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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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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我爸妈将门外那块猪栏地占去,动工兴土砌起石磡,是准备在此建房要长久住下去了。四婶更加火冒冲烟了,整日凸瞪着眼要找事。她忍不住了,赶了这多年,结下许多仇,到头来这一世冤家,竟转眼便要在自己眼皮底下落地生根了,如何不五内如焚暴戾相加?每日都要来抄我爸做的石磡,我爸昨日做上来多少石头,她今日便掀去多少石头,直要让你建不成。

每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就来抄了,翻石头泼泥浆,捣得一踏糊涂。我妈和她争和她吵,互相唾骂舌根嚼烂找人评理,她还是天天鬼一样的来。对付恶鬼泼妇,那就只好以暴制暴了。她起得早,我爸起得更早,敲着铁锤砌石头,看她敢来不敢来?

她果然不敢了,却在家里闹,要她老公拿钢钎来撬磡脚。这事四叔如何做得出?但那泼妇如何肯罢休?只逼着要他出头制止我家建房,威胁说,你想做缩头乌龟,我就让你做一只真正的绿毛乌龟!

四叔没法子,只有赶去外墓用找爷爷,说大门外那块地,和下面路边分与他的那块猪栏地原是连成一片,都属东边一块,是他家的自用地,大哥说也不说一声就这么占了去,是个什么道理!

当时分家时,爷爷只是把已成家立业的老大老二老三分到外墓用去住,村里面的房子让给两个小的各一半,给老四住小屋,老五住大宅内,只这般说了说,也没细析财产。这些闲用地更是未厘定,只粗略的分了分。小屋大门路下的那片猪栏地,以沟为界,分为东西两块,东边与老四,西边与老五。

我爸妈建房间的那点地虽属东边,但高高在上,与连钗伯婆小转楼那段长长的地基,原先倒本是相连着的一条宽阔的大横路。一百多年下来,子孙一代代繁衍,人丁越来越兴旺,大宅内周围一圈都建起了房子。连宽阔的大门口都盖了房屋,东边是我爷爷的大厨房,西边连着的是亦炎连钗伯公伯婆家的外厢房,外厢房又往外扩张,把外面一条十米长的大横路占去六米多长建起了小转楼。这边剩得一段不到四米长二米多宽的空地,在我爷爷老厨房外边。早先,太公在此做猪栏养猪圈,后来又放尿桶堆杂物。理论上属于我爷爷厨房外边的地,我爸妈建个房间也合乎情理,旁人皆无异议,四婶却跳出来闹得天翻地覆。四叔说是属于他东边的猪栏地,硬争着不给,爷爷也难断分清了。

我妈十分的气恨,分给你家那多房间那多地,我盖这点屁股大的地,要来和我这般相争!就和他们吵,问他们有没有父子情兄弟义,要这样逼迫甚!你们要赶我走,我死也死在这里!

四叔说,你这么喜欢住猪栏,那下面的猪栏都给你住去!

是要住去,我是要去下面建房。太公传下来的土地,五兄弟都有份,本该不是你一家能独占的了的!我妈理直气壮。

爷爷脸上甚不好看,四婶更冲出来戳着指头枪骂我妈不要脸,还想来争我下面的地,做梦!我妈也骂她不要脸,让她等着。两人你来我往,你拾我牙慧,我剥你面皮,又争吵的不可开交。爷爷气得举手投降直摇头说:“别吵了!你们两个都很贤惠!都很有本领!都应该去建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主大院,而不应该站在这里空吵。”

我爸见爷爷气成这样,便说,这里我隔成了房间,也还是爸的家产,以后爸说分给谁就给谁,我绝无一点意见。

我爸作了这般表态,爷爷也首肯了,如此作糊便好,谁再争,摊倒牌九重洗牌!爷爷发下话,四婶方不敢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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