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部的保安要比高中部的多，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两个保安在学校四处巡逻。
这都放假了，保安竟然在学校巡逻，这也太不科学了。
“那边。”高止行指了指一栋教学楼，补课的学生都在那栋楼。
“那不是图书馆？”
“嗯，每周补课都是在图书馆，只有一个入口，有人看着，我没能进去过。”
学生补课到天黑都没能出来，流觞蹲在花丛里，有点昏昏欲睡，重点是饿极了。
不蹲了，去吃东西了。
流觞起身离开，高止行连忙拽着她手腕将她拉回去，“嘘！”
图书馆的方向有学生走出来，大多数沉默寡言的低着头往宿舍楼方向走，气氛肉眼可见的压抑。
学生都离开后，章惠抱着一叠教材从图书馆出来，走得很慢的同学见她，跟老鼠见猫一样，受惊的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流觞利索的起身，瞅了一眼还抓着自己手的高止行，“撒手。”
高止行淡定的松开手，“我跟踪过她，没发现什么。”
流觞扯起嘴角，略带讥讽，“你蠢。”
“……”
-
高止行觉得自己答应和流觞一起行动就是个错误，他以为她是想跟踪章惠找出蛛丝马迹，她可倒好——
高止行瞅着流觞在一个昏暗的巷子，将章惠堵到了一个角落。
不知道他现在转身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是高中部的学生？”
来不及了，认识。
“你们想干什么？”章惠很是淡定，“大晚上的堵老师，被学校知道了，知道后果吗？”
“不知道。”流觞目光在章惠的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笑意，“章老师不必紧张，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
章惠看着流觞，“这位同学……你是高中部的傅婉吧？”
她对流觞有印象，长的好看，成绩也好，恰好她去的那几次都在犯事，教导主任的嘴里总提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老师不清楚我这话什么意思吗？”
流觞脸上的笑容直达她的眼底，一副什么都清楚的表情，让章惠有些慌张。
她难道知道些什么？
流觞直接伸手拽过章惠的手提包。
“傅婉同学，你干什么？”章惠紧紧抓住手提包不放，“你可是好学生，怎么能抢劫呢？”
“老师都能做坏事，为什么我不能？”
流觞其实不清楚章惠干过什么，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你……”章惠被她这左一句不是好人，有一句不是好人的，整的越发心慌，拽着手提包的手松了松。
流觞一用力，就拿了过来。
等到章惠反应过来，流觞已经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有指纹锁，流觞直接暴力的压着她解锁。
章惠手机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好些个电话都是放学后不久打的。
流觞开始拨过去。
“喂，章老师，我们家孩子已经到家了，谢谢你关心。”
再拨，还是家长。
一脸五个都是家长，章惠眼神飘忽，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个笑容满面的女生想干什么，但是她心底有着不好的预感。
叮咚——
正当流觞继续要打电话的时候，一条短信进来。
“傅婉同学，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章惠大吼了一声，“虽然我不是你们老师，但是却也是学校的老师，你们就不怕我告诉你们的教导主任，把你们开除吗？”
“那章老师就去吧。”流觞将手机举到了章惠面前。
屏幕上一张照片，是一个小姑娘，站在背光的地方，下面配着一句话——
今天的货不错，钱已经打过去了，下周不要让我失望。
章惠刚刚的气势瞬间软了下去，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人家发错了。”章惠极力辩解。
“嗯，穿着校服，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流觞凑近了她，轻声耳语，“你信吗？”
两端昏暗的光线照着章惠的身影，半边脸隐在阴暗，面对流觞的询问，先是沉默，随后失声痛哭。
“章老师，你的痛苦我可以帮你解决。”带着魔力一般的声音直击章惠心底，像是能勾魂一般。
章惠泪流满面的抬头，看着女生，缓缓开口。
她出声农村，家里条件贫穷，但是却很努力，一举考上了华清以后却为了弟弟最终去了一所学费全免的师范大学。
毕业后她先去了一所小学，小学的工资很低，最重要的那个学校的校长总是三番两次的骚扰她，终于在一次职工聚会上，校长灌醉了她……
她想告发校长，可是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搞得身败名裂。
在她想自杀的时候却又让她遇见了程尹，一个比恶魔还要恶魔的男人。
程尹一开始对她很好，也不计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还给她安排了这份工作。
她以为终于老天爷可怜了她，让她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心中窃喜，想要好好重新开始，跟程尹好好过。
但生活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幸运。
初中部就是一个魔窟。
它专门招收那些没钱去更好学校的学生，重点高中的附属初中，愿意减免学费，来的学生络绎不绝。
程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他专门挑选那些家庭极其贫困又容易拿捏的学生，然后让章惠去接近他们，以各种借口留下他们补课，实则是为了将这些学生当成货物，供那些社会渣滓挑选。
章惠长着一张亲切的脸，很容易得到学生的信任，这就是程尹选她的原因。
一开始章惠接触这种交易时，整宿整宿的做着噩梦，看见那些学生都不敢直视。
但程尹说，她已经无法回头了，还威胁她，如果她不做，那就和那些学生一样……
一回生二回熟，很快章惠就服从了。
如果有学生闹，程尹就将学生带到老教学楼去关着，老教学楼本身就阴森，这些初中生一关就老实了。
在辅以程尹的威逼利诱，那些学生不敢不从。
“我真的不愿意……”章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出真相，“是我对不起他们，可是我没有办法啊。”
流觞转着手机，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你知道和程尹做交易的是哪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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