木桶上，夜明在后头给她搓背，不慎碰到她的腰身，她娇笑着，“不要挠迟迟，迟迟怕痒。”
“是，小主子。”
她闲着无事，随口撩李炙愈，“哥哥，你不是说要跟迟迟一起洗吗？怎么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
李炙愈被那娇软的声音击的心魂一颤，逃也似的奔出怀阳宫，他真是疯了，对一个小女娃都生出了歹心。
方恨迟一脸天真，“姐姐，哥哥怎么跑了？”
若是她告知夜明她是装的，以她们拙劣的演技，定能叫李炙愈看出端倪，她还是继续演下去，瞒过所有人。
夜明道，“这……哥哥应该是尿急，要去小解。”
方恨迟若有所思，“怪不得呢，跑的这么快。”
沐浴完毕，夜明取来一大块绒布，将方恨迟裹得严严实实抱回床上，她可不敢去看小主子的娇躯，若是被皇上知道她看了不该看的地方，非要剜她眼睛不可。
随后取来贴身的里衣，哄道，“迟迟，你会穿里衣的对不对，姐姐把衣服放在这里，等姐姐出去后你自己换上，好不好？”
方恨迟点点头，“嗯，迟迟会自己穿衣服。”
夜明故意夸张地说道，“哇，迟迟真棒，那姐姐先出去咯。”
寝殿内的人全部退出门外，方恨迟翻滚了两下，从绒布里翻滚出来，利索地穿上里衣窝在被子里，刚沐浴过，浑身都暖洋洋的，困意袭上眼皮，她翻了几下沉沉睡去。
李炙愈走后，纵身跳进冰冷的湖里，好冷一冷自己乱的心智。泡了许久，体内的燥意退散，他从湖中爬上岸，拖着满身水珠往正德殿去。
荣安公公见皇上浑身湿漉漉的，连忙取来干净的衣物让皇上换下，命人备热水让皇上沐浴。
“院首说过皇上不能碰水，皇上为何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李炙愈慢慢没入热水中，伤口处本就没有完全愈合，被热水一烫裂开的更深一些，他快速清洗了一遍，将身上的水珠擦干，默然趴在床榻上让荣安替他上药。
荣安轻轻上着药，嘴里絮叨，“皇上，是不是小主子不让你碰？不让你碰，您就用强的，何必让自己难受？这都多久了，还是清清白白的。”
“不是她不愿意，是朕不愿意。朕想等到封她为后的那一天再行周公之礼，若是现在就委身于朕，这是辱没了她。”
荣安，“……”
罢了，皇上的心思他是不可能懂的，他还是少说几句保住自己的老命要紧。
李炙愈穿戴好就往怀阳宫去，推开寝殿的门，就见着蜷着被子睡的方恨迟，原来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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