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程以沫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了张纸,邹彦走上前去
“他们同意了?”
“是的,喻氺呢?”
“买午饭去了”
程以沫刚打算将手中的纸折起,却被邹彦拿了去,连忙说道
“我可没逼他们”
邹彦看到最后一个人名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程以沫挠了挠鼻尖,那张纸是一张承诺书,下面有所有人的签名和手指盖的章
“这是他们出的主意,每个人都有一张,不是——”
“傻子也看的出来,他们是怕你食言,你帮他们他们还——”
程以沫皱眉打断他的话
“什么啊,明明是我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还拉着他们陪我一起……”
程以沫将纸折起,看到邹彦还是不太懂程以沫在想什么
“是你一个一个查出他们的,也是你亲自带人找到他们,他们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他们从这个人卖到这个人手上,又从这个人卖到这个人手上,从来没有人好好对他们……”
邹彦没说话,他当然最清楚,他找到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不是在挨打,就是在供人娱乐,看着自己被他买走,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麻木,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程以沫看到提着饭盒袋的喻氺向他们走来
“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既然是我们求人就该拿出自己的诚意,你就让喻氺一个人拿这么多?”
邹彦转头,连忙上前拿过喻氺手中的袋子
“你的意思……郭嘉手受伤了?!”
项茵毅正和景志业通着电话
“什么时候?”
“上一年,但具体什么时候我不清楚”
项茵毅回想一下,低声骂了几句,他想起来了,上一年有一次他好像打伤过郭嘉的手,不过他当时说是小伤,自己也就没在意
“伤的重吗?”
“听说只要拿起东西手就会微微颤抖”
“靠”
这样一来郭嘉就当不了凶手了,自己还要重新选人了,程以沫……程以沫肯定早就知道了,难怪上一次自己让郭嘉写的信他没交给警方,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程以沫猜到哪一步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拖延程以沫的时间,他挂了电话,打给了另一个人
“我上次说的事情,现在我要用了”
“道歉啊,我这里没有人愿意过去”
“怎么可能?上次不是有很多人抢着要去吗?”
“那是在那个姓程的人还没那么……”
那个人一时间没想到该用什么词去形容
“什么意思?”
“以前所有人都觉得姓程的只是个名好,掌握实权的人是那个水鬼,而就看那水鬼吊儿郎当的样,当然有一堆人抢着去啊,可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说那姓程的……反正传的很牛”
“就比如说只要被他们发现手底下的人不干净,那一群的人都得遭殃,而且听说那姓程的折磨人有一套,反正就是能让一个人痛不欲生,但是只要你供了,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地方受伤……”
“本来如果是真的,手底下的人还能要些他的钱,说是封口费,可是这样一来,你都没有伤,对方也不怕你报警啊”
“……可是都知道是假的了,有什么好怕的,忍一忍不就过了?”
“不不不,是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如果这都是假的,手底下的人忍一下痛还是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当他说剁你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你实在忍不住了,供出去了,万一发现自己没有受伤,那你怎么向另外一边交代?你受伤你可以说他们严刑逼供,可你体无完损,你说这话有人信吗?还有人敢找你干活吗?”
“难道他手底下的人就没有任何——”
“没有,他手底下的人干净的要死,干的最过的也就只是催债、打架,你如果说想让他手底下的人背叛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姓程的一个一个帮忙找到工作,一个一个洗干净手的,你想让他们再次下水?”
“威胁?”
“这个办法我是可以帮你,但是你有那个时间等吗?”
“……”
“不过我倒想起一个人,但是你应该没有办法,那个人被姓程打的躺在医院躺了半年,不过……是他先动的手,而且不是群殴,是姓程的一个人把他打成那样的,当时毕竟是他先的动手,他也不敢说什么,他住哪儿叫什么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没办法帮你说服他”
“叫什么?”
“虽然江顾星可以帮他拿下所有人命,可是你觉得警察有这么笨吗?他们肯定会继续查下去,那迟早得露馅”
“所以他就安排了第三个‘凶手’,当警察继续追究下去的时候就会发现背后还有人,到时候他再把所有事情都往医生身上推,让医生背下所有的人命,而且在警察追究的途中,他有的是时间,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医生”
“哈哈哈,可是他没有想到郭嘉手受伤了”
喻氺算是听明白了
“对了,程哥你的手受伤了”
程以沫看了看自己的大拇指,用纸擦了擦
“不是血,刚才打开印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程以沫手机里传来声音,是杜成
“小程”
“我可以搬回去了?”
“不是,是我找你有事”
……
挂断电话后
“XX酒店在哪?我现在要去一趟”
……
“以后啊有什么事就找徐姨”
“她会帮你的,放心我已经将手底下的人清干净了,你不需要太多顾虑”
“其他的人你也都见过,以前我老拉着你去着去那其实就是想让他们眼熟你,以前那些你见过的人都是你可以相信的”
程以沫低着头没说话,杜成示意徐姨先出去,看着门被关上
“以前我老是给你介绍这个女孩介绍那个女孩其实是想让你彻底融入,但现在你有你真正喜欢的人了,我就不为难你了”
“外婆说就实话是对不起你的,当初我就不应该一时志气将你丢下,我之后找过你,也知道你被江顾星给带走了,我本想着把你要回来,可是那是的我很弱……”
“现在终于有能力照顾我的孙子了可却老了,他们会一直支持你哪怕我死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他打完我就走了!”
“可是…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才来办案?”
那个人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
“呃,当时不是没想到吗?”
“好那你先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
没过一会程以沫就过来了,看到那人他有些想笑,项茵毅是没有办法了?找那么个人物来拖延时间
“小傅,你交给我的香薰有问题,里面有一种成分,有致幻和助眠两种成分,如果长时间吸入再加上一点外力……”
“李金梅说这个香薰和以前江顾星卧室里的一致,但在前几天被人换了……”
傅寒延想了很久,开口
“我要去找项茵毅”
林书骐一把拉住他,傅寒延看着她
“上面说过不允许我们继续碰着个案子……”
“所以林法医是要阻止我?”
“不不,我是想说小心一点”
“是,我是拿了香薰,可是我并不知道它有害,我只是提醒江顾星它快没了,可以换一瓶了”
“你知道他把财产都给你了这件事吗?”
“刚知道”项茵毅喝了口水,眼睛扫了一圈傅寒延,看的他很不舒服
“实话和你说吧,我是江顾星养在外面的一个情人”
项茵毅放下手中的茶,翘起二郎腿
“对于以前来说我并不知道他将财产给了我,所以他的死对于那时的我没有好处”
“那郭嘉”
“郭嘉?他是我的对象有什么问题吗?江顾星不就想要一个干净的鸭子?我保持后面干净不就好了?那不成他还管这么多?”
“……”
傅寒延用眼睛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客厅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
“随意”
傅寒延进了卧室,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怀疑,项茵毅已经提前清理过了
出了项茵毅家,傅寒延回到车上,他总感觉这个案子就好像有人布置好了,等着他们去发现,每一步都走在对方为他们设置好了的路上,先让江依蕾的案子重新浮出水面,再让江顾星进入视线,最后让郭嘉和项茵毅出现,郭嘉如果不是手上的伤在孙高宏案子的时候就该被他们怀疑了
还有江依蕾……,傅寒延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
“妈,江顾星女儿成人礼那天你去参加了吗?”
“参加了,怎么了?”
“那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没有,不过他的女儿就和大家见一面说了几句话,大概就待了一个小时好像因为她哥哥还没到来,赌气的先离场了”
“那江顾星呢?”
“江顾星?没太注意,我也没待多久就走了”
“那在您走之前江顾星有离开过吗?”
“没,寿星赌气先离场了,他肯定要留下来善后”
“您大概待了多久?”
“大概…三个小时”
傅寒延挂断电话,也就是说江顾星压根没有作案时间,那为什么他要花钱买人清理尸体?还买人替罪?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连杀女之仇都能放下,还替他善后?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江依蕾,难道真的是因为强/奸?
买凶手……傅寒延像是想到什么,他记得档案里写着凶手还有一个老婆,他打了个电话
“小徐,帮忙查一下……”
次日清晨
傅寒延起身摸了摸旁边,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厨房有烧好的早饭,程以沫一大清早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傅寒延吃这早饭,等一下他要去趟当时住那楼上的人家里,这是他昨天从‘凶手’老婆嘴里问出的线索
“你真的想好了?”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年迈的声音
“嗯,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唉,本来我都打算把这件事带进棺材,不过当时要是我下楼看看,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是我对不起那个女孩儿啊”
傅寒延来到那家人的门口就听到这段对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敲门
“谁在外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门开了,两人对上视线都懵了,许久,程以沫让出位子让傅寒延进来
“你们……认识?”
“认识”
老爷爷没再说什么,又拿了把椅子给傅寒延
“那时我在我房间写信给我的闺女,楼下传来了搬东西的声音……”
陈俊和王亦鸣把江依蕾搬到桌上,可能是搬累了,他们就坐在地上,王亦鸣看着桌上的江依蕾咽了口口水
“你说她长得确实好看是吧?”
“不是,你不会对一个死人有感觉吧?”
“这么好看的,咱们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陈俊没说话,王亦鸣站了起来
“行,你不喜欢我喜欢我来”
说着他开始扒/江依蕾的衣/服,脱/完江依蕾的衣/服陈俊也忍不住了
“……刘秀莹应该还要一会吧?”
“嘿,放心我就让你先”
没过一会陈俊穿上衣服,王亦鸣却会还没完事,陈俊刚刚穿好衣服,只听王亦鸣叫了一声,他转过身
“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等一下把人给叫醒了”
“她、她她好像还活、活着”
“啊?不可能”
“她、她刚才动了!”
“别开玩笑了”
“你看!”
这次陈俊也没说话了,江依蕾确实动了,陈俊大胆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没等他探到,江依蕾又动了一下,吓的他连忙闪到一边,王亦鸣吓得拿起旁边的刀,连刺了好几下
“……之后我就听到了绞肉机的声音,我以为是老板回来了,就没有再多管……”
“所以…我妹当时……甚至可能还活着对吗?”
程以沫脸色发白,老爷爷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他们说的话……”
“求求你,你告诉我,她、她当时活没活着?”
程以沫握住老爷爷的手,跪在地上,老爷爷吓得连忙收回了手,傅寒延过去抱起他
“程以沫”
程以沫红着眼看向傅寒延,老爷爷退回了里屋
“要是…她当没活着,她、她应该感受不到痛……”
程以沫抓紧傅寒延的衣服,通红着眼看着傅寒延
“可、可是万一……万一她还活着,她、她万一还活着她却动不了,她会不会很疼?”
“如果当时她还活着,他们为什么不救她?!他们还是人吗?!”
程以沫泪水从眼眶划出,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疼,太疼了,傅寒延把他揽进怀里
程以沫没有挣扎,他不知道当江依蕾该有不无助,如果当时他没有迟到,如果当时自己再快一点,或许她就不会离开就不会碰到项茵毅,也不会听到他的对话,就不会被他灭口了
“或许……李金梅说的对”
“我真是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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