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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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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慌了,赶紧跑下楼去找三叔,“三叔!快去救命!四婶社殿潭跳下去了!”

三叔一听,“金钗跳社殿潭了?!”忙扔了手中的扑克牌,把抱在怀里的儿子一把塞给坐他身傍的三婶,飞冲跑去救人,大家也都急急赶去。

三叔直往村下跑去,风吹得满身衣襟鼓起,他不绕公路,直接跳到下面河里三步两步便淌了过去,雪覆没了溪滩乱石,只见白茫茫一片,他一路飞奔,有如足不点地,冲到了社殿潭边,飞身一跃,如箭入波,很快将金钗从潭底扯了上来,扔于岩石平整处,任其咳咳大口吐水,呜呜如犬悲。

四叔也从公路那边跑到了永发菜地,见三哥已经把人拉上来了,放倒在那,半死不活,忙从崖畔边爬了下去,心内又哀又痛,对着眼前死狗一样躺着的金钗气苦着说:“你还是浸下去吧,也不必上来做人了喇!”

三叔湿漉漉的冻得惨了,咯咯发抖的叫四叔别说了,快回去给她换衣服。

这时,好多人也都赶来了,相帮着把金钗抬上公路。金钗从僵冻中渐渐恢复了知觉,却如死人木头般,不哭也不闹了。四叔把她背回了家,也不去管她,任由她**地坐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姑婆看她这大雪天的跳了潭,落汤鸡一样的冻得青红紫白也真可怜,又无换的衣服,就来找我妈讨衣服,“nā(长辈昵呼儿女),你有衣服否?拿套给她换了哩咯,便那湿嗒嗒的穿在那喇!”

我妈说:“姑婆,她今天是把翊美捅到我房间里来,说翊美是帮我做,她磨豆腐娘没油盐,叫翊美到纤娘表子家里来拿。我今天的衣服是不会拿给她了。”

“那怎么办法好哩?”姑婆搓手无主意了,不知该找谁借一件衣服给她换上?却听得有人骂咧咧的从大门进来了。

“有这做不得人的啊?无缘事故活得好好的,你要去跳社殿潭的啊?社殿潭跳下去,你暖点好?”芹菜叔婆骂着直入四叔住的里厢房,见金钗还是全身**鬼一样的坐在那里,也没给她换上干衣服,屋内阴冷冷的无一个活人在,便怒得连声骂翊美到这个时候,还死哪里去了?怎不给她换了衣服?“都没了么,你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呢。”

芹菜叔婆与我奶奶是亲如姐妹一样的人,两人同龄又同年嫁入大宅内,最是相契。爷爷的家事,爷爷的儿子,她都管得,她的话四叔不敢不听,只好脱下身上的衣服给金钗换上。

咒人跳社殿潭,百年来也只是大家嘴上气骂的话,不想今日真有人去跳了下去。亦芳名下出了这般人物,桂香在阴间都得丢尽鬼面。芹菜叔婆为自己的好姐妹哀怜,气得不知从何处骂起!要是桂香活着,断不会让翊美娶了这般无风水不知廉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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