昰望从医院跑出来之后,走过天桥,走过车道,走过小巷子。
走到自己家门口,听着自己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声不断。东西被砸破碎的声音,都在提醒自己的家庭正在支离破碎。
离开家门口,一路丢魂似的走向自己和好兄弟租的出租屋。
站在门口前,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却怎么也拧不开。锁孔已经生锈了,不再灵活,像是昰望的内心在慢慢生锈。
等到哪一天,才真的谁也进不去自己的内心。
昰望开门不成功,最后跌坐在地上。脑海里先是想到自己和刘瑭的欢乐时光,接着想到自己父亲出轨的画面,最后是看到林红身为刘瑭的母亲坐在病床边看守自己的女儿刘瑭。
内心烦躁,不甘,但又无能为力。
郭一找到昰望的时候,这人像是个提线木偶,一帧一帧的。说出的话都没有回应。
“怎么不进去?”郭一看着昰望坐在家门口,问他也不吭声。
郭一只好自己掏出钥匙转进钥匙孔,才发现了昰望不进去的原委。郭一蹲下把昰望拉起来。
“没事,锁坏了,明天我去找物业来修。要不咱们把门撞开,反正也......”
“我要回家住了,不在这儿住了。”
昰望打断了郭一的喋喋不休。郭一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
“你没事儿吧昰望,我跟家里闹翻。是你拉着我出来租房住,你跟我一起度过那没有亮光的日子。”
“你说你永远不想再回那个家了,咱们在这儿住了三年!我一直都把你当家人对待!我打小就跟着你,在你后面当了十几年的跟屁虫!”
“现在倒好,你有难处了,却想着回你那个家,不愿意跟你兄弟我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郭一说着就激动了,揪着昰望的领子,怒吼。
“我说,我要回家住!不在这儿破地方住了!”昰望越说越大声,眼中有泪光。
郭一在昰望的一声声呐喊中逐渐松开了手,最后落下胳膊。点点头,脸上不再是愤怒而是迷茫和不敢相信。
“行,你走吧!”
郭一侧身让开路,昰望看了看郭一,还是走向楼梯。
待到昰望走下一层楼梯,郭一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想回来就回来,门我会换的,别找不到家。”
声音不算大,昰望却听得清清楚楚。在迈下层楼梯时,脚步顿在空中。还是飞快的走下去。
郭一不知道的是,水泥地面上那一处有泪水的痕迹。
昰望站在自己家门口处,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已经十一点了,这座房子还是灯火通明。暗示着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各怀心事睡不着觉。
昰望打开家门,走进玄关换鞋。
“谁啊?”张名怜坐在客厅,听到有开门的动静。并跑到玄关看看是谁。
“妈,我回来了。”
昰望站在门口,母子俩对视着。张名怜喜极而泣,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昰望。
“名怜,是谁啊?”昰新东在客厅里问张名怜。
母亲拉着昰望的手走进客厅,正对着昰新东。
“昰望,是咱们儿子。咱们儿子回来了。”母亲哭过的原因,说话声音有点重。
“昰望啊,这次准备在家呆多长时间。”他还是那样刻薄。
“不走了,在家住。”昰望语气也没好到哪里。
“在家住,在家住。吃饭了吗?”张名怜平时就是贵妇姿态,端庄大方。此时像个孩子般高兴的哭泣,昰望看到自己母亲这样,替张名怜感到不值和悲哀。
“吃过了妈,我先去睡了。”
“啊,你房间没变。我都会让人定期打扫的。上楼洗澡睡觉吧。”张名怜抹去眼角的泪珠,跟在昰望身侧。
昰新东看着面前母子情深的两人,觉得讽刺。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郭一撞开门之后,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想着昰望。
“昰望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是郭一睡着前的最后一句话。
昰望回到自己房间,一切都没变。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摆放。眼前唯一变的只有自己。
昰望冲着凉水澡,脑子快要炸了。什么人都想起来了。关掉淋浴,走向床边,一头扎进床上。
刘瑭半夜清醒过来,看着周围的布局。转头看见自己母亲趴在床边睡着了。
刘瑭一切都清楚,知道是谁害了自己。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可知道是她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她只觉得无力,闭上眼睛就是昰望。这下她真的惊醒了。
“我为什么会想到他?”不禁说出了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母亲。
“瑭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林红附身低声询问刘瑭。
“妈,我想喝水。”
“瑭瑭,妈用棉签给你湿湿唇边。你刚洗了胃,不能吃任何东西。”林红耐心解释,拿棉签蘸湿水,轻轻涂抹在刘瑭唇边。
“妈,我爱你。”刘瑭看着为自己操劳的母亲,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林红的手停在刘瑭唇边不再有动作,默默把自己的情绪收拾起来。低头慈爱的亲吻刘瑭的额头。
“我也爱你。”
中秋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9月15日到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