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很突然，顾伽正在研究止晶的时候，洛河就打电话过来说顾涟被抓了。
“顾姐。”
刚到门口，侯兴正好拿着东西出来，见得到她还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还没回去呢。”
“楚队呢？”顾伽认真地问。
“你找老大啊！我正要过去呢，老大刚在现场抓了一个嫌疑人，现在估计还在审讯室。”侯兴说话间打了一个哈欠，困得揉了揉眼睛。
“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顾涟端坐在审讯室里，保持着这个姿势有一个小时了，实在坐得腰酸，她用手托着脸，手铐勒得手腕还挺疼，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眼睨了一旁的单透玻璃一眼，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大意了。
刚有点倦意，那个将她抓来的男人终于走了进来。
闭了闭眼睛，顾涟重新往后靠了过去。
楚修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几步坐到了对面。
“姓名。”
“顾涟。”
“年……”
“二十八岁，一名心理咨询师，不久前刚回国，目前就住于离泊苑。”
顾涟慵懒地摸了摸眼角，快速地抢答。
嫌疑人很配合地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完全没有一丝身处何处的紧张感。
瞟了她一眼，楚修严肃地抱起了双手，同样的动作往后一靠。。
“跟被害人什么关系？”他又问。
顾涟挑眉，开口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两人在近期的两桩命案现场都见过了。
楚修没搭理她的钻牛角尖，冷声催促：“如实说。”
“都不认识。”顾涟耸了耸肩。
楚修面无表情地盯住她的脸，嫌疑人太过平静了，让他一时没了底。
“顾小姐，现在你涉及了两桩命案，还请你配合。”
“我配合。”顾涟淡淡地回答，“所以，都不认识。”
楚修挠了挠臂弯，又问：“那你为什么出现在命案现场？”
顾涟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往上瞅了一眼，认真思索着接下来的措辞，左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动介入这个案子。
“好….奇？”
她不太确定地点了点下巴，而后忽然想到了洛河送给顾伽的那辆限量版，越想越舍不得。
“赎车。”答着，她这才肯定地加大了音量，“对，为了赎车。”
“顾小姐！”楚修不耐烦地打断她，上身往前一倾，双手搁在桌面上，“请你认真一点！”
“认真。”顾涟不解地点头，“这件事本身是很认真的。”
“你……”
“老大！”
侯兴来得倒是突然，他抓着门，没忍住瞅了顾涟几眼，咳了一声才说，“顾法医找你。”
怒气散去，楚修将手中的笔又扔到桌上，顶着问号走了出去。
顾伽有些着急，她靠站在走廊边，身上还是那件白大衣，眼下卷着厚厚的黑眼圈。
“顾伽。”楚修顺手带上门，偏了偏头唤了一声，轻声问，“怎么了？”
见到他，顾伽快步走到他身前，神色认真：“你把顾涟抓了？”
惊讶于顾伽得消息之快，楚修倒觉得有些稀奇了。
“你认识她？”他笑了笑。
“能不认识吗？”
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顾伽才缓慢地回答：“那是我姐。亲姐。”
她刻意强调“亲姐”，略显头疼地捏了捏额尖。
“姐？”楚修懵了，他眨巴着眼回头看了看，降低音量，严肃极了，“你别开玩笑啊，这件事很严肃，她可涉及了两件案子。”
“她跟案子没有关系！”顾伽无奈了，她抿了抿唇，抓住他的手，尤其着急，“阿楚，是我让她帮我去现场看看的，是我找她帮的忙，所以，她绝对不是凶手！”
“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之后会跟你说，但是现在，先把我姐放了！”
楚修露了难色，他垂着眸子直望着她，纠结了好半天后才道：“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顾法医！”
他拿她毫无办法，但是还是选择相信她。
十分钟后，顾涟坐在了楚修的办公室里面。
“姐，先喝杯茶。”顾伽端着杯花茶从外面进来，满面笑容，说话都温柔了不少，“让你受委屈了，压压惊。”
楚修交叠着腿半倚靠在桌边，视线时不时撇过去一下。
她好像也没受什么惊吧。
顾涟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接过杯子，曲线又放在了桌子上，而后顺手拿过一旁的那支笔，行云流水般将长发绾了起来，还一边说：“我可能遇到凶手了。”
“什么？”
听着的两个人齐齐地看了过来。
“交手了？”顾伽面露忧色。
“被耍了。”顾涟无所谓地答着，而后又补充道，“但是从而发现，凶手可能并不止一人。”
“什么意思？”楚修走近自然坐在了顾伽身旁。
“从两个现场可以看出，凶手的确在制作止晶，我猜测，刻意研制固体止晶的目的百分之八十是诱魂。”顾涟将自己的发现与猜测一并说出，“固溶生液，水融，诱魂。而两个现场的水渍并不是偶然，而是由于止晶的燃烧融水风干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凶手的目的是死者的魂？”顾伽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凶手在收集这些魂魄！”
“没错。”顾涟说，“我一直以为用固体止晶收集魂魄是只在书上记载着，但是若这是真的，那么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止晶换魂。”
止晶换魂，以止晶做引子，让两具身体内的魂魄进行交换存在。
顾伽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多多少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知道了换魂对象是谁，那么就知道凶手是谁了？”顾伽双目一亮。
顾涟虽然觉得也不能这么肯定，但还是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可是要如何知道换魂对象是谁呢？”
“这我暂时还没有思路。”
顾涟如实的坦白了自己的相同疑惑，她也很好奇，只在书上记载的禁忌秘术，出现在现实里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等等等等！”楚修听得一头雾水，他觉得自己简直要被绕晕了，“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始终坚信科学的楚大队长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顾涟只轻轻扫了他一眼，伸了伸懒腰后站了起来。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对于顾伽一句话就能让楚队长放人这件事，她不是很好奇原因。
“姐，我送你出去吧，洛河在门口等你。”顾伽起身就想送她出去，顾涟直接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点了点额角，顾涟表示自己真的很累。
“我可不想再听到你和洛河的拌嘴日常了。”
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站在警局门口，顾涟扫了一个大圈才看到洛河的车。
她捶着自己的腰，漫步走了过去，示意性地敲了敲车窗，径直拉开了后座的门。
“回去吧，我困了。”
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她说话时眼前都浮现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好啊。”
驾驶座上的人开口回答她，语气里含着笑意。
不是熟悉的声音，顾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凝了凝神，下意识地坐直身体，伸手就想摸那把黑色短刀。
“在找这个吗？”
暮君临手上把玩着那把离主的刀，掰了掰后视镜，笑得温和极了。
顾涟一眼就认出了他。
“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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