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未走远,看了一场好戏的掌柜们,都小心翼翼的出来,对着白莲告别,便也走了。
“白莲姑娘,来日方长。”
“白莲姑娘再会。”
……
白莲一一回了礼,待到全场都走光了,李嬷嬷还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一句话听不进去。
“嬷嬷,快起来吧。”
白莲扶起李嬷嬷,还贴心为她整理衣衫。
“嬷嬷可是从宫中来的,代表着皇家的形象,自然要时刻注意着。
看,这样不就好了。”
李嬷嬷抬起头,看了白莲一眼。
白莲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道:“快些送嬷嬷回去休息。”
白莲说的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李嬷嬷身边的婢女,很快上前带走李嬷嬷。
平常笔直的背,如今已有些驮着,明明只是一会儿,那个精神满面的李嬷嬷便变了。
望着李嬷嬷的背影,白莲笑的愈发灿烂。
小萍和小满也从后面出来。
小萍早已对李嬷嬷不满,如今也是笑的灿烂至极。
倒是小满想到了什么,看着笑容满面的白莲惊恐的低下头,心中也不免为李嬷嬷同情伤感。
————
明镜高堂之下,顺和做在高处,堂下跪着成片官员,低着头,不发一言。
“诸位大人考虑的如何?是要乖乖听话,交出所贪污的赈灾粮和赈灾款,还是死扛着成孤鬼,入鬼界呢。”顺和漫不经心的坐在高堂询问。
底下一知州出声反驳:“即便公主金枝玉叶,奉旨办差,也不能随意杀人,我等皆是朝廷命官,岂能随意打杀。”
“呵,宋知州可真是一身正气,无所畏惧呢。”顺和笑意盈盈的道:“本公主佩服至极,不如就赏你二十大板,为其余诸位,做个榜样可好?”
面色骤变,顺和收起笑意,拿起惊木一拍:“啪,还不快把宋知州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四周捕快出列,拿下宋知州,拖到板凳上掀起他的衣衫。
宋知州开始慌了:“这是干什么,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对本官动刑的,啊啊啊~……”
“聒噪,给我堵上他的嘴。”
捕快听令,拿出一块布,堵上宋知州的嘴。
板子打着**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一位的耳边,因为堵着布,宋知州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却也够让在场的人胆颤。
顺和见威慑的目的达到,开始走下高台,来回游走:“顺和不知各位大人,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的。
是为了官及人臣,光宗耀祖;还是披着官袍,鱼肉乡里;亦或者心怀天下,为民请命呢?”
顺和顿了顿,留了时间给诸位官员反思。
“诸位大人可还记得刚入朝堂时的自己吗?
那时的你们正年轻,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十年寒窗苦读,一招中举。
状元郎插红花、披红绸,高头大马,游览天街,百姓夹街欢呼,是何等风光。
我想那时的状元郎,该是怀揣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豪心壮志的吧。
如今浮浮沉沉数载,当日的初心还有几人记得?
贪婪、无餍、自私、自利,这些曾经你们嗤之以鼻的样子,如今自己却学了十成十。
你们还能想起当初自己的样子吗?”
顺和发出灵魂拷问,在场都安静下来,低头沉思着。
“公主,板子已打完,只是宋知州晕过去了。”捕快上前请命。
顺和点头:“嗯,知道了。你们去提桶水来,将他浇醒。”
“是。”领了命的捕快出去提水。
顺和又走了几步,停在一位男子面前:“赵大人,我记得你,你是去年父皇钦点的状元。
那时父皇想留你在京都任职,你确执意要出来。
那时的你,说你此身志愿,便是做一名知百姓疾苦的父母官,为百姓做实事。
曾经誓言犹在耳,少年郎可还依旧?”
赵珏附身叩首道:“回公主,誓言犹在,少年郎亦在。”
“好。”顺和面色露出笑容,便知自己为找错人:“那对于此次赈灾,赵大人可有何要禀报?”
“臣揭发,在场所有官员皆贪污赈灾银,粮。包括臣子在内。”
其他官员只觉身躯一震,还有人脱口而出:“赵珏你不要命了!”
顺和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人低下头,不再言语。
“诸位放心,此次贪污,本公主会视情形而定罪。
贪污数量少于一百两者,只要交还银钱,并于接下来的赈灾中,做出成绩,朝廷不但不会处罚,还会考虑,给予升职。
贪污数量高于一百两,少于一千两者,只要交还银钱,并多交出贪污银钱的三成,并且在接下来的赈灾中取得成绩,朝廷便不会追究。
贪污数量高于一千两,少于一万两的,需要交还银钱,并多交出银钱三成,朝廷便会免其死罪,只是罢黜其官。
而贪污数量若是高于一万,便也别怪本公主赶尽杀绝了,你们没有机会。”
话刚完,便有不满声:“凭什么,高于一千便要罢黜官职,没有机会。”
“同样是贪污,怎么高于一万的便要赶尽杀绝。”
……
吵吵嚷嚷声,引得顺和发笑:“你们难不成以为,我这是在与你们商量不成?”
满堂哗然,又片刻安静。
“杀了我们,公主又到哪里找这么多的官员填补,如今灾民四处流散,若是没有我等的管辖,怕是会出大事。
而且,如今只是赵珏一人举报我等,并无证据不是?
还是说公主身为皇室中人,办案是不需要证据的。
若是如此,下臣也不好说什么。”一直默默看着情势的钱巡抚开口道。
他才是整个贪污的顶头,顺和一直都知道。
“钱大人这一下便说到了点子上,是呀,本宫杀了你们,该找谁来替补呢?怎么办呢?”顺和一副苦恼的样子。
钱大人开始漏出笑容。
顺和也漏出笑容道:“本宫想了个法子,交出银两,并按本宫所说所做的。
赈灾有成的,知县便升为知州,知州便升为知府,知府便升为巡~抚~。
空缺的由百姓推举,选出当地有名望的代替,钱大人说如何?”
钱巡抚一听,便知顺和对他动了杀心,一时也有些激动:“那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贪污了。”
“证据?”顺和笑出声:“诸位,如今,你们可还有人要举报,并拿出自己有的证据。
这个也是大功一件,可以算作功劳的哦。”
人群骚动起来。
“我这有钱巡抚的贪污的账本。”
“我这有钱巡抚联络我们的书信。”
……
墙倒众人推,钱巡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背叛他的人。
即便是刚刚被打晕,又被泼醒的宋知州,都开始哼哼唧唧的想说话。
“公主可真是好本事。”钱巡抚也不想再挣扎什么,还有心情与顺和聊起天来。
“钱巡抚谬赞了,本宫这点小聪明,可比不上钱大人,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经验。”
“公主真的,就这般不顾及的要处死臣吗?”
“呵。”顺和冷笑:“那你们派遣杀手来杀我时,可有想到今日。”
“杀手?”钱巡抚似是有些不解,随后笑出声:“若不是主子说了,不许伤你。我还真可能会找杀手杀你。”
“什么?杀手不是你找来的。”顺和皱眉不解。
“若是我做的,我也不惧承认。”
钱巡抚看着顺和,嘴角漏出诡异的笑容:“公主抓到我,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顺和不解。
钱巡抚突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咬舌自尽了。
在场官员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
顺和上前,见到的便是鲜血沽流而出的情景。
————
顺和忙完回到她与临风的住处,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冥想。
临风进来,为顺和斟上一杯茶。
听见斟茶声,顺和回过神来:“你回来了。”
“是呀,你在想什么?这般入迷。”
“今日,我派人去抄了钱巡抚的家,他贪污的几十万两赈灾款,消失不见了。而且。”
顺和微顿才道:“他死前告诉我,那里刺客并不是他派来的。”
“是吗。”临风若有所思。
“是呀,真是蹊跷。”顺和点头也陷入沉思。
接下来几天,顺和用雷霆手段,大肆诛杀贪官污吏,并让选举新县令,忙的脚不沾地。
与此同时,李嬷嬷与白莲同酬的米面也送了来。
摸着米面,顺和高兴极了:“如此,这个冬天我们便该能控制住灾情,明年开春便回府了。”
临风在一旁点头:“是呀。”
“驸马,这是白莲姑娘要奴给你的信。”一名小厮将信递给临风。
临风接过信,视线本能的向顺和看去:“我……”
顺和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信而已,你快看吧。”
临风点头,展开信纸,只见是一首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临风合上信封,心中有些酸涩,他其实已经很少会想起白莲,但想起时还是会,心中苦涩。
临风心中的纠结,顺和看在眼里,此时的她,心中也苦涩起来。
收敛好情绪,顺和环顾四周,叫住一个卸粮的小厮问道:“李嬷嬷没有信笺要你们带于我吗?”
小厮有些慌乱的低下头,结巴着道:“没,没有。”
顺和皱眉:“怎么会。”
临风收起信封,过来顺和身边:“怎么了?”
顺和回道:“嬷嬷没有让人捎信来,会不会出事了。”
“嬷嬷在府中能出什么事,可能是府中实务太多,太忙了吧。”
顺和虽有些担忧,但还是点头道:“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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