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亭外电光闪过,夹杂着阵阵风嚎。
宿离似是醒了,苦笑道:“灵君的酒酿的当真是好,本王才一杯便醉了。”
“鬼王缪赞了,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彼岸一个响指停了外面的雨,一切归于平静。
“世界哪有难事,不过庸人自扰。若有情,也该让她知晓才是,不然自己黯然伤神有何用?”
“一人伤神,总比两人来的好。”宿离拿起酒猛的灌了一口。
彼岸笑语:“鬼王当真用情至深,既如此,本君便帮你一次。”
“帮?怎么帮?”宿离苦笑更甚。
“鬼王可听过三生石?”彼岸拂袖收起杯盏,石桌的整个面目便显露出来,素手轻挥,一道金光浮起,“三生石掌天下姻缘,鬼王既有情,不如看看是否有姻缘。”
“传说三生石落于若水之滨,神界之地,怎会在灵君这?”宿离状做不经意的询问。
“当初本君脱离天道束缚,成为异端,难容于六界,便想着要造地狱容身。而在哪造却成了难题,而后思量选定神界入水之滨或鬼界忘川。
早闻鬼王不太好相遇,本君便先去了若水之滨,本见那荒芜,人烟稀迹,挺属意的。
谁知不久便来了一对神仙眷侣查姻缘,本君虽用障眼法挡了过去,不过想来世上痴男怨女不少,若水之滨也未必须清净之地。便还是来了鬼界。
临走见他造型奇特,灵力充沛,便带了一同前来。搁置许久了,若不是上次光神要建见这听雨亭,本君亦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纤纤素手来回拨弄,一对对命定的姻缘浮跃于上。
“只觉你们六界可笑,这姻缘之事竟还要管,本君觉着,不看也罢。”
彼岸不动声色的将金光收起,那一对对姻缘终化为虚无。
宿离嘴角噙着笑道:“说来也是,今日谢灵君盛款,本王这便先回去了。”
“鬼王公务繁忙,是该回去。”
宿离的背影远去,一个响指,亭外下起小雨,彼岸唇角上扬,颇有风雨欲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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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四季温暖如初,芳草如茵,毛毡地毯洁白如雪,铺遍每一处宫殿,雕栏玉栋,每一根都绕着藤蔓,逆时之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六界之中唯有妖界,最为宜人舒心。
“鸦鸦,听说西街那来了个戏班,我们去看看吧。”白泽一边拨着香蕉,一边诱惑着鸦鸦。
“好呀,好呀!”鸦鸦兴奋过后又沉寂下来,“可是王不许我外出。”
“杜宇管的倒真多,不如你随我回云梦山,届时你想去哪儿?想玩什么,我都随你。”白泽将刚剥好的香蕉喂到鸦鸦嘴边。
鸦鸦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似乎在思索着可行度。
“再来一口。”
白泽听话的再次将香蕉递上。
“怎么?这是要另投出处了?”
杜宇突然出现,吓得鸦鸦一口香蕉堵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
“咳咳咳咳。”死命的锤着胸口,鸦鸦才将气理顺,“王,你干嘛这样吓人,不,吓妖,刚才我差点就英勇就义了。”
白泽贴心的地上杯茶:“妖王行事确实鲁莽,刚才若鸦鸦噎坏了怎么办?”
杜宇冷笑:“我妖界之事,何时轮到你云梦山管了?”
“白泽并不是非要管妖界之事,只是丫丫是我朋友。”
“可她更是我妖界的人。”杜宇一个眼神撇向正缩着头,降低存在感的鸦鸦,“还不快过来?”
“哦。”鸦鸦歉意的看了眼白泽,慢吞吞的走到杜宇身边。
“白泽少主出来游历已久,本王已通知如梦山诸位长老,相信不日就会来接你。”杜宇冷笑着转身。
“白泽,那我就先走啦。”鸦鸦跑着追上杜宇。
白泽看着鸦鸦,张唇欲语,终究只能看到背影,面色阴沉的将桌子上的水果推翻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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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之滨
枯枯的树干,了无生机,再不复当初的盎然,若水之滨唯一的一抹绿意终是没了。
“莹儿,既然这柳留不住你,那我便等你归来。”朔月抚上枯枝、枯干,犹能忆起那树下轻舞的身影。
这三千弱水茫茫无边,鸟飞不过,舟渡不去,羽毛飘落则沉入湖底,狂风难起涟漪,水面无波无澜,只觉死般寂静。
“凤栖梧桐,愿这桐树,能陪我等的你归来。”
微施仙法,一株梧桐树便驻足于若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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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
昏暗的大殿,静若无人,宿离握着酒杯靠在座椅上假寐。
一道荧光闪过,一只小小的千纸鹤落在桌上,宿离被光晃的睁开眼,随手将纸鹤拾起端详。
“你无端失踪,钟玉他们都要翻遍六界,你倒在这躲清闲。”孟婆俯身拾起地上的公文。
宿离靠回椅上,漫不经心的道:“是吗?到是本王疏忽了。”
一封书信自指尖划出,飞向殿外,“本王已让他们回来,你若无事便先走吧。”
“宿离,你究竟是怎么了?无端失踪不说,对我还这般……”
“光神怕是误会了什么,本王只是近日有些劳累,想歇歇,并无什么大事。”宿离轻晃杯中酒。
孟婆轻蹙眉,夺下酒杯:“平日里,你是滴酒不沾的。”
“那些俗酒怎可与他相比。”宿离执壶倾倒而入口,“灵君刚酿的仙露酿,光神一起尝尝?”
“你去找了彼岸仙?她对你说了什么?”
宿离置之若鹜,自行饮着酒。
“宿离,别喝了。”孟婆上前夺下酒杯,掷于地上,“我让你别喝了。”
满室寂静,宿离站起身,又倾颓的滑坐下来,孟婆一时无语,不知如何,纵是被月神伤至此,她也从未发过火,今日倒是奇怪。
整理好心情,孟婆起身行礼告罪:“今日是我太过无理,鬼王勿怪。我这便下去了。”
望着孟婆离去的背影,宿离想到在彼岸那看到的三生石上,标注的:鬼界鬼王宿离,永生永世,孤独寂寥。
是这些年的相知相伴,让他忘了,他本就是个克亲克友,注孤生的天煞孤星。他本就是不详之人,所以才会在这鬼界,又怎能奢望……
另一边离开宿离的孟婆到了忘川府。
彼岸正蹲在快枯萎的彼岸花前,笑的张扬开心,看到孟婆也没有惊讶:“你来了。”
“我来了。”孟婆有些有气无力的:“今日他……”
“今日他来我这借酒浇愁,为某些人黯然伤神呢。”彼岸揶揄道。
“是嘛。”孟婆低着头,心情还是不佳。
“怎么?是出了何事?”彼岸起身拉着孟婆到一旁的听雨亭坐下。
“他今日似是有什么心事,我有些担心他。”
彼岸微微一笑:“看来流水有意,落花也并非无情啊。”
“唉呀。”孟婆被说的脸红:“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彼岸一本正经的倒茶递给孟婆。
孟婆接过茶却敏锐的察觉到彼岸的不对劲:“彼岸仙今日与往昔有些不同。”
彼岸面色不便,笑着问道:“是吗?哪里不同了?”
“也没什么,可能是我多虑了。”孟婆余光看着刚刚那株已经有些枯萎的彼岸花,心中打鼓,不动神色的拉上彼岸的手,“我好久没有和你一同赏花了,我们今日便一起看看如何?”
“好呀。”彼岸笑的格外的高兴,任由孟婆拉着。
“彼岸仙,你闭关千年,可有收获啊?”
“收获?这次收获可真是大了。”彼岸提到闭关,神情有些诡异,似是想到什么有些生气。
孟婆敏锐的察觉到了彼岸情绪的变化,还是不动声色的和彼岸交谈:“是吗?那彼岸仙收获了什么?”
彼岸怪异一笑:“可以一直与月莹见面,这个收获如何?”
“彼岸仙今日格外的爱说笑。”孟婆听到月莹,身躯震了一下,她清楚的明白,这不是她的彼岸仙,彼岸只会在生气时唤她月神,却从不会唤这个名字。
“这可不是说笑。”彼岸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得意和兴奋,身体开始本能的跟着孟婆走。
孟婆不动声色,快速的扎破彼岸的手,再将血滴入快枯萎的彼岸花中。
“你干什么。”彼岸反应过来,生气的便要出招。
孟婆本能的闭上眼,却久久没有受到攻击。
再睁眼,眼前的彼岸似是恢复正常,还挑眉的望着她:“怎么了?”
“真是吓死我了。”孟婆还心有余悸,“你刚刚差点发疯,看来果然还是要找人为你好好照料这些花。
它们稍稍枯萎,你便会迷失心神,变得不正常。你都不知道,刚刚的你,活像我在凡间见过的登徒子样。”
彼岸眼睛微眯,闪过凌厉,随后还似往昔般的淡漠道:“今日吓到你了。”
“这才是你嘛。”孟婆放下心来,随后别扭的问道:“今日他来,你同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很不好,我…,我很担心他。”
“他?他只是知晓心上之人,与旧人相见,觉得再无机会,借酒浇愁罢了。”彼岸也笑起来,“若是真担心他,便主动一点便好。”
“你怎么也这般不正经,不理你了。”孟婆红着脸离开,心中的郁愤之情也消散了。
待孟婆走后,彼岸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真是得意忘形了,差点大意出了事,过犹不及,还是不能急躁……
这花田也确实需要一人打理,按理说该到了。’
彼岸正想着,穿着黑袍的人便出现在她身旁。
“灵君。”黑袍人跪地请安。
彼岸敛住心神,看着身前的男子,淡漠的道:“你来了。”
黑袍人放下袍子,抬起头,正是被六界通缉排斥的叛徒元缨:“元缨求灵君收留。”
“你现在该是被神界,满六界寻找,本君为何要帮你?”彼岸漫不经心的走到元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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