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古柳婆婆的讲述后,余容在青蛙欢快的夜鸣声里做了一个梦。
这是余容第一次做梦。
她梦见了永远都带着笑容的母亲。
余容是从小在母亲那和煦春风的笑容里长大的。
她永远忘不了母亲那像淡淡的清茶那般清香的笑容,忘不了母亲总似温馨柔柔春雨般的笑容。
是母亲就是用那笑容,改变了余容的一切。
母亲就是用那笑容,让她学会了用笑容去面对一切。
余容极为兴奋地叫着娘亲,扑到母亲殿春的怀中。
梦里的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紧紧地抱着余容。
母亲用充满母爱的温暖手指,轻轻抚摸着余容的秀发,微微地叹了口气。
母亲从怀中掏出一个镶嵌着芍药花的花簪子,轻轻地插入余容的发鬏里。
余容感觉到这个花簪在自己的发鬏里蠕动了一会。
她用手抚摸了一下发鬏上的花簪,朝着母亲殿春幸福地笑起来。
殿春看余容笑的那样开心,自己也开心地笑起来。
母女俩搂抱在一起,在银色的月幕里,就像一墩清馨玉洁的雕像,那么神圣。
余容开怀地笑着,好快乐。自己离母亲竟然是那么的近,就在身边。
“娘亲,余容儿一定会遵循母训。请娘亲放心。”
“余容儿。”
古柳婆婆的叫声惊醒了余容。
余容醒来,母亲已随梦离去。
余容摸摸头上,那个花簪还在发鬏里。
古柳婆婆进得门来,见余容只管傻笑着,便咳嗽了一声。
“我的余容儿如此满面带笑,想必又做了一个好梦不是?就连老身进来都不予理会了。”
“古柳婆婆,早安。”
余容见古柳婆婆进来,急忙走向前搀扶着古柳婆婆。
服侍古柳婆婆坐下后,余容为古柳婆婆轻轻地捶起背。
“呵呵,这是从哪吹来的一股风啊,看来势头可不小啊,让我的余容儿一清早起来,就在婆婆我的背上发起威来了?”
“古柳婆婆,您又在拿余容开心了。”
余容笑着为古柳婆婆整理整理衣领,蹲在了古柳婆婆的跟前。
“余容儿,你这头上插的是……”
古柳婆婆看见余容头上突然多出来一个闪闪发亮的发卡,有些茫然,用手指指她的头。
余容见古柳婆婆一直在看自己的头顶,并有些疑虑地发问,心里明白了,忙将头上的芍药花簪取下来递给古柳婆婆。
“昨夜余容梦见娘亲,娘亲却始终没和余容说一句话,只是拥抱着余容,还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余容又将娘亲如何将这个花簪给她别入发鬏的事,给古柳婆婆讲述了一遍。
古柳婆婆看看这个上面镶嵌着一个非常逼真非常美丽的芍药花的花簪,点点头。
“好手工,也只能五月花神殿春才能做得出来。余容儿要好生保管你母亲给你的如此用心的礼物。”
古柳婆婆说着为余容插上花簪。
“古柳婆婆放心,余容儿一定小心管护娘亲给女儿的礼物,绝不致遗失。”
“余容儿最近可否修读药经?”
古柳婆婆问道。
“余容早已将药经熟记在心,古柳婆婆您若是不信,余容这就一字不漏的默诵给古柳婆婆您听。”
说着,余容煞有其事的清清嗓子,准备背书。
“好了好了,古柳婆婆焉有不信之理?除过药经之外,还有……”
“还有四书五经嘛。放心吧古柳婆婆,余容别的不行,就喜欢看书研习。古柳婆婆,您老人家可以考考余容啊?看看余容偷懒了没有?”
“免了吧,不扰烦你了。老身我还是出去清闲一会吧。”
古柳婆婆说完站起身,叫了一声。
“小莲儿。”
“古柳婆婆,小莲儿来了。”
小莲儿像只小鸟,呼地一下就飞了进来。
“古柳婆婆有何吩咐?”
“随我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吧。”
“太好了,嘻嘻嘻,又可以肆无忌惮地疯一番了。”
小莲儿拍手叫起好来
“你呀,就知道贪玩。”
古柳婆婆含笑瞋了一眼小莲儿。
从余容家出来后,诸葛天渊一路不敢有所停留,沿着驿道的指示路牌朝京城方向匆匆而行。
路边尽皆异草珍花奇树,远眺满目云雾缠绕的仙山美景。
诸葛天渊没有一点欣赏景色的心情,只管埋头走路。
紧赶紧走,饿了啃口小莲儿给带的干粮。
渴了就趴在小河边掬两捧水。
累了就在路边石墩上歇息片刻。
一想起余容的期盼目光,诸葛天渊就来了精神疲劳全失。
就这样坚持走了约近三个多时辰,结果错过了驿站,已是接近黄昏时刻。
诸葛天渊感觉非常辛苦和疲乏,加之又没好好进一顿餐食,有些饥饿交加。
他见前方不远处似有一村庄,他便快速地奔了过去。
待走近,看清这是一个不小的村落。
诸葛天渊见村头小桥旁边立着一块饱经风雨,残缺不全的石牌,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上面书写着仙枣村的字样。
诸葛天渊心想,大概,仙枣村就是这个村的村名了。
诸葛天渊不想进村,怕街窄巷深,不好进出。
他径直来到村庄最头里的第一个住家,看这家住屋,已有些年岁了,但依然浑厚结实。
诸葛天渊用手在房门上轻轻地叩动了几声。
一位龙钟伛偻,约莫六旬,着装简朴面目祥和亲切不时咳嗽着的老人家推开虚掩的门。
老人见看到敲门的是一位书生。
“原来是位读书的公子,从何而来?不知到寒舍有何事情?”
“打扰前辈了。晚辈乃岭北人,复姓诸葛天渊。现进京赶考,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是不早,恐前方再无驿站或村庄。无奈下,只好求助前辈,能容留晚辈借宿一休,晚辈当感激不尽。”
“原来是诸葛公子。”
老人家满面笑容地请诸葛天渊入屋内,
“能有诸葛公子这样知情达理的读书人光临,是我家的荣耀。只是,还望诸葛公子不要嫌弃我家家室贫瘠孤陋才是。诸葛公子,请。”
“前辈所言,羞煞晚辈了。晚辈多谢前辈地接待。”
诸葛天渊向老人家施了一礼,跟随着老人家走进屋里。
屋内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宽大的席床,一张有些破旧的长条桌,两条木凳子,一个盛装衣物的矮柜子,屋角还放置有一些耕作农具。
老人家请诸葛天渊在木桌前坐下,并为他斟上一碗清茶。
当知诸葛天渊尚未进食,便走出门外呼唤老伴去赶做些饭菜。
“请问老人家贵姓,您在此居住多少年月了?”
诸葛天渊谦恭地请教。
“说不得请问,我姓杜,人都称呼我为老杜。我老杜的祖辈皆都在此居住生活,也不知几代几多年月了。”
“原来是杜老伯伯,晚生诸葛天渊有礼了。”
说罢,诸葛天渊站起来就欲施礼。
杜老伯急忙阻止。
“不敢当不敢当,我一粗鲁农夫,怎敢受诸葛公子这读书人之礼。请诸葛公子能把鄙处当作自己的家方好。”
“那晚生就把杜伯伯当作亲人了,但凡今后,只要路过,晚生都会前来叩见杜伯伯。”
诸葛天渊只好深深弯腰,行了一礼,答谢道。
他心里想,这古代人就是淳厚朴实。
“诸葛公子不必客气,只要诸葛公子看得起我老杜,以后高中,还能来看看我老杜,就是我的福气了。”
正在闲聊着,一老妇人端进饭菜。
这位老妇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裳,头发已经花白。
老妇人用和善慈祥的眼睛望着诸葛天渊。
“都是粗茶淡饭,请不要嫌弃,可能不合公子口味,还请公子多加见谅。”
诸葛天渊急忙起身,深深一礼。
“多谢杜老伯和杜老伯母肯留晚辈在此夜宿并加以盛情款待,晚辈感激不尽。”
“别客气,我们这乡下人没那么多的客套,诸葛公子请用吧。”
老人家笑呵呵地对诸葛天渊说。
兴许是太饿,又或许饭菜做地十分可口,一盘青菜豆腐,一碗米粥,两个玉米饼,被诸葛天渊一扫而光。
杜老伯看诸葛天渊吃得痛快,心里很是高兴。
“我家比较寒陋,诸葛公子今夜就在柴房将就一夜吧。早先也有一些进京科考的书生在我这暂宿,柴房虽小,倒也干净利落,将就也可。我这就去为诸葛公子收拾收拾。”
老人家给诸葛天渊倒上一杯清茶。
“如此烦扰杜老伯,晚生实是不该。”
诸葛天渊很是过意不去。
“不用客气。如果诸葛公子不困,可借月光院外走走也好,乡下没什么好,就是日看蓝天白云,晚赏月光姣好。”
老人家指指援外。
“我家这里是远近有名的湖枣林,就在柴墙外边不远处,诸葛公子不妨借月色前去参观一下。饭后用步走,能活九十九。”
诸葛天渊点头称是。
喝完茶,看看华月初升,繁星满天,很是温馨,诸葛天渊便走出院门四处走动走动,欲借月色好好欣赏一下这枣树林。
明亮的月光洒下一地荧光。
用木杵扎起的篱笆墙,在月光下像一排排持戟的兵士在庄严的守护着这个简陋但很善良的家园。
诸葛天渊出得院来,信步走着,见院外东侧果有一片枣林,便度了过去。
这片枣林看来已有年岁,个个都粗壮殷实。
一些枣树干长得形状十分奇特,有的枣树像那婀娜多姿的少女,有的枣树则像饱经风霜的老媪。
那些弯曲、交错的枝娅上,镶缀着青幽幽的绿叶,十分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正在细品那些奇形怪状的枣树干,突听附近有一女子在发出惊呼声,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诸葛天渊想了想,决定去看看,便循声而去。
不远处,一个人影缩落在路边上。
诸葛天渊急忙走近一看,见是一位青年貌美的女子,坐在地上,面目的表情似乎非常的痛苦。
这位青年貌美的女子看到诸葛天渊走了过来,便艰难地拖动着身子,向他挥动着手喊起来。
“这位公子,快来救救我。我跌伤了,已不能行走。眼看天就要黑尽,我好害怕,请公子一定要救救我。”
青年女子惊恐地央求着。
看青年女子这般模样,诸葛天渊走近了一步,意于相扶,
但鉴于男女授受不亲,周遭又无他人,不敢潜越半步,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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