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下,新的一天便又开始了。
阴暗无边的深渊,看不到一点光亮,顺和在黑暗中摸索着,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尽管没有光亮,她还是没有停步。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些崩溃的顺和,看到眼前有一束从远方射来的光,欣喜若狂的她拼命去追赶,可是一道身影挡住了她。
迎着光顺和并不能看清身前的人是谁,只能听到她口中不停的呢喃:“这不该是你的,这不该是你的……”
莫名其妙的话,充斥在顺和耳边,还不待她反应,身前的身影便伸出手来,狠狠地推到她。
顺和拼命的想看清是谁将她推下来的,但还是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顺和就这样一直在深渊中往下坠。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坠多久,只觉得这条深渊是永无尽头的。
她开始尝试挣扎,但是总有一种窒息感,觉得自己被人禁锢着,难以动弹。
顺和开始害怕,强大的痛苦,让她的从梦中醒来。
身旁的临风睡得很沉,窗外的阳光映照在他脸上,衬得面庞格外俊美。
顺和伸出手指,小心的戳临风的脸,一下又一下。
“公主还没戳够吗?”临风睁开眼望着顺和。
顺和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够了,够了。”
“日后还有的是时间,公主不必急于一时。”临风起身下床,整理一下被压皱的衣衫。
“日后?”顺和喃喃自语,想到一种可能,她惊喜的看向临风。
临风点头:“这次……”
“驸马,公主如何了?烧退了吗?”临风话为说完,便被早起来看顾的大夫打断。
“咚咚。”徐大夫敲着门:“驸马,小民进来了啊。”
“哎~”临风还未来的及说话,大夫便提着药箱,推门进了来。
“公主,公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徐大夫激动的跑到床边,观察着顺和的气色。
随后拿出脉枕放在床边,自己也坐下:“便让小民给公主把个脉吧。”
“呃,好。”顺和见大夫一副急切的模样,觉得好笑。
徐大夫不忘拿出手帕,盖在顺和腕上后,才把起脉来。
片刻,徐大夫高兴的满脸笑容:“好啊,公主的脉象已然无事,接下来几天安静保养便好。”
从医几十年来,这次是徐大夫最高兴的一次,因为脑袋保住了。
“那便谢谢大夫了。”顺和收回手,带着笑意的感谢道。
“不必,不必,该是小民谢谢公主。”徐大夫飞快的收好自己的东西,又走到书案前写下药方,写完还不忘吹一吹墨。
随后急促的走到临风身边:“这是公主殿下接下来调理身体要用的药,小民都写好方法和用途了。
驸马差人去抓来煎煮便好,小民一宿未回家,想来家中妻子该担忧不已。
如今已然没事,小民便先回去了。”
徐大夫向着临风、顺和都行了礼,便准备出去。
不料临风伸手拦住了他。
“驸马还有何吩咐?”徐大夫有些心惊的转头问道。
临风也带了笑意:“徐大夫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药箱还没拿。”
徐大夫看向床边的药箱,尴尬的笑笑:“还真是。”
拿过药箱,徐大夫再次道:“那小民便先回去了。”
“且慢。”临风再次拦住了徐大夫。
“嗯额?”徐大夫不解:“驸马还有什么事吗?”
“你忘了诊金。”临风先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徐大夫手中:“这是诊金。”
随后又掏出一块金子也交到他手上:“这是你的打赏。”
徐大夫拿着金银,头都有些晕晕的:“谢驸马,公主。”
“还有事吗?”临风见徐大夫还不走,便开口询问道。
“这便走了,这便走了。”徐大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吧。”顺和笑出声来:“你昨日在我昏迷时,对大夫做了什么?他怎的这般怕你。”
“我能做什么。”临风风轻云淡的道:“不过是拔剑罢了。”
“什么?”顺和有些惊讶。
只因临风曾对她说过:我的剑只为守护百姓而拔,剑所指之处,只会是敌人。
“你没听错,我动剑了,只对敌人拔的剑,我拔了出来,还对着我要守护的百姓。
顺和,我……”
“报——报。”小兵再度打断了临风的话。
“何事?”临风有些不耐的问道。
顺和在一旁偷笑起来。
小兵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房间的气氛好似有些不对,慌忙捧出手中的盒子和信封。
“陛下连夜派人送了来,说是要交于驸马。”
临风一听连忙接过来:“送来的人可有说什么?”
“并未说什么,只说驸马看了便懂了。”
临风打开信封看了一眼,便脸色突变:“你先下去吧。”
“是。”小兵领命下去。
顺和有些好奇:“父皇说了什么?”
临风快步走到床边,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顺和拿起一看也变了脸色,信纸上赫然写着一个杀字,还印着玉玺。
“那这是……”顺和指着盒子出声道。
临风打开盒子,赫然是兵符。
顺和愈加震惊:“父皇怎会……”
“我想陛下该是知晓你遇刺之事,为了你的安全才送了兵符来。”
“是嘛。”顺和有些迟疑,不敢置信。
“陛下毕竟是你父亲,天底下又有哪个父亲不疼爱子女的呢。”
“或许吧。”顺和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问起刺杀之事来:“此次刺杀来的蹊跷,你可有查出什么?”
“已派了人去查,但是毫无进展,刺客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提及此事,临风也皱眉担忧。
“正常,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刺杀,若是留下线索,才要小心。”顺和宽慰着临风。
临风无奈摇头:“如今赈灾贪污之事,还未有什么明确解决,赈灾物资亦是不够,百姓天天水深火热,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便不知如何是好了呢。”顺和笑语:“父皇这不是说了吗,杀!”
临风反应过来,略带迟疑的道:“你是说。”
“对。”顺和点头:“既然贪官污吏,官官相护,难以查办,那我们便步步攻克,从内部打破他们的同盟。”
临风询问顺和:“那我们该如何做?”
顺和娓娓道来:“官员如此团结的原因无非有二,一是每位都分了银钱,得了好处。
二是觉得法不责众,朝廷无法同时处罚那么多的官员。”
临风点头:“确实如此。”
顺和笑着继续道:“虽如此,他们却也是有两个漏洞。
一则正因为涉案众多,分配的银子定会不均,官大的拿大头,层层剥削,愈到底层,分的便愈少,这样难免会有不平之心。
一样的杀头风险,偏偏你分的钱就多,我分的钱便少,是个人都会不平。
而且在这些官员中,有些官员并不是想贪污,只是不贪便难以在这立足,不得以的同流合污。
我们现在给他们机会,以涉案钱财之大小定罪,再以赈灾之效果,相应减除罪责,甚至升任官职。
这样他们便会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要再,继续跟从下去了。”
“嗯~”临风连连点头。
顺和也有些骄傲,接着道:“二则虽然他们沆瀣一气,想着法不责众,但这正是我们,将他们连根拔起的一个机会。
朝堂分派报团,权势集中,早已积重难返。他们这般嚣张,无非就是料定,朝廷没有那么多的官员填补职位空缺。
朝廷是没有,但是地方有。从县开始,只要县令获罪难饶,便由百姓自己选举,选出县令,接管县府。
当然,这只是暂代,待赈灾事了,朝廷便可拍官员考察,贡献突出者便可转正。
知州,巡抚也可这样。
我们手中,如今已有兵符,可调遣周边兵将,也不怕他们狗急跳墙,若真有不知死活的,杀了便好。”
顺和杀字说的不带一丝犹豫,临风有些沉默,想到白莲,那个踩死一只蚂蚁似乎都会不忍的白莲。
她们明显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临风不得不承认,如今杀伐决断的顺和更吸引她。
“顺和,我们以后便好好的在一起吧。”临风莫名开口。
顺和有些惊讶。
“你若不愿,便……”
“好。”顺和点头“以后我们便好好的在一起。”
临风笑看着顺和,顺和也笑看着临风,这时的他们竟格外相配。
————
此时,在临风心中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的白莲,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方寸亭喝茶。
小满在一旁伺候着。
“小满,你说李嬷嬷最在乎什么?”看着四周满池的白莲,白莲悠悠的问话。
小满身体微僵。
还不待小满回答,白莲便继续道:“是余生清誉,还是我们的公主殿下呢?”
“奴婢不知。”小满低头回答。
白莲抬眸看了她一眼,面上还是和善的微笑:“你这般紧张干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奴婢没有。”小满跪了下来。
“唉呀,你怎么跪下了,快些起来吧。到不知我在你心中竟这般可怕了。”白莲伸手轻抚小满的手臂。
小满浑身打了个颤,才自己起身。
白莲觉得好笑:“小满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扶你一下,你也会打寒颤。”
“奴婢,奴婢只是有些冷了。”
“冷了?临近深秋,天是愈发冷了,你记得去账房支钱做些衣衫,在我身边,他们可能会薄待你。
遇到事情,你不必与他们正面冲突,回来告诉我,我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的。”
小满有些感动:“是,姑娘。”
言罢,白莲不再言语,只是独自喝着茶,赏着莲。
还是那寸方寸亭,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心境也打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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