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义山离开后,沈晔屏退左右,命承福在外守卫,不得让人靠近。
“侯爷,秦将军不可能如此糊涂,这中间一定有误会。”囡囡跪在沈晔脚边为秦昭辩解。
沈晔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囡囡,转动手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的问道,
“哦?囡囡怎知那秦昭不会糊涂,难道秦昭是囡囡的情郎?你才这么信任他?”
囡囡不明白沈晔怎么就联想到了此处,急道,
“阿兄和秦将军是挚友,据他所述,秦将军并非如此儿女情长之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弃家国不顾!”
“呵,这还真不好说,如果那西夏公主当真如囡囡一般模样,说不准我也会和他一样昏了头。”
囡囡无语,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熏心吗?!
“暂且不论秦将军是否在美色面前昏了头,和他一起失踪的一千名战士呢?我阿兄人又去哪了?”
假使秦昭真的为女色叛国,那一千名将士也不可能跟着他抛却故土去西夏,要说秦昭坑杀了所有忠心跟随他的精锐将士,也着实说不过去。
此事依旧疑点从从,找到秦昭,找到那些将士才是查明真相的重点。
“那就囡囡来看,应该怎么办呢?”沈晔想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娘子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假设秦将军无罪,那么那些指向他的证据必定是捏造的,捏造这些证据的就是幕后陷害之人。”
见沈晔没有打断,囡囡镇定心神,将她揣摩的娓娓道来,
“囡囡觉得这三人最有嫌疑,那个匿名举报秦将军投敌叛国的人,那个伪造秦将军与西夏往来信件的人,那个编造秦将军与西夏三公主有染的人。”
“呵,囡囡的指控还真是句句在理。”
沈晔笑了,囡囡的逻辑总结来说就是,秦昭无罪,所有说秦昭有罪的人都应该被抓起来。
简单粗暴的有点可爱。
囡囡觉得沈晔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夸她有理,反倒像是在揶揄她,难道她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见囡囡眸子里盛满了委屈之意,沈晔点了点她的鼻子,“听听承恩怎么说吧。”
承恩的存在感很低,沈晔不喊他,他就像个透明人,可囡囡看出来了承恩才是沈晔真正的心腹。
“主子,这几日据属下暗查,西夏王有意立西夏三公主为王女。”
也就是说秦昭娶了西夏三公主等于拥有了半个西夏?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囡囡不敢打断承恩,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北疆大营八位主将身边均有西夏舞姬的身影。”
囡囡内心:意思是主将都有被西夏收买的可能性?他们身边都有西夏的探子?
“北疆大营在西夏的情报机构由钱义山一人负责。”
囡囡内心: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
“向朝中匿名举报递折子的是陈嘉毅陈副校尉。”
囡囡内心: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人一定是个坏的,应该直接抓起来。
“秦将军失踪前曾与李勇李校尉往来甚密。”
囡囡内心:这个人应该是个好的,他也许知道些什么。
“以王校尉为首的三位主将,一直主张派兵主动进攻西夏,对前指挥使杜元凯被动应战的策略不满已久。”
囡囡内心:这个消息好像,没什么用。
沈晔见囡囡在那听的认真,口中还念念有词,表情甚是丰富,问道,“囡囡你怎么看?”
“侯爷,囡囡觉得应当把那个陈副校尉和钱校尉……”
“都抓起来是吗?”沈晔一猜就知道,她打的一定是这个主意。
“侯爷英明。”
纵是一向沉稳的承恩听到这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小娘子还真是天真,这主将是能随意抓起来拷问的吗?都抓起来了,北疆大营还不乱了套了?
“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闻言囡囡还来不及高兴,那沈晔又补了句,
“后面军中会谈都由囡囡替本侯主持,军中事务也都由囡囡帮我处理,这西夏的情报也由囡囡负责收集,可好?”
囡囡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个蠢主意,沈晔不过是在拿她寻开心罢了。
这人最是促狭,连骂人都是拐着弯来的。
沈晔综合承恩呈上的消息,指尖有节奏的轻触桌面,略加思索,心中已有了大致谋划,
“承恩,吩咐下去,三日后我要设宴邀请各位主将。”
他想到刚刚囡囡的失态,遂收起逗弄人的心思,严肃到,
“宋囡囡,你要是学不会在外人面前收敛神情,就给我滚回军妓营去!”
沈晔喜怒无常,突然之间变脸,囡囡听到军妓营三个字,吓得赶紧跪下,颤抖着说道,“囡囡知错了。”
接下去的三日里,沈晔带着囡囡逛遍了整个北疆,给她收罗的奇珍异宝更是像不要钱似的,一车一车的往北疆大营里运,愣是将主帐周围的几个偏帐全堆满了。
靖安侯挥金如土,将一军妓宠上天的消息开始在北疆大营流传开来,众将士都在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绝色,能将这个从上京来的纨绔侯爷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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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靖安侯设宴邀请的日子。
北疆大营六品以上的八位主将齐聚主帐,席间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均不知沈晔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老李,你在上京有门路,消息灵通,侯爷今天唱的是哪一出?你给我透个底,省得我一会儿说错话,得罪了京中贵人。”
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陈副校尉低声询问一旁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
“我也不大清楚,他都来了好几天了,就没正式露过面,难猜。”
李勇摇头,他也摸不透这个靖安侯,只知道上京传过来的消息,是个不好惹的主。
陈副校尉闻言苦笑,他们这些常年在外驻守、带兵打仗之人最怕的就是朝里没人。
两眼一抹黑的在战场厮杀几十年,到头来还没那些连战场都没上过几次的毛头小子晋升的快,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好比上次那个秦将军,父亲是吏部尚书,他才十七岁就已经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了。
可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这不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出事了,连累的他们整个北疆大营都不安生。
可要说起比朝里没人更可怕的,那就是得罪贵人。开罪了贵人,升迁无望都只是小事,说不准哪天小命就丢了。
这靖安侯就是妥妥的京中贵人,圣上亲侄,贵不可言。看着也就刚及弱冠,脸上白净的和戏楼里的小馆似的。
他刚到北疆时那排场,光是行李就拉了几十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常驻北疆,后来才知道人家就是来走个过场。
不过谁让他命好呢,生来就尊贵,哪像他们,官职全是用命换来的。
陈副校尉眼中天生命好,尊贵无比的沈晔看人已到齐,酒菜歌舞也准备妥当,举杯道,
“诸位将士,今日酒管够,各位敞开了喝。以后本侯若是有什么做的出格的地方,还请各位多担待。”
沈晔话音刚落,众将士也赶忙举起酒杯附和。
众人面上不显,可心中却不免嘀咕,这侯爷话中有话,像是在提前告知他们,他沈晔定会在北疆做出些出格之事。
“老李你说,他成天带着个军妓在军中招摇过市,就这还不够,他还想做多出格的事?”
陈嘉毅低头与一旁的李勇耳语,李勇却只顾着喝酒,没去搭理他。
“侯爷能到北疆来,咱北疆大营荣幸直至,钱义山敬侯爷一杯,侯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钱校尉客气了。”
有了钱义山起头,其他的几位将士也纷纷站起来,轮番向沈晔敬酒。沈晔今天倒是好脾气,一律来者不拒,喝的很是尽兴。
酒过三巡之后,沈晔借着酒意将一旁的囡囡揽在怀中,低声问道,
“囡囡观察了这么久,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有了上次的教训,囡囡可不敢再在沈晔面前胡乱点评。
“囡囡猜不准,”不知为何,沈晔总喜欢贴着囡囡的耳朵说话,她自是不适应在众人面前和他如此亲密。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说话间沈晔居然将手探到了她裙下!
囡囡大惊,“侯爷,他们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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